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赏花雨
傍晚,太阳收敛起刺眼的光芒,变成一个金灿灿的光盘。那万里无云的天空,蓝蓝的,像一个明净的天湖。慢慢地,颜色越来越浓,像是湖水在不断加深。远处巍峨的山峦,在夕阳映照下,涂上了一层金黄色,显得格外瑰丽。过了一会儿,太阳笑红了圆脸,亲着山峦的头,向大地、天空喷出了红彤彤的圆脸,这就是美丽的晚霞。太阳显示了自己的美容,快活地一跳,消失在西山背后了。
街坊酒巷亮起鹅黄色的烛光,到处装点着鲜花,行人渐渐地多了起来。
沈星竹牵着沐玉成穿梭在其中,行人们在欢呼花朝节的到来。
行至花神庙时,周围已经围了很多百姓,有青州的,也有慕名而来的外州人,大家其乐融融地进庙祭拜。
沈星竹沐玉成好不容易挤进去,烧完香后就出了花神庙。
“感觉怎么样?”沈星竹明知故问。
沐玉成眼里闪着亮光,“很好!”
说话间沐玉成被眼前盛开着粉嫩桃花高大的桃树吸引住目光,情不自禁地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沈星竹立马跟在沐玉成的身后,生怕自家小美人走失在人群中。
桃花树旁卖各种花树的老翁摸着白花的胡子轻声说道:“这颗桃树已经有一百多年的,我记事起就在这了。唉,人老了。”说完开怀地笑着。
沐玉成看了一眼老翁的小摊上只有光秃秃的树苗,便问道:“老伯,你这树苗怎么在花神庙外买啊?”
“客人在我这买了就可以在花神庙外种下多好!”老翁望着沐玉成说道。
“你这买的最好的是哪种给我拿一枝。”沈星竹低头望了一眼身旁的小美人,抬头对着老翁笑道。
老翁细细挑选了一枝给两人讲解道:“这是流苏树或者叫四月雪,适应性强,寿命长,成年树植株高大优美,枝叶繁茂,花期如雪压树,其花形纤细,秀丽可爱,气味芳香。其尤其喜光,花神庙向阳很适合种植。此花与两位公子身上独有的气质相符。老夫卖你30文不过分吧!”
“不过。”
沐玉成手伸到胸前间时被沈星竹拦下,将30文递到老翁布满岁月痕迹的手边。
老翁接过钱,选了一颗最好的树苗递给沐玉成,“对了,花神和月老是好友,说不定可以实现两位的愿望。”
“谢谢!”沐玉成拿过树苗仓皇跑开。
沈星竹紧跟其后。
两人在花神庙周围逛了一圈选了一处土壤肥沃的地方亲手挖空将树苗种下。
“你怎么知道我想买一颗树苗种在花神庙的?”沐玉成一米七的身高在一米八五的沈星竹面前小小的一只,仰着脖子看着沈星竹。
沈星竹抬手揉着小美人的头顶,“因为你想要的,都写在了脸上了啊。”
“有吗?”沐玉成双手揉了揉有点婴儿肥的脸颊,满脸疑惑。
沈星竹看得体内一股燥热涌动,忙转移话题,“你相信那个老伯的话吗?”
在遇到你之前不信,但在遇到你之后我会毫无疑问地选择相信。沐玉成踮起脚尖,“自然是相信的,那哥哥你呢?”眼里满是期待。
沈星竹后退一小步微微弯下腰身,额头触到沐玉成鼻尖,“同你一样!”
温热的鼻息打在脸上,痒痒地,害沐玉成红透了脸,呆愣在原地。
一样什么?一样相信还是一样……
“一样在遇到你之后,愿意相信一切美好!”你也是我的救赎。
霎时一阵清风迈着欢快的步子轻柔地拂过,桃花古树上粉嫩花瓣随着清风在在空中翩然起舞,花香四溢。
一朵调皮的花朵在沐玉成眼底划过,像个孩童一样一屁股落在沈星竹的发冠上。
小美人忍着笑意,踮了踮脚尖,红唇凑到沈星竹耳边柔声说道:“你发冠上有花瓣。”
沈星竹弯腰将头低到小美人抬手就可以够到的高度,“那你能帮我弄一下吗?不介意吧!”
傲娇了一世的沈星竹从未在人前弯腰低头过,但会毫不介意打破常有的规则,在小美人面前弯腰低头示好。
“不、不介意。”害羞得说话都打着哆嗦,沐玉成抬起手臂,葱白的手指将发冠上的花瓣拿下。
沐玉成转身抬眸往古老、高大的桃树下望去,原本在卖花苗的老翁早已不见踪影。
正当沐玉成歪头疑惑时,沈星竹单手搂着小美人的腰肢,“想去那桃树上面吗?”
“想。”沐玉成脱口而出,但又想到没有可能的,又低下头,“可那里好高,怎么上去?”
