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若有过错,我一力承担!目录

第16章若有过错,我一力承担!

宋知宁尤记得,白子尘在五岁的时候流浪,在一处树林里遇到了狼妖,是宋知宁父子救了他,也是宋知宁求着父亲让白子尘跟着自己回瑶神山。

而那时他的父亲宋旭,深深的看着白子尘的眼睛,对宋知宁说:“此子戾气冲天,将来必成大祸。”

那个时候,宋知宁对宋旭说:“可此时,他只是一个奶娃娃。能成大祸者,大多有恶因,这才会有恶果。若将他带回去好生教养,引他向善,知天下安宁不易,自是不会酿成大祸!”

后来,他们二人同吃同住,长老们因为忌惮宋忆,是以不教给他任何术法,只有宋知宁日日教他。

三年后,宋知宁和宋忆下山时,遇见了白顺,他没有要了他们一行人的性命,反而是将宋忆掳走。

至今已逾十二年了。

在宋知宁十七岁那年昏厥了三年,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太累。

他就这样站在门前,仰望着月光,只听身后缓缓响起了脚步声,宋知宁微微侧首,看着月白的衣摆说道:“阿忆,进来吧。”

白子尘顿了顿,将扇子藏了起来,应了一声,便跟着宋知宁进了屋内。

而那名弟子站在怀生筑外,感叹道:“仙君这洁癖好了?”竟让人进怀生筑,还是自己的寝门!

关上门,只见白子尘径直坐下,宋知宁侧首,微笑道:“你倒是自觉。”

“不敢,不敢。”白子尘看着宋知宁。

宋知宁远远的看着白子尘,口中微凉:“你说我该教你阿忆,还是玄幽阁白子尘呢?”

宋知宁的这个疑问,并非空穴来风,只是在白子尘在北竹庄之时,曾不相信露出左臂半截,那上面有个似眼的胎记,而正巧,他的师弟宋忆也有一模一样的。

当初,宋知宁问宋忆这上面是什么的时候,宋忆说:“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胎记。”

还有一个重要的一点,白子尘在临沂的时候,他提起过一个师兄,还有他身上的那枚玉髓,所以这才确定的。

一阵风吹过,白子尘勾唇,靠在桌子旁:“怎么就这么快被师兄发现了呢?”

“你也并没有那么努力的伪装啊!这玉髓,放眼天下,也只有你有了。”宋知宁说道。

白子尘叹了口气,只听宋知宁说:“你活着,你竟还活着!”

他愣了愣,他开始害怕,害怕宋知宁疏离自己。

这个答案,终于等来了。

“十二年啊,人有多少个十二年?我找你,十二年了,我曾担忧你还是不是你……”

猛地,发现自己的肩被人拿住,他盯着白子尘的眼睛,只听的嘴一张一合,说:“师兄,两个人都是我。”

宋忆是我,白子尘更是我。

白子尘是个赌徒,赌宋知宁信他,他也只敢赌这一次了。

万幸,他赌赢了。

宋知宁心中的那块巨石终于落下来了,他皱着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输了口气,嘴角微微上扬,竟笑出了声。

白子尘的信又倏地收紧,又想说些什么,急的他要去拉宋知宁的手,上前一步:“我……”

宋知宁躲开了,摇了摇手说道:“不必解释。不管你是何人,这十二年里,你做了什么,你既与我说你还是你,丝毫未变,那我就信你。”

“不论外人怎么说,于我宋知宁而言,你只是当年在瑶神山的宋忆罢了。”宋知宁又说道。

白子尘看着他:“师兄,多谢。”

宋知宁一怔:“你我只见,何必言谢?”

说罢,便往后退了一步,说道:“今日你便谁在这里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

他开了门,正欲走出去。

“等等!”宋知宁侧首,满眼疑惑,只听白子尘说道:“关于玉鼎的事情,师兄不想知晓吗?”

“啪!”门被狠狠地关上,丝毫没有留恋。

宋知宁抚着门板,心中打骂自己禽兽不如。

他对于自己对白子尘的感情一直嗤之以鼻,一直想要压制,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居然想就这样牵上他的手!

作孽啊!

“他是你师弟,以前是、现在是,今后亦是。不可逾越……”素手紧握成拳。

只听身后一个弟子说道:“仙君。”

宋知宁转身:“何事?”

“玄幽阁有信传来。”宋知宁这才发现这弟子手中还拿着一封信。

宋知宁蹙眉:“两份?”

那弟子颔首,说道:“是,留一份是屋内公子的。”

他接过信,对那弟子说道:“明日再给他吧。”那弟子便退下了。

宋知宁转身便去了书房。

他展开信,只见落款处写着“玄幽阁陆惜扬拜上”,他扫了一眼信中内容,心中一紧。

也不再身为玄幽阁的阿忆,见到那封信,该如何想。

翌日清晨,宋知宁一如既往的走向了阵法所在之地,却被弟子叫住,道:“仙君,掌门传唤。”

宋知宁收回刚要转身的样子,转而便跟那弟子走了。

白子尘醒来之后,太阳已经全然挂在正中央了。他捏着眉间,微微摇头,挡着刺眼的光芒:“我真是……”

开门,便见一个白衣小弟子,长得跟竹竿似的。是以,白子尘便叫他小竹竿。

白子尘倚在门上,懒散着看着他:“小竹竿,你做什么?”

