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目录

第14章入骨相思知不知

那红绳串连着红豆,看着好看异常。

红豆自古就有美谈,更有诗曰:“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有些地方的人,因要外出打仗,便将头发和红绳编在一起,串起红豆,留给家中妻子,代表相思、相忆之意。而叶南枝这串便是如此。

陆惜扬从袖口撕下一块白布,在手腕上缠绕上几圈,再系上。见状,叶南枝将手覆在他的手上,摇了摇头,将白布解开。将自己那早就浸了血的红绳带在陆惜扬的手上,随即他将那红绳再次尽数浸了血。

而浸满了血的红豆变成了比朱红还要暗的红,陆惜扬终于如愿以偿的绑好了纱布。

叶南枝将红绳放在陆惜扬的眼前,道:“阿扬,替我带上。”

皎皎月光下,两个身量相近的男子,手上戴着的是属于对方的红绳,脸上尽是笑意。

带上的那一刻,陆惜扬只觉有一股难以表述的感觉油然而生,心里酥麻酥麻的,就像是当年第一次见到叶南枝的心情一样。

“阿扬,你不是说,很想知道我的身世吗?我如今便告诉你。”叶南枝看着陆惜扬的眼睛。

“还记得你我初遇时,我说过‘玄幽阁百草园里的齐秽,乃是家师’这句话吗?”叶南枝转身,“他的确是我的老师。但在没进玄幽阁之前,我并不知情。”

陆惜扬继续听下去:“我本名并不叫叶南枝,我承袭皇姓,名南兮。父亲是当年镇安公主的孙子,母亲姓叶,是药王谷白惊霜的弟子之一。不知你可曾知晓神农族?”

陆惜扬点头道:“知道一点,据说神农尝百草,最后食断肠草而亡。”

“不错,”陆惜扬看着远处的天边,“神农尝百草,后有神农梯。而我母亲是他弟子的徒子徒孙,沿袭着他的意志。但她死后,便无人能教我这些了,但她的师弟齐秽在最难的时候,救了我,还继续教我百草药理。”

“我的父母活着的时候,被曾经受他们恩惠的百姓戏称为——活神农。只因为他们心善,却未曾料到,因为他们的善念,害了全族的性命。”

“谁是罪魁祸首?”陆惜扬问。

叶南枝摇头,陆惜扬又问:“既是灭你全族,怎会不知?”

言罢,只见叶南枝仰头望向天空,竟有些哽咽:“死了……全死了。我只知他们他们为了同一个东西来。”

陆惜扬随即问道:“什么东西?”

“玉鼎。”叶南枝沉声道。

陆惜扬眉头骤沉,思索片刻:“这东西不只是传说吗?”

叶南枝转身,缓缓说道:“并非如此。”

他继续说道:“还记得玄幽阁上一任阁主白顺吗?他在短时间内突然内力猛增,功法大成,一时间打遍天下无敌手。这一切恐怕都要归功于玉鼎。这样好的容器,他怎么能将它分享呢?所以最后白顺失控,玉鼎也消失了,而这一切都成了传说。”

叶南枝拉起陆惜扬的手,说道:“这红绳是我父亲传给我的,红豆最相思,滴血认主,分其为二,到了地府阎王那边,我也能记得你。”

“所以,”叶南枝抱住了陆惜扬,“你明白了吗?”

“你猜出来白顺没死干净?”陆惜扬将他搂住。

“你要去杀他?”陆惜扬再次肯定自己的答案。在无声的震默中,震耳欲聋。

在他们二人耳语时,有一个黑衣人躲在暗处看着他们,窥听着他们二人之间的言语,而陆惜扬和叶南枝毫不知情。

一个屋子里,黑衣斗篷的男子站在高处,听完手下的汇报,白顺转过身,道:“叶南枝就是慕容南兮,我说呢、当年灭了慕容躬全家,怎么不见半块玉鼎,原来如此……如今却是得来全不废功夫。”

见底下的人应了一声,随即又说道:“去做事,将他手中的玉鼎拿到手,若是顽抗不屈,便不得留于世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宋知宁到掌门面前,说起那结界破损,实在修复不了之后,见掌门之叹了气后,似乎是认了,说道:“既如此,便罢了。今后,你便守在后山,谨防封印破损。”

宋知宁垂首道:“是。弟子谨记。”

宋知宁与掌门面对面坐着,此时门外弟子走了进来,手中呈上了一份庚帖。掌门拿在手上,展开一看,眉间轻拧:“人伦颠倒!”

宋知宁疑惑,接过庚帖,这是个喜帖:“师叔,这分明是个喜帖啊!”

掌门的手抖了抖:“你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喜帖展开,那里面写的是——陆惜扬与叶南枝大喜,今后携手共渡。白子尘敬上。

“这……”宋知宁竟一时无语凝噎。只听自己掌门师叔,气得手抖:“简直罔顾人伦!男子怎可!这般!”

