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分手

在分手的一周里，没有贺野的存在，时礼觉得这种平庸无趣的生活是非常痛苦的。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贺野，这份焦虑也逐渐使他精神崩溃，他曾几次找过贺野，但总是被各种理由拒之门外，或者冷漠到视而不见。

贺野身边的狐朋狗友也总是围聚在他身边，偶尔下课两人擦肩而过时，女生挽着贺野的手臂，面容灿烂微笑时，他的内心总是暗暗不爽。

不知道被拒绝了多少次。

时礼向往常一样，站在教室门前犹豫了很久，就在他鼓足勇气打算踏进门的那一刻，屋内的人也三五结群迎面走来。

当一行人高声谈笑搂肩搭背出来时，时礼对上他目光的那一刻，贺野慢慢敛了笑，皱了皱眉，神思迷离的看着他。

时礼被盯的心口一阵，尤其是眼神轮流交替的那秒，仿似周身的寒气劈空汹涌而来，让他不由打了个寒战。

贺野的眼神要将他活剥了一样。

“我们谈谈好吗。”

怀着局促不安的心情，他还走到了贺野的面前，胸前扑通扑通的跳动着，他用力地攥了攥手，嘴角带着几分苦涩。

贺野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其他人见状脑子与身体同步，借着憋嘴的借口识趣的立马离开。

看着贺野冰冷的神态，时礼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表的感觉使他张不开口，短暂的几秒过后男生无视他继续往前走，时礼则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

最终停在宿舍的拐角处。

“有事？”他半睥着时礼，脸上带着腻烦。

时礼脸上神色一怔，点点头，他站直身体，好半晌后才说道：“我不想分手。”

贺野听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从他的眼神里似乎还出现一丝惊讶，紧接着他又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一样，没有忍住笑意，歪着头传来噗嗤一声。

他凑上前去，嫌恶地抬起他的下巴打量了一番，狠狠甩开后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审视他，不怀好意羞辱道：

“怎么，饥渴得离不了男人？”

时礼心脏紧缩了一下，深褐色的眼底沉淀着某种复杂的情绪，羞耻感也随着一涌而出。

面对男生的刻意侮辱，时礼只是沉默不语，和贺野在一起的一年里，他几乎是奴颜屈膝，忍受着贺野各种无理由的刁难，而面对这种刁难他也只是卑微的忍让顺从。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喜欢贺野。

而在贺野的眼里，他不过是一个死缠烂打摆脱不掉的讨厌鬼，是一条可以被他任意使唤，一条忠心耿耿乖巧的狗。

反正他心里也明白，贺野向来没有认真对待过他们的感情，也不会在意他的感受，始终都是他自我感觉良好，走不出来而已。

他没有回答，而是换了个问题。

“你总要让我知道，这次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腻了。”

对方的答案简洁明了，甚至语气有些恣意懒散，他明知道贺野是故意的，也许就是为了故意刺激他，看着他毫无底线自尊的跪下乞求挽留满足他特殊的兴趣癖好，也许是因为真的没了感觉。

但结果无论是哪种，他都接受不了。

“我会改。”

“什么？”贺野不禁皱起眉头。

“我会…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时礼抿着唇，声若蚊蝇几乎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好啊。”贺野目光一转，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嘴角上挑加深了这份不明的敌意，接着拽起时礼的胳膊前往制服房，随手挑了一件s码的衣服，加重音量玩味的语气说道：“明天把它穿了，就不分手。”

看着贺野手中拿着的校服短裙，时礼神色略显局促，顿时羞得赤耳面红，当他犹豫不决时，隐约听到门外有人在交谈，时礼心一横，最终妥协，颤抖的手接过那条裙子。

——

回到家后，时礼没有骨气的穿上那条红白相间的裙子，弯着身子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极其狼狈，凄惨楚楚的模样，怔怔出神了很久。

他抽噎了一声，鼻子微微发酸，接着抬起手狠狠甩了自己一个巴掌，或许是想逃避，他撇过头不去看自己，那种从心底冒出来的无力感，强烈得让他喘不过气。

时礼抿着唇，眼眶微红，语气中带着坚定和果断，不断的在心里重复着：

“最后一次。”

次日的天气不太好，倾盆大雨洗礼着校园每一处角落，贺野坐在窗边烦闷的玩弄着手里的钢笔。

他本来就不怎么喜欢下雨天，平日他不怎么关心天气，今早来的时候半路突然下起了暴雨，而他也自然的淋成了落汤鸡，像遇到打雷刮风这种恶劣天气，前一天时礼总会发一堆有的没的废话来提醒他。

啧。

一想到时礼这个人，他的脑海里总会不自觉的，冒出一些不可入目的画面，那白皙光滑的脖颈，纤细的腰肢，会因为兴奋呼吸变得沉重，即使很久一段时间里，只要随意挑逗两下，就会像稚嫩的鲜花含苞待放一样，全身都开始发热发烫，眼神也逐渐迷离诱人。

想到这儿贺野不自觉喉结滚动了两下，时礼说过会中心耿耿的跟着他，做他最忠诚最听话乖巧的小狗，即使是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了一个人可以如此没有底线。

他当然也不会和时礼分手，像这种忠心不二任由他使唤的小狗，也不是随便找一个就有的，更何况时礼长得就美，完全符合他的胃口。

正想的出奇，屋内突然沸反盈天，一群人都争先恐后的挤在窗边，伸手指指点点，嘴里还不停议论着：

“卧槽！！！楼下那个穿女装的男生是谁！那么敢！”

“我去！这是玩cosplay吗。”

“他往我们这栋楼走来了！手机呢！快快快！！”

各种各样的言论铺天盖地的袭来，吵的贺野脑子疼，像这种校园里男扮女装的人并不稀奇，真不觉得有什么好看的，每次见到这种娘娘腔他都反感恶心，甚至想一拳头揍上去。

就在贺野刚打算埋头睡觉的时候，耳边的躁动声更大了起来，他阴着脸抬头，视线内是一位清瘦挺拔的少年站在他面前。

眼前的人面色有些羞红，他把脸拉的很低，但贺野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人是谁。

时礼微微抬眼注视着他的表情，看得出来因为极度的紧张而手掌发抖。因为裙子太短，时不时伸手往下拉，这种欲拒还迎的动作，更是让心怀叵测的人欲罢不能。

贺野顿时觉得心尖发痒，喉咙发紧，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脑袋也是空白一片，他压下心头涌上来地欲望，克制某种冲动。

耳边传来一阵窃笑声，身后的人正交头接耳讨论着他有多么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