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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Y005.非你不可

苏雨凉站在#7的酒吧门口,嘴里吐出的烟圈和哈出的气混合,被凛冽的北风吹散。

这是他一周内第三次出现在酒吧门口。

第二次来是昨天晚上。

苏雨凉在前一天晚上给林煦发了条短信,再次提出了想要林煦加入他们乐队的意愿。发完短信翻来覆去好半天直到一觉醒来也没能收到林煦的回复。

他知道林煦没课的时候会来这里兼职,但他不知道林煦什么时候没课。发短信去问是有点不太好意思了,毕竟上一条短信还挂在那被人晾着呢。

于是,苏雨凉用了个最老套的一招——蹲点。

昨晚排练结束后,苏雨凉鬼使神差般坐了公交车来到目的地,他并没有进酒吧,而是坐在了对面站牌旁的长椅上,一座就是俩小时,最后脚都冻得发僵了,也没看到心心念的人。

苏雨凉把烟头在脚下碾灭,弯腰捡起,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内。

他往下一蹲,旁边的垃圾桶替他挡住了大半的寒风。苏雨凉也有点迷迷糊糊,他其实搞不懂为什么自己会像个厚脸皮的追求者一样天天蹲守在人家工作的地方。

或许是那天他张着嘴巴无意识做出的小动作,或许是那句“敬新朋友”,又或是那天表演结束后露出的笑容。

不知道,就是想要林煦加入他们乐队。

苏雨凉撑着腿站起来,抬起一只脚刮掉马路牙子上的雪,然后走到酒吧门前一处专门放废纸箱的地方,若无其事地抽出俩纸箱子,垫在了屁股底下。

他坐在那里,手指一下一下按着打火机,被大人牵着路过的小朋友转过头向他投去好奇的眼神,苏雨凉幼稚地做了个鬼脸,吓得小孩一把抱住了妈妈的大腿,妈妈蹲下安抚了他一下,然后将他抱起。

苏雨凉看着小孩和妈妈温馨的场景,突然就想到了两周前那个不愉快的中午,他和唐雪的“每月一见”。

“你凭什么觉得和苏铭亮就能过一辈子?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对我负责任?”苏雨凉扔下手里的刀叉,连带着叉子上的那块牛排一起被甩了出去。

对面的女人没看见一样,优雅地切着盘里的那块三分熟牛排,“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他在我忘记拿钱导致无法买资料时替我垫了钱,临走时还对我摆出副温柔的微笑。毕竟他很好看嘛。”话闭,她对自己儿子笑了一下,把牛排放进嘴里。

苏雨凉一看她露出这种无所谓的笑,简直想拍桌子走,“所以你们就在心智和理智都不成熟甚至担不起责任的年纪生下了我?我算是明白你俩为什么能闹到四年前那种地步了。”

“喜欢就做了啊,谁能想到以后是什么样。就像我现在想要和恋人环球旅行,并不会因为我有个儿子就放弃。”唐雪端起红酒和苏雨凉放在一旁的杯子轻碰一下,她抿了一口酒,“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把它复杂化呢?”一脸的天真无邪,倒真像个二十来岁不谙世事的少女。

“……”苏雨凉敢肯定,自己在唐雪嘴里绝对就是那个“简单的事情”。

唐雪在说完这话后和自己的儿子坐在一起“和平的”吃完了一顿饭,擦擦嘴,留下一张卡,潇洒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苏雨凉收到唐雪发来的一张照片,和一条短信。

——普吉岛的日出很漂亮哦。

照片上是她和她的男朋友手挽手看日出的背影。

唐雪是一位洒脱,有魅力的女人。她是位优秀的老板,不错的朋友,完美的恋人,但绝不是位好母亲。

而苏雨凉,某种程度上和自己这位遗传学上的母亲非常像。

林煦一出酒吧,就看到垃圾桶旁边坐着一个玩打火机的男子,落下的大雪在他头上和背上覆盖了薄薄一层,莫名的,有点像卖火柴的小女孩。

欸?卖火柴的小女孩?!

林煦的眼睛跟着苏雨凉按打火机的动作轻微晃动,苏雨凉就像催眠师手里的那块充满神秘色彩的怀表,一点一点带着人走入它创造的世界。

酒吧房檐上的一块积雪不偏不斜正正好砸到林煦头上,他被这一下砸得打了个激灵,晃过神来后,林煦被自己的想象力吓到。

林煦想起前天收到的短信,抬手扫掉头上的雪,迈着步子蹑手蹑脚走到了苏雨凉身后。“这位朋友,你再蹲二十分钟不动,就可以和对面的雪人凑成一对了。”

“那还是不要了,那个雪人缺个鼻子。”苏雨凉并未对突然冒出的人感到惊讶,他收起打火机,站起来跺跺失去知觉的双脚。

林煦眯着眼睛仔细看了对面的雪人一眼,还真是缺个鼻子。他笑了两声,没有问苏雨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两人一时无话,林煦抬手帮人拍掉后背上的雪,主动开口打破沉默:“那我请你吃碗馄饨行不行?”说完抱着双臂夸张地打了个哆嗦,“好冷啊,要吃碗热乎乎的馄饨才行。”

苏雨凉眉头无意识挑了一下:“那我不要放香菜。”

苏雨凉一碗馄饨下肚,感觉全身的寒气都被驱赶了个干净。他放下勺子,准备再要一碗,十几个馄饨不够他吃半饱的。

“哎呀——想多吃就要早点来呀,没啦,马上要收摊喽!”一位看上去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说道。

她一头白发被梳在脑后绾起,绾起的头发旁还卡了个带着红色小花的发卡,坐在那里,等着最后一桌的客人离开。

“没吃饱吗?分你两个?”林煦问他。

苏雨凉两手随意搭在桌面上,厚着脸皮一脸认真的说道:“没吃饱。分给我就算了,下次再请我好了。”

“啊?”林煦把舀起放在嘴边的馄饨吸溜进嘴里咽下肚后打趣道,“那你留着肚子,下次请你吃两碗。”

“……”

苏雨凉眼睛瞄了眼林煦碗里的两个馄饨,牙齿咬了咬下嘴唇,问道:“为什么没回我信息。”

“还在思考。”林煦不知道为什么,对这种话题转变的速度很熟悉。

“思考出结果了吗?”

“非我不可吗?”

四目相对间,两人同时问道。

一阵大风刮过,用塑胶布和铁架子简单搭建的棚子跟着晃动了几下,“嘎吱嘎吱”,就好像下一秒整个棚子都会跟着风飞走。

只用一根线潦草固定在铁架上方的电灯泡左摇右晃,晃进了林煦眼睛里,有那么一瞬,苏雨凉看见光在林煦瞳孔里荡起了秋千。

“非你不可。”

非你不可。这个想法足够疯狂,就像老师曾经说过的“鱼儿咬饵意味着死亡”。

苏雨凉曾经想过:他的老师如果不教学生种花一定会成为一名哲学家或是动物饲养员。毕竟,他曾花了两年时间教一只鹦鹉叫自己爹爹。

最后,林煦碗里的那两个馄饨还是进了苏雨凉肚子里。由于多吃了两个馄饨,苏雨凉抢在林煦前面,快速付了账。

“下回早点来吃喽!”老人给苏雨凉边找零边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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