宋知宁放下庚帖,温声道:“弟子觉得此事,并无不可,这婚丧嫁娶,都是你情我愿,二人既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也未影响到我们这些常人。”

见他这般说,掌门有些恨铁不成钢,抖着声音说道:“这庚帖可是连浮云阁都收到了,他们玄幽阁是想干什么?别忘了白子尘他的亲爹!”

那个笼罩在修仙界乌云下的人。

最终还是决定,掌门去参加此次婚宴,宋知宁代任瑶神山掌门。

这日,锦官城内红绫漫天,大家小户皆是彩绸不断,十里红妆,重金彩礼,只出自玄幽阁一处。

从城内的始端,到玄幽阁处,两匹缠着红绸的白马上。骑着二位身着婚服的男子,身后有着千金之宝。

一人面容姣好,头戴金冠,眉如远山之黛,深邃的眼眸中出现了些许喜悦之色,让此人的绝色面容,又增添了几分色彩。另一人的颜色,或许是因为喜绸漫天,或许是因为身旁是自己心爱之人,他的面容上增添了许多色彩,他平日里的坚毅眉眼,如今都化作对身旁的爱慕。

二人对视了一眼,相视而笑,手腕上的红绳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红豆生南国,最是相思忆。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不管他们到了何处,不管是阴曹地府,还是九重宫阙,他们终将重逢。

锦官城内的人来人往,自是有外城人到内城来。一个外城人见到如此盛大的婚礼,很是疑惑:“今日锦官城内何人成婚?竟如此大的排场!”

身旁的内城人说道:“兄台可听说过玄幽阁?”

“自然是听说过的,那白子尘阁主当年,将他父亲手下的人几乎赶尽杀绝了,可这与今日景象有何干系?”

“今日成婚的,便是玄幽阁的陆惜扬!”

只见陆惜扬和叶南枝从他二人面前,驾马离去,那外城人又问:“为何这婚礼没有新娘子?”

“你可听说过叶南枝?”

“当然!当时整顿玄幽阁之时,有三名悍将助白子尘,而叶南枝正是其中之一。他凭军师一职安定玄幽阁,才华横溢,冠绝天下。据说其容颜被白子尘称之为角色。莫非……”

那外城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见身旁的人点了点头,说道:“正是你心中所想的那般。”

晌午,陆叶二人到达了玄幽阁,走到了礼堂。这礼堂的主理人受白子尘的吩咐,收拾得可谓喜气洋洋,多了许多人气。

今日阁外的百姓也因为头一回见到两个男子成婚而惊奇,所以便靠的很近,他们就站在玄幽阁内,这也是玄幽阁创立以来,位数不多的向外开放,可以说是头一次。

高堂之上,端放着的是叶南枝的双亲,左边坐着的是陆泯,左台阶上站着的是司仪,右台阶上站着两名女子,分别端着连着红绳的合卺酒,还有一个是做工精致的木匣子。

两道拥满了百姓和弟子,各个喜气洋洋。

二人踏进礼堂,直至高堂几步前,司仪便朗声道:“一拜苍穹大地!”

“你这伤怎么如此之重?”这是叶南枝第一次见到陆惜扬时说道话。

“二拜亲长高堂!”二人转身伏首。

“我父母双亡,并无亲眷。”

“可巧,我母亲早逝,我兄长也因为恶贯满盈的人,死于刀下。”

“新人相拜白首!”他们拉着喜带垂首俯身。

幸好,我抓住你了。幸好,你救了我。

二人起身,司仪又道:“新人饮合卺,恩爱两不疑!”

右台阶的女子款款走下来,将盖在上面的红绸揭开,二人双手相交,一饮而尽。浓烈的酒水灌入喉中。

而后,端着木匣子的那位走到二人面前,陆惜扬伸手打开,只见内里躺着两根玉钗。陆惜扬不解:“阁主说,自己出游有事耽搁了,所以只好备下薄礼,祝二位新婚快乐。”

“多谢阁主!”叶南枝颔首。

那女子又说:“阁主说了,愿你们二人琴瑟和鸣,鸳鸯比翼,百年好合!让陆大人好生对叶公子,否则他真的会将你丢到百草园当药童去!”

陆惜扬作揖笑道:“陆惜扬不敢。”

接着二人回到住处,而后便与众宾客饮起了酒,但他们谁也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被人窥视着,就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陆惜扬或是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盯着他,便只道一声“失陪”,追了出去。只见一个黑影窜上房顶,他跟着那人。

叶南枝抬眼,站起身便见陆惜扬追着一个声音跑了出去,心中不安,便追了出去。

他记得陆惜扬曾与自己说过,白顺没死,若他死性不改,定要来抢玉鼎,恐怕是来取自己小命的。

若按照白顺的性子,真要取一个人的性命,怕是神鬼难挡。

倏地,一股力量将叶南枝引到一处露天之地——是祭台!

他站起身,发现此地空无一人。他转身,便见一男子领着一群人站在叶南枝面前。

叶南枝盯着他,眼神有些轻蔑:“你是何人?胆敢擅闯乘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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