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Y020.他太耀眼

行至分岔路口，苏雨凉适时止住话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小袋子，在林煦眼前晃晃，表情郑重道：“回礼，请我吃饭的。”

林煦接过袋子，仰头借着路灯仔细观察：“这是什么？葵花籽？”

“向日葵的种子，种一下试试看，到了夏天会有惊喜。”苏雨凉说。

林煦点点头，他不敢说自己从小到大只要种花，花必死。

种子攥进掌心，被长了一截的袖子掩盖。林煦假咳两声，扯开了话题：“我周末会把妈妈的相机带过去，你在群里和小茶他们说一声？”

“嗯，可以。”

“嗯……那我先走了？周末见。”

话闭，林煦挥挥手告别，挪着脚往前走了两步，又退了回去，站在苏雨凉跟前，仰天叹口气后，垂下了脑袋，沮丧道：“其实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成功把花种活过。所以，为了让种子顺利开花，我得经常短信或者电话打扰你…”顿一下，改了口，“请教你。”

从接过种子开始，林煦就跟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跳着脚来回乱窜，好笑得很。

苏雨凉咬着腮帮装作没看见，他憋了半天，因林煦一句“请教”破了防，实在憋不住笑意，“噗嗤”一声，将笑意全部倾泻。

“林煦，你完全不用把理由告诉我，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比如“我不会种花，需要你手把手来教”。”苏雨凉笑意盈盈调侃道。

“……”林煦哽住了，这和自己说的“请教”有什么区别吗？

他看苏雨凉笑，笑得生动，真切，笑得露出了嘴里两颗尖白虎牙。

笑的可真好看啊，笑得天都暖和了，他这样想，就再说不出反驳的话。

“那什么，就这样吧，别在外面瞎逛了，就这样，周末见！”他语言混乱，脚在原地打了两个转，脑袋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所有的异常行为都有迹可循，在看到林煦耳尖泛起的红时，一切都合理了。

林煦坐上公交，以手作扇，“呼哧呼哧”扇着风，他腾出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脸颊，心里疑惑：难道苏雨凉真把天气笑暖和了？

…………

周五晚上，五人在苏雨凉家中集合，商量了一下明天的排练和流明酒吧的固定演出。

前两天苏雨凉在QQ群里提过一嘴，说，下周六流明酒吧的表演准备用相机拍下来，发布到网上。

这也是上周和林煦一起吃饭时，林煦提出的建议。

如今互联网普及，城市青年基本人人手握智能手机，有些视频平台已崭露头角，带火了几批网络红人。这对他们乐队来说或许也是个机会，只需拍摄一段平时的表演视频，发布到一些视频网站或音乐平台，时间久了，总有人能看到。

当然，想要在互联网上打开知名度，80%是要靠运气。

林煦在和苏雨凉说到这件事的同时，也提了另一个办法——报名参加比赛。

参加比赛和前者不同，如果说前者是靠运气，后者就是纯拼实力。拼实力有拼实力的好处，可以最快了解到乐队的问题，以及和其他乐队的差距到底有多少？但！也有一个致命的坏处——消磨人的意志力，陷入自我否认的死循环。

最后，林煦在靠运气与拼实力两者之间选择了“C”。他既要运气也要实力，两者齐头并进，比单一死磕更高效。

他对苏雨凉说：‘失败是成功之母’。很俗的一句话，人人都懂，但不一定能接受。

苏雨凉吹了声口哨，模仿着林煦的语气回答：反正咱也没成功过，没成功就代表只要往前跨一步也是成功。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向前一小步，成功一大步。’

“我们可以先尝试着在网络上发布自己的音乐作品，首先要让人看见，只有被人看见，我们才能知道自己的作品到底怎么样？”林煦化繁为简，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和想法。

他把从程玉蕊那里借来的相机放在茶几上，嘴唇微抿，用带有征求意味的眼神扫了一圈在座的几个人。

“……”无人说话。

见没人说话，林煦给苏雨凉递去一个眼神，示意苏雨凉跟他打配合。

“苏，你觉得可以吗？”

苏雨凉接收到林煦的信号，抬手打了个响指，说：“听你的。”他说完便不再管其他几人讨论的声音，举起相机，翻开镜盖，眼睛微眯，把焦点聚焦在了林煦的脸上。

苏雨凉看着镜头里的人：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正专注于电脑屏幕上，嘴唇来回碰撞，苏雨凉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观察到他每讲两句就要伸出舌尖在两唇之间扫上一圈，干燥的嘴唇会因为唾液滋润变得红润透亮，像块草莓果冻一样，软软弹弹，让人忍不住想拿起叉子挑起，吃进嘴里。

林煦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低垂的眸子轻轻往上一抬，正好和藏在相机后面窥视的人来了个对视，他先是一愣，片刻后了然，对着镜头眨眨眼睛，牵起嘴角，微微一笑，露出浅淡梨涡。

“咔嚓——”苏雨凉的手指按上快门，定格了这一瞬间。

小茶被快门按下的声音吸引，止住和林煦的谈话，朝苏雨凉那边看去，语气带着一丝不满：“喂，你拍我为什么不提前通知？”她起身，去抢苏雨凉手里的相机，“快给我看看，有没有把我的美丽拍出来。”

“美丽的人从不在乎这些。”苏雨凉话是对小茶说的，眼睛看的却是取景框里的林煦，他掀起衣服下摆，把相机往里一塞，做出副无赖样，“你说是吧？嗯？”

小茶收回手，拨了下胸前的头发，突然淑女起来，往沙发上扭捏一坐，连带着语气都变得温柔：“哦，好吧，苏雨凉，我承认你说得对。美丽的人从不主动寻求关注。”

“因为他本就耀眼。”苏雨凉接上小茶的话。

“他太耀眼，耀眼到把整个黑暗都照亮；耀眼到让人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摸一摸。”苏雨凉说话的语气太自然，就像在读一段不属于他的情书。

“…………”四人诡异的眼神同时投向苏雨凉。

苏雨凉耸下肩膀，对几人诧异的表情做出回应：“我是在说太阳啊。”

陈玄点点头，显然早已习惯他那些乱七八糟的说话方式，见怪不怪，拉着方池，小茶迅速挪开脑袋，又叽叽歪歪重新讨论起来下周要拍摄的事情。

只有林煦，张张嘴巴，一副要说点什么的样子。

苏雨凉冲他挑下眉，他又摇摇脑袋，咬住了想要说话的嘴唇，垂下了头。

苏雨凉眼睛在林煦嘴间游移，他发现林煦的唇形非常好看，上薄下厚，呈完美地“M”形。咬在齿间的下唇被他松开，微微弹动，勾人于无形。

有那么一瞬间，苏雨凉产生了冲动，他想去摸摸林煦的嘴唇，确认那是不是和自己想象中的感觉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