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你放过瑶神山!
白顺却不回答他,说道:“白子尘,我警告你,不要坏我大事。”
白子尘提起归君,剑锋寒闪,剑锋一转,旋身击向白顺,却被他巧妙的躲了过去。白子尘寒声说道:“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这是瑶神山!”
白顺似乎并没有被他唬住,只是站在一处,从怀中拿出一个葫芦,一副上位者的姿态,看着白子尘:“可以啊!”
白子尘不想他竟如此好哄骗,实在不像他的风格,只听白顺又道:“你喝了它,我保证不动此处分毫。”
果然不出所料!
“什么东西?”
白顺见他不动,便道:“此乃陨情水。”
他抬眸,看着白子尘的眼眸,又道:“不愿?也可以。我一旦踏出这个门,便将这瑶神山上下化为灰飞!”
归君的剑锋再次对准了白顺,恨声道:“我已不再是那个供你驱使的小儿,你怎么还认为我会听你的话?瑶神山岂是你想灭就灭的!”
身后的桌案早已四分五裂,桃花酥染上尘埃,剑拔弩张的气息愈演愈烈。
“白子尘,你对宋知宁有了感情,还被他认出你是宋忆,迟早会坏我大事!你若喝了他,让我图个安心,不行吗?”
“不好。你就不能死得透透的吗?让天下众生图个安宁!”
“你对宋知宁可不是普通的情谊!你与他是……”
话未说完,就被白子尘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掌拍了过去,后退几步:“我与他只不过是师兄弟!哪来的别的心思!”
“真的?”白顺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看透,“师兄弟会对他动了情念,而痛心?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难受?会找他十几年?”
不会的。
趁他不备,归君再次脱手击向白顺。
陡然,发出巨大的声响!
烟雾缭绕下,白子尘躺在一边,陨情水丢在他怀里:“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喝还是不喝?”
归君归鞘,他拿着葫芦,心中似乎是在计算着什么,咬了牙关,仰头喝了下去,脖颈微动。
罢了,便将这葫芦扔到一旁,一挥手,这物事便炸的四分五裂。
白子尘捂着心口,道:“可以了吧!”
眼前的人和东西慢慢化为虚无,他直直的晕了过去,但再次之前,他听到白顺的承诺:“当然,可以……”
玄幽阁内,陆惜扬与苏玉折面对面坐着,杯中的碧螺春沉沉浮浮。
苏玉折开口道:“陆公子,我知你心中难受,但现下不是难过的时候。”
陆惜扬抬眼看她,只见苏玉折又道:“你知道来杀叶南枝的人是谁吗?”
陆惜扬想起叶南枝故去前的一番话,却闭口不言,半晌只道:“我不知。”
苏玉折微微沉眉,说道:“那我便告诉你,来人的目的就是玉鼎,为的就是天下大乱,到时民不聊生,所以,你玄幽阁必须与我们联手!”
陆惜扬却很是不想这般做,侧首说道:“这件事情,我一个小小长史做不得主。你若真心实意,过几日等阁主归来,苏姑娘跟阁主说吧!”
苏玉折微微蹙眉,轻声说道:“当玉鼎重聚,天地昏暗,天下必当大乱。届时,只有神祇回归,神兽在旁,否则人间大祸,无可避免。”
苏玉折站在门口,正欲踏出门外时,陆惜扬突然站起来,转身说道:“如若找到那个神祇,或者防止玉鼎重聚,能让人间太平吗?”
“照理来说,是能的……”话未说完,陆惜扬又道:“那神祇能复活南枝吗?”
苏玉折垂眸:“人死不能复生。”
“神祇不能将他还给我,那这个世间又有何意义?”