沈星竹垂眸,扬唇一笑,“这有什么不可能。”搂着人轻盈一跃。
沐玉成被吓得脸色苍白紧紧沈星竹的手臂,闭着双目,不敢挣开眼睛。
手臂骤然一沉,手上的力道更紧一些搂着人跃到两米高粗大的树干上。
两人站稳后,沈星竹出声安慰,“现在到树干上了,很安全的,有我在不会掉下去的,掉下去我在也会将你安稳地接住。”
小美人剧烈颤抖着的身子才渐渐平静下来,在沈星竹炙热的目光下,在沈星竹温柔的鼓励下,没事的,有哥哥在一定不会有事的。
内心挣扎了一会的沐玉成最后还是鼓足勇气才堪堪睁开一条小缝,在沈星竹双手的搀扶下,小腿颤抖着向沈星竹迈了一小步,在确定没有危险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里不算高,但也可以看见整个花神庙!”沈星竹握着沐玉成将人的视线引向整个花神庙。
沐玉成垂首俯看,整个花神庙映入眼帘,美不胜收。
两人坐在树干上欣赏着树上还没有在继续热闹着的花神庙会。
名为情的悸动在沐玉成小小的身心里发芽疯狂生长,让小美人对身旁温柔又体贴的男人疯狂心动。
仙族宽阔的月老阁内,身穿红色白发用木簪盘着,多了几丝红线缠绕在白发上的月老,正同穿着五彩缤纷,青丝上装戴着一朵白色山茶花的花神,一席青衣端坐着的水神陈紫山二人聊着八卦。
花神女夷耳边突然出现桃花仙子着急的声音。
“花神大人,小仙在青州一带见到过魔君带着一名形同战神小殿下的男孩到花神庙祭拜,还有幻化两模样的司命星君。”
沐玉成仙逝后,陈玄昭告整个仙魔两族,沐玉成是自己同先天后清澜寒唯一的儿子,让这本该深藏的秘密昭知于众,自此仙魔两族无人不知前仙族战神沐玉成是天君唯一的儿子。
花神站起身,望着一眼不明所以的二人。
“虽说魔尊在世间寻了小殿下三千年都未果,但今日青州花神庙的桃花仙居然遇到了魔尊带着形同下殿下的男子……”
“我知道!”月老继续打理手中的红线。
其余两人目瞪口呆,四目相对说不出话来。
陈紫山泯了一口茶水,“你老人家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说来听听!”
“就是就是,我们有事何时瞒着过你。”女夷在一旁附和。
月老将手中打理好的红线收起,将耳边的头发理到耳后,凑前一些小声说道:“我也是前几日刚知道的。恰巧撞到司命星君私自下界,威逼利诱得来的。你口中那位形同小殿下的男子就是小殿下。”眼眸扫了一眼四周,无人继续说道,“当年小殿下身陨,其师尊司命星君使用禁术收集到小殿下的三魂六魄,亲自牵着他,背着天君走过奈何桥,渡过忘川,希望他重生在人族。”
月老叹了口气。
女夷手肘撑在桌面,双手托着脸颊,“后面怎么样,你倒是继续说啊,你什么时候变的怎么婆婆妈妈了?”
月老不理会女夷的抱怨泯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可自此之后司命星君重未见过小殿下的命星动过,前几日才有动静,下界去寻小殿下,恰巧被我撞见便逼问与他才知道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你说司命星君瞒着天君,还有命活吗?”女夷抬眸深思。
一旁从未开口说话的陈紫山,“哥哥看在他救小殿下的一命的面子上,应该不会重责于司命星君的,但他私自下界不是小事。”
“真的?”女夷半信半疑地问道。
“真的!你见过水神骗过你?”月老深沉地望了一眼水神,何苦呢,爱一个不喜欢你的人。
女夷趴在桌子上,语气低落,“那倒是。”
陈紫山不愿看到女夷不开心的样子,想着法子逗女夷开心,转移话题道:“你们说,小殿下缺少一魄会是什么样子。”
女夷皱着眉头想了想,“应该不会很傻吧,前世长得那么帅气,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
三人你一言我一言地聊了很久很久。
一轮弦月悬挂在黑暗的夜空之中,周围点点繁星做伴。
沈星竹双手托着背上昏昏沉沉睡着的小美人大腿,步子迈得不大不小,刚好能使肩背上的沐玉成睡得安慰,在宁静的街道上朝画仙阁走着。
温柔轻盈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在沈星竹棱角分明的面容上增添了一丝柔和,没有平时里的冷峻,在沐玉成迷离的脸庞上朦胧岁月静好的美感。
沐玉成舒服地在沈星竹的背上拿脸蹭了蹭,轻哼一声,继续安慰地睡着。
皎洁的月光下,两人的身形渐行渐远,消失在拐角处的墙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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