那竹竿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说道:“公子。有您的信。”

他这才正色,抬脚夸出门,接过了信封,不待白子尘说什么,那小竹竿自觉的走了。

白子尘展开信封。良久,他扶额坐在台阶上,另一只手微微握紧。

他虽痛心,但理智却未曾被湮灭。

玉鼎、白顺……这一切连在一起,带着叶南枝的性命,玉鼎碎片集齐,当以天下大乱为解。

宋知宁站在掌门面前,只听掌门说道:“你可知晓叶南枝身死了?”

“弟子知晓。”宋知宁点头道。

“既如此,你便去一趟吧。一路小心。”掌门说道。

宋知宁掀起蓝袍,跪下身去,说道:“掌门,弟子还有一事相禀!”

堂内只有掌门和宋知宁,声音却传到了门外。

那姓方的掌门,说道:“何事?”

宋知宁正色道:“弟子寻到师弟了。”

方掌门眉间微冷,拧眉道:“他在何处?”

“已在瑶神山。”宋知宁面色不懂。

方掌门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随即道:“何处寻到的?”

“此次下山之时,游至江州城,后至扬州……”话未说完,方掌门便打断了宋知宁,眉间未曾舒缓半分,说道:“你不必多说,宋忆被玄幽阁抓走后,身份为何,如何活下来的,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感兴趣。”

“知宁,我只想知道,当初你在江州城的那片荒林里,你父亲曾说此子乃祸世之根源。而今你护他至此,当真不悔?”

宋知宁面若凝霜:“弟子不悔。当年救下他时,弟子便说过了,若能引导向善,再好不过。世间因果,有因才有果,若非恶种,必不会有恶因?”

宋知宁再进前一步,正视说道:“到底是何人引诱其因,致其恶果?我想,师叔应当心知肚明!”

方掌门冷哼了一声,道:“可当年宋旭的预言并无差错,因为此子的到来,瑶神山上下可有一日安宁?你的父亲宋旭是不是,死于阵法之下,本上不了根本,却当场死亡,你心中竟毫无疑问?”

“回禀掌门,弟子一直以为,一个小伤而亡者,要究其根本,不该扣在一个小孩子身上,若说乃是祸端,那些大能者哪个曾经不被指责成祸端,而今天下众生,可有一人指责?”

“不过是为了一个值得开脱的话语罢了。说到底,父亲死于阵前,不过是因为当年玄幽阁白顺,修习邪术,找父亲大打出手,不敌白顺受了伤,落了病根,这才是真相。天下人如此编排一个尚未做出什么恶事的小奶娃,不觉羞愧。而您这样的前辈竟相信他们的一面之词,还觉得他们是对的!”

“那且不说从前,便说如今!”方掌门跺下台阶,“他将那些叛徒逆党扒皮抽筋,让其亲属食下,此事可有误?如今在玄幽阁,乃至天下,滥杀无辜,挑起纷争者,是不是他?”方掌门有些要面子,低声说道。

宋知宁仍旧不顾,站起身道:“叛徒逆党自古以来,就该遭万人唾骂,白子尘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罢了。何错之有?再者说,滥杀无辜,挑起纷争,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子虚乌有,还未有定论,浮云阁尚且没有说什么,掌门怎敢如此?”

宋知宁看着掌门的双眼,坚定无比,一字一句的说道:“当年救下他的时候,我就说过,若有一日,他造下祸端,惹得天下大乱,不必浮云阁,更不必瑶神山诸位长老动手,我宋知宁一人承担?”

“天下大事,你一人如何承担?”

“杀了他,再自戕。还望到时候,掌门为我二人收尸,再合葬在一处!”宋知宁意志坚定。

言罢,便转身离去。

如今正值初春,桃花含苞待放。白子尘站在门前,看到宋知宁负手而来,手中还提着食盒。

宋知宁径直走进院中,将食盒放下,只听白子尘问:“这是什么?”

宋知宁不动,便说道:“自己打开看看。”

他一打开,双眸微睁,惊喜道:“桃花糕!”

白子尘莞尔,看着宋知宁道:“这些都是给我的?”

宋知宁点头,将碟子放在桌案上,说道:“想着瑶神山的饭菜一直不合你胃口,便下山去买了些。总好比让你饿着肚子吧。”

宋知宁接着又道:“昨日的信,你看了吗?”

白子尘应了一声,宋知宁便又道:“叶南枝遇害了。”

白子尘神色淡漠,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说道:“你不知?”

白子尘捏紧了袖口,摇了摇头,嘴中的糕点却未曾停下,鼻子微酸。随即,他反问宋知宁:“我不知。师兄以为,我应当知晓吗?”

宋知宁从怀中取出庚帖,放在白子尘面前,温声道:“玄幽阁瞒着你,我却不会。我午后启程,跟不跟我走,全凭你。”

他见白子尘这般模样,实在痛心。宋知宁以为白子尘身为玄幽阁的阁主,理当早就知晓此事,可谁料他竟毫不知情。

宋知宁转身离去,忽而被白子尘叫住:“师兄,我不日便将阁主之位交予陆惜扬,到那时,你可还愿意同我一起仗剑天涯?”

宋知宁愣住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点头,便走了。

那封信被白子尘揣进怀里,忽而一个人出现在他身后,白子尘以为是宋知宁,口中疑惑:“师兄,你怎么回来了?”

白顺将手放在白子尘的肩上,如鬼魅一般,在他耳畔说道:“白子尘……”

这一说,将他下了一个激灵,转身的空隙归君便飞了过来,差一点便刺中了白顺,归君落在白子尘身后的桌案上。

只见白子尘的手搁在桌沿,面上血色尽褪,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二人相距不过三尺,白子尘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警惕,道:“你怎么进来的?!”

来 APP 跟我互动,第一时间看更新

打开App,新用户限时免费读
加载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