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演一出戏

第二天，姜宿是被吓醒的。醒来后一个激灵，扯得腰生疼。

“师弟！”宋致清急忙给他又是止血又是输灵，“别这么莽。”

姜宿拉住他的腕子，严肃道：“门内有叛徒，他们的目标在你。”

宋致清听了倒不惊讶，仍然没有停下输灵的动作。

姜宿眯了眯眼，想打断他的动作，但是被宋致清拦住了。

“师兄，他们想以我为引子耗干你的灵气。”

宋致清轻轻笑了一声：“那也看耗不耗得干。”

“师…”

“师弟。”宋致清打断他，“你是我最重要的人，让我放手看你受伤，这是在割师兄的肉。就算死了……”看着姜宿的眼睛，宋致清默默咽下了后半句腻歪的话“为你也值”。

姜宿默默把手伸给宋致清，“你方才不是想探我灵脉吗？探吧。”

宋致清尴尬的笑了笑：“被你知道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师弟，你跟师兄说实话，你的灵脉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你的修为…”

姜宿有些心酸，勉强的笑了笑：“宋致清，你说，为什么你一摸就知道了，他却还是被蒙在鼓里呢？”

宋致清静静地看着他，半宿才问道：“师弟，疼不疼？”

他本来想说“这不是废话吗”，但话到舌尖，他措不及防地撞上了宋致清柔和的目光。

“我还能活吗？”

宋致清没说话，但姜宿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苦笑了一下：“若没有昨日之事，我是不是还可以活下去？”

“…是。”宋致清心抽抽地疼：“若我能早点来……”

“师兄，这又与你有什么干系呢？”他苦笑了一下，眉眼微弯，看起来脆弱又美好，“就算是能治好我这一身伤病，但灵脉破碎，修为不在，我将从此成为一个完完全全的废人。这样苟且偷生，又算什么活着呢？”

“师兄，我当年用尽全力保下了自己这条命，现在好不容易回来，却没想到即将是真正的永别。”

宋致清一把抱住他，微微的发颤。

“姜宿，你知道你这是要我的命吗？为你守身体的这百年来，我无时不刻都在煎熬。你是我的唯一了，姜宿。”

姜宿愣了一下，拍了拍宋致清的背，“我不会死的。”

“师弟？”

“我还要去找一个人，去做一件事。况且，现在魔族卷土重来，人族叛徒纵生，我死不得。”

宋致清看向他：“你还要出手吗？百年前，你一人背负了太多，这一次，换我来替你。”

姜宿摇了摇头：“盟主任期是一百年。我死后，是你继任了盟主之位吧。师兄，你已经替我守的够久了。”

“如今还有淮稹，你现在已经不是盟主了。”宋致清一愣，“你是不是…舍不得？”

姜宿一顿，轻轻笑了一下。

“不，我没那么傻。只是我经历过一次，有经验罢了。”姜宿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微微躺了下来，“我会想办法活下去的。我想好了，待魔族败退，我就隐退，寻一个山清水秀的庄子，快活下去。师兄到时候可要来看看我。”

宋致清垂眸：“你可是有办法？”

“有一个。”

“多少胜算？”

姜宿沉默了。

“若那人出手的话……”

“若那人不出手呢？”

姜宿：“……”

“张欢的事，你可查清楚了？”

宋致清知道他有意跳开话题，叹了一口气：“查实了。就在你们吃饭前，张欢已经被种下了蛊。”

“南越人。”

“没错。我们正要探查时，蛊虫控制住张欢自杀了。那蛊虫也随供体一起死了，我们探不出是什么蛊。”宋致清看向他，“师弟，你怎么看？”

“张欢身为外门弟子，就算是被蛊虫控制住，也不可能会有和你传信的权利，这背后必然有昆仑山的人。”姜宿眯眼，“昨日对我下手的那人手劲很大，不像是南越人，应当就是藏在昆仑山的内应。”

“同时，淮稹带回来的那个少年太过蹊跷。我怀疑，南越与魔族勾结，另外还有三大世家内的各种杂虫蠢蠢欲动。东洲这边，想从我这个废物下手，进而拖垮你，威胁淮稹。”

宋致清的目光沉了沉，“你可有什么解决办法。”

“要破局，唯有从我开始。而方法无疑有两种：一，我还是原来的乾元盟主，他们根本近不了我的身；二，我对你而言屁都不值，又何来威胁一说。”

“但这两点该如何达到？让我对你改观，这不可能。并且，对外我特别纵容你，就算此刻开始演戏，那也来不及了。”

姜宿笑了笑：“所以，只能从第一点开始了。”

宋致清眼皮一跳：“你又如何……”

“不知师兄可愿陪我演一出戏？”

宋致清：“如何演？”

姜宿：“我听说师兄在门内设有比武台。”

宋致清点头：“确有此事。”

“那好极了。”姜宿笑了起来，眉眼里却透露出一股杀气，“师兄，今日便昭告一下，就说寻到了治疗我根骨的方法。之后，我再顺势闭关养伤，待出关，就在比武台上与你比试一翻。到时候……”

“不可！”宋致清拦住他，“在旁人面前，就算是演戏，你此刻也绝不能碰剑！”

不用宋致清说，姜宿也知道。以他现在的情况，他连剑都提不起来。

姜宿冷笑一声：“师兄，谁说我要亲自上场了？”

宋致清愣了一下：“你是说……”

“淮稹最近不是闲的很吗？正好给他找点事儿做。”姜宿想到什么，又说：“对了师兄，昨日之事，不要告诉他。”

宋致清叹了一口气：“好。”

很快，姜宿闭关的消息就被传了出去。昆仑山上下喧哗，大为震惊。

期间，花澈与奉临曾几次探望姜宿，但都被拒告终。

淮稹秘密前往昆仑山，与宋致清商议比武之事。姜宿在养病的同时，把自己常用的一些剑法招式交给淮稹，并可以教他一些易容的方法。

姜宿闭关后一个礼拜，那个白衣少年再度出现，昆仑山去捕未果，送回了一张信。

姜宿问道：“信上写了什么？”

淮稹把信递给他：“那少年让我去风月庄见他。”

姜宿看着信：“那是个什么地方？”

“咳。”淮稹轻咳了一下，“风月之地。”

姜宿顿了一下，忽然不怀好意的看着他：“我听说，那少年长得极为好看。”

淮稹竟也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能算上一个美人。”

“哼。”姜宿掰过他的头，“我跟你一起去。”

见淮稹要说话，姜宿又道：“你胆敢说半个不字，我就把你的头拧下来。”

恰好这个时候，宋致清进来了：“时候到了，可以开始了……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