第10章10-我要你的人
不算什么正经夸奖,没必要礼尚往来,秦悉风已然不想多说,头也不回快步走向电梯,怕人走丢又摆摆手示意人赶紧跟上。
电梯到达一楼开启语音播报,“电梯开门,一层到了。”
再次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宛如凭空闹鬼,司屿警惕之时,秦悉风则没事儿人似的大步走进轿厢,冲他扬眉:“进来。”
眼睛一闭一睁到了一个虚幻的世界,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司屿无法理解的存在,但不妨碍他在其中如鱼得水。
只是,能掩饰内心的惊讶却无法掩饰失重带来的生理反应。
电梯门关上,伴随着“电梯上行”的声音,电梯缓缓升高,滑轮转动的声音堪比嚣张的战鼓,在司屿耳中嗡嗡作响。
他又想吐。
好在电梯很快到达六层,司屿才不至于出洋相。
秦悉风敏锐察觉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秦屿”脸上满布愁容,瞳孔紧缩,眉头紧锁,仿佛遭了一场大罪,活不下去似的。
幽闭恐惧症很常见,秦悉风思索几秒,突然恻隐:“CT全身检查,需要进躺进一个密闭的检查舱,你要是害怕,可以不做。”
兮元界那些死对头都巴不得他早死不超生,怎么会临阵收刀?
司屿眯起眼睛,在脑海中搜寻一圈自己的仇家,司屿没找到什么时候与秦悉风结怨。
处心积虑拉他入局,现在要对他进行精密检查,到底想干什么?
反正出不去,既然对方出招,那就奉陪玩一玩好了,司屿说:“我是有点怕,但你如果需要,我愿意配合。”
又来了。
他总让秦悉风产生负罪感。
可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想要确定“秦屿”到底有没有病,同时需要一份真实足以以假乱真的病例。
秦悉风说:“如果你愿意配合,我愿意补偿你,多少钱都行,只要你提。”
司屿两袖清风,不吃香火供奉,自然视银钱如粪土,义正严辞道:“我不要钱。”
临近换班时间,CT室有人进出。
双胞胎在医院见怪不怪,但长得这么好看的,谁都喜欢多看两眼,呵欠憋回肚子里,人都来了精神,小护士眉开眼笑地问:“做CT啊?”
秦悉风把单子递给对方:“嗯。”
接过单子,小护士刚要念名字,秦悉风就先把自己的证件递过去了:“我们在路上发生交通事故,他有点脑震荡症状。”
这种检查科室,其实并不比站手术台轻松,每天几百单下来,人都麻木了,要不是在急诊,这点儿根本做不了常规检查。
小护士点点头,把人领进屋。
急诊挂着一个“急”字,大多情况危重紧急,第一次见全须全尾来急诊做脑震荡检查的。
秦悉风身上血迹斑斑,脸上布满细碎的伤口,垂在一侧的左手手指肿得不像话。
医生低头在病历本上划了一个记号,建议道:“你看上去更严重,是不是骨折了?拍个片子看看吧”
秦悉风看到姜贺胸前挂着的名牌,说:“姜医生,先检查他。”
姜贺当他骨肉情深,问他:“你是他哥啊?”
哥?秦悉风可不敢称哥哥,人家自说三百多岁,是在场所有人的祖宗。
对这个称呼持保留意见,秦悉风用三言两语解释完来龙去脉,着重描述司屿的“脑震荡”后遗症。
“白天开车在路上发生了事故,醒来后,他似乎对事物认知存在意识障碍,并且遗忘了一些事,甚至在车上和电梯里还会头昏、恶心、呕吐,紧张出汗。我猜他可能是脑震荡。”
姜贺了然,自从皮卡丘大道通车以来,每个月至少发生三起恶性道路交通事故,他们医院经常半夜接诊车祸患者。
既然患者家属有要求,那就先做个脑部断层扫描看看情况,他把笔挂在胸前的口袋里,对秦悉风说:“家属在外面等着。患者跟我进来。”
“去吧。”秦悉风把人送到门口,司屿站在门内隔着小窗户与他对视。
说不怕的人此刻两只眼睛盯着他,像一个第一次进幼儿园的无助孩童。
秦悉风嘴唇动了动,没出声,司屿反应了一会儿,觉得他在对自己说:“害怕吗?”
司屿好奇,如果他说害怕,秦悉风会怎么做......
但没有机会追问或者幻想,因为检查室小窗户上的帘子被拉起来,把焦灼等待的人隔绝在门外,司屿只能听到门外秦悉风踱步的动作。
走了几步,秦悉风倏地停下,思考司屿那句“我不要钱”,后面会不会跟着一句“我要你的人”......
这个惊悚的想法让秦悉风停下脚步,心情微妙地走到走廊另一侧的长椅上坐下,试图用远离CT室这个行为来赶走脑中蹦出来的滑稽念头。
小护士看着帅哥犯花痴,姜贺出声喊人:“郝笑,别流口水了,过来干活。”
这对父母起名草率,好在郝笑小护士十分机灵,不至于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
小护士接过病历本,在电脑上噼里啪啦输入病例编号和姓名后,走到仪器旁,扯了一张新的一次性床单铺好,对司屿说:“不用脱鞋,躺上去就行。”
CT仪语音系统开机:“设备已启动,开始检测。”
绿灯闪烁,郝笑站在检测仪前方,对司屿说:“过来。”
电子游走,电荷相撞,电光四溅,白色橡胶管里包裹着兮元界里雷霆天劫的气息。
雷霆天劫,顾名思义,天道降下雷劫,妖扛过去成仙,仙渡劫为可得不破金身与无边法力为尊贵上仙。
可兮元界开天劈地几万年,上仙屈指可数,便可知雷劫非同小可,非生即死,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
“阿屿,别上去,危险!”
离堆在识海里大喊一声,旋即便要跳出识海,与司屿共抗雷霆天劫,然而司屿率先劫住它的去路,封住了它。
“阿屿,阿屿,你放我出去!”
“你快放我出去,不然,不然我再也不跟你好了!”
离堆在识海里嚎啕大哭,可任它如何闹腾,司屿都不为所动,而是面无表情往床上一躺,任由别人对他为所欲为。
CT仪亮起数字,超声波高频共振,快而尖锐,如一根根锋利的弦,一刀一刀割他的血肉,剜他的筋骨,地狱十八层,刀锯之刑不过如此。
司屿疼得目眦欲裂,两只手下意识攥紧床单,手心濡出汗,连呼吸都困难。
他收回对秦悉风的正面评价,这不只是个普通的检查,分明想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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