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大道至简
“南越没有什么出彩的人么?”
“我看了一下,大都是为了相亲而来。就算有厉害一点的,也只是花拳绣腿。”
姜宿沉默了。
这不该呀,即便那群女子不愿争功名,也不会一个能打的没有。还是说,她们收敛了实力?
花澈突然明白了,“难道说,她们隐瞒实力?”
“她们想反?”修真界都是一家亲的,她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徒有的虚名去争夺。除非,她们与异族勾结。
姜宿微微眯眼:“不排除这个可能。”
“阿宿。”
“嗯?”
花澈微微靠近他:“你别眯眼。”
“怎么了,怕了?”
两人待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花澈算是发现,每当遇到难解决的事情姜宿都会眯眼,或者会露出那幅杀戮的模样。
那日的尸山血海,说不怕,那都是骗人的。
花澈没说话,姜宿反而轻拍他的肩:“放心,我死前,会让所有动摇的势力统统瓦解。”
花澈的眼皮一跳,“阿宿……”
但他再次撞上的却是姜宿温暖的笑颜。
“看,是苏望。”
花澈凑了过去,“他要选谁?”
“这小子看起来莽的很,不厉害的,他大概还看不上。”
话音刚落,苏望便抬头朝淮稹看去:“在下苏望,想请教开和盟主的剑法。”
顿时一片喧哗。
裴安一百多岁才有了十阶的修为,即便是这样也是输给了淮稹。这样一个小子竟然如此大胆,直接挑战盟主!
有人回道:“不可!”
苏望抱着剑,撇撇嘴问道:“为何不可?”
“每位仙君只会比赛一场,盟主之前已经比过,这样不合规矩。”
苏望有些失望:“啊,这样啊,早知道我就早点来的。”
有人又问道:“不知苏小公子想与谁比试?”
苏望眨着眼睛,“可是不厉害的人我不想比……算了,还是不浪费时间了,我下去了。”
“这……”
姜宿轻轻一笑:“蓬莱仙岛的仙君不远而来,我四大世家又怎会让你失望呢?苏望,我和你比。”
他一身青衣摇在风里,身形孱弱,好似风吹就倒。
“这人是谁?”
“不知道,好像是盟主身边的那个。”
姜宿淡淡走上台,对他拱手:“昆仑山姜修修。”
苏望上下打量了他:“不行,我怕我一碰你,你就倒了。到时候要是赖到我身上,那我就是百口莫辩了。”
“小屁孩想的还挺多。”姜宿挑了挑眉,“会比分为问剑和问道,不若我们来论道如何?”
自从幽冥洞一事,前辈们死伤惨重,再也没有人敢在会比上论道了,这还是百年来第一场。
苏望眼前一亮:“好!”
说着,他将酒壶扔给姜宿,“那便以酒为罚,答不上者饮,谁先醉谁输。”
这是蓬莱仙岛论道时贯用的规则。
姜宿轻轻一笑:“好。你先请。”
苏望一掀裙摆,就地坐了下来:“都说修真界修为至上,既如此,又为何要招所谓的凡人谋士?”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既是谋士,自然尽心于谋划之事。金无足赤,人无完人,饶是再厉害的人,也不免会在某些方面稍稍逊色。”
“可说的总能比唱的好听。”苏望笑着:“大家表面上这样说,背地里却不知道能放多少条蛇,能吐多少信子。你以为呢?”
姜宿垂眸:“我只能说,我赞成。我所说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意思,姜某也从不会代他人作答。”说着,他拿起酒壶喝了一口,“这一口,我敬你。”
随后,他把酒壶扔给了苏望。苏望接住,淡淡说道:“世人的心思猜不透,也极难协同,这哪里又是自己的职责?是我唐突了,这一口,我敬你。”
两人一来二往,倒是把旁人弄不懂了。
“他们在问什么?会比不就是打架么?”
裴安听见这话,冷笑了一声:“肤浅。”他转而看向姜宿,“这个昆仑山的弟子不简单啊。”
花澈也不由得蹙起眉头。
苏望说:“姜修修,该你了。”
姜宿点头,缓缓扇着折扇:“世言大道至简,敢问这道是什么,简又是什么?”
这个问题苏望听过很多遍,也思考过很多遍,但他的每一次回答都从来没让师父满意过。
“追求大道自是要锲而不舍地求之,而路上纷纷繁杂,又何来简单一说?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各种利益错综交杂在一起,自然会织起一张弥天大网。这句话我参不透,也不赞同。”
姜宿摇扇的手顿了顿:“以一农夫来喻。他既没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志气,也没有一剑斩霜寒的魄力。但他有一百亩地,有一妻双儿,能养活自己,年年还有剩余可供做些小买卖,生活滋润。于他而言,这便是成功之道。”
苏望反驳:“大丈夫不功成名就,如何算得成功?”
“照如此说,那天下人都应当去追求名禄,都应当去向上攀爬,争夺最高的山峰。”
“难道不该吗!”
“当然不该!”姜宿合扇,“若天下人都去追求所谓的大道,那田地谁耕?妻儿谁养?税收多少?科举多少?当要治国平天下的人遍地都是,诸子百家的群舌再翻上几倍,太平之下必出乱世!”
“都说天道酬勤。那天道又是什么?若天道真的酬勤,那为何饿殍里仍有勤奋的农夫?被杀的大臣仍有兢兢业业的忠士?比起人,漠视一切的天道又算什么?”
“不是每个人的天分都一样,也不是每个人都要走一定的道路。所谓大道,便是心之所向,所谓至简,就是简单践行,尽己所能,持之以恒,矢志不渝。”
姜宿拱手:“如此而已。”
苏望顿了顿,拿起酒壶,猛灌一口。
“小子受教了。但我还有一事不明。”
“请讲。”
苏望看向他:“姜前辈对大道看的这样通透,那您寻得您自己的大道了吗?或者说,您追寻您自己的道了吗?”
姜宿愣住了。他看着苏望许久,没有说话。
花澈在旁看着,听到这话,也垂了垂眸。
淮稹微微蹙眉,紧紧盯着姜宿。
好像在场的大家都屏住了呼吸,都在等着姜宿的回答。
半宿,姜宿才开口,但他的声音却沙哑了不少。
“还有酒吗?”
“还有一口。”苏望将酒壶扔了过去。
姜宿接过,一饮而尽。
“我输了。”
苏望愣住了:“姜前辈,您是什么意思?”
但回答他的却是一个扔过来的酒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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