“他不会希望你这样做的,”苏玉折转身,看着陆惜扬的双眸,“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陆惜扬平静了下来,苏玉折看着外面的风景,说道:“我母亲有个哥哥,但他同你一样,好南风,是以,母亲的父皇母后非常生气,为躲避怒火,我的这位舅父就跟他的那位相好,游历天下去了。”
“父皇母后?”陆惜扬疑惑。
“是。我母亲是多年前,苏蜀皇室最后的公主,号曰明昭。我舅父就是那位宸王。”
“后来,天下大乱,他们两个人不顾大周人对于他们的偏见,拿起刀枪冲锋陷阵,终于将蛮夷赶出了中原。或许是因为他们对于皇室的失望,对于自由的渴望,对于天下的期待,他们离开了,后来我再没有见到过舅父,三十年了,长安的掌权者换了一个,我母亲至死都未见舅父一眼。”
“你现如今同我讲这些做什么?”陆惜扬不解。
苏玉折走近了些,说道:“我是想告诉你,他没了,并不代表你就可以不管不顾,陷整个玄幽阁的弟子,以及天下人于险境!”
“而且我相信,叶南枝临死前的愿望不只是让你好好活下去,还有,这天下苍生的兴衰,他定然也不愿意看着人间,一步一步成为那些因为玉鼎,变为杀人如麻的恶贼,从而让此地从成为人间炼狱。”苏玉恨声说道。
不等陆惜扬反应过来,苏玉折转身便踏门而出。
待白子尘苏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竟身在玄幽阁,回想一切,竟想不起自己如何回到玄幽阁的。
白顺真的放过瑶神山了吗?
他踏门而出,身着素白,玄幽阁站在内堂,看到了陆惜扬。他的头发在这几个月里,竟长出了一缕白发。
“我醒了。”白子尘站在他身后,说道。
陆惜扬的身子有些佝偻,缓缓转身,拳头紧握,哑声道:“此事,是我一人之过,若非是我,他又怎会!”
接下来的陆惜扬没说,他早已悲痛万分。
白子尘问道:“说说看,当日的场景。”
陆惜扬走到他的面前,说道:“当日宴饮时,我忽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们,一转身看到一个黑影闪过,我便追了过去,追到尽头,他们竟化为青烟。我这才知晓是中计了,回到大厅,却不见南枝身影,便询问他人,他们也不知晓南枝去向。”
“后来呢?”
“后来,我看到他被那些人围攻,倒在祭台,再无生气……”他的指节发白,陆惜扬别过头。
白子尘锁眉:“那些人?是谁?”
陆惜扬摇头,说道:“不知道,他们其中皆身着黑衣,且功法与前任阁主一样,可据我所知,他并未招过入室弟子,他们是谁,我也不甚清楚。”
白子尘道:“不。”
“什么?”
白子尘看着陆惜扬道:“从前他没有招过入室弟子,但不代表如今没有。”
陆惜扬震惊:“他不是死了吗?如何能招!”
陆惜扬反应了过来:“他没死!可当年是我亲自看着他在我眼皮子底下咽气的,这怎么可能!”
“他的确死了。但现在的他,并非活人,或者说他是个鬼魂。我不清楚他是怎么逃过阴差,回到人间的。但我确定,我们必须将他送回去!”
凡人斗不过修仙者,修仙者斗不过诸天神魔,而凡间众人却与鬼魂相生相克,鬼能杀得了人,同时人也能灭了鬼。
白子尘看着陆惜扬的眼睛,定定的说道:“斯人已逝,节哀顺变这句话想必许多人同你说过,但不管怎么样,现如今你该打起精神,否则如何为他报仇雪恨?”
不给陆惜扬说话的机会,白子尘看了一眼叶南枝的牌位,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到了正堂,便见一人身着红衣,眼尾微红,看着白子尘走来的方向。白子尘见此人穿着,有些不舒服,便道:“何人?不知今日是我玄幽阁的大事吗,竟敢穿着如此大红之色!”
那人转头,看向白子尘,竟是顾风!
见是此人,白子尘冷哼了一声,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说道:“你还没被浮云阁抓起来?来我这里作甚!”
顾风拱手道:“托阁主的福,在下命大,浮云阁至今都没抓到。不过,在下要给阁主带来一个好消息。”
白子尘扯着嘴:“什么好消息?”
“能开启玉鼎的人,已经在锦官城了。”顾风立在那处。
白子尘眼神无有些疑问:“何人?”
顾风一字一句道:“宋知宁。”
白子尘的手顿了顿,扫了他一眼,抬起手,扼住他的脖子,狠声道:“你该知道欺瞒我的下场。”
手中用力,顾风脸色发白,让他喘不过气来。但顾风却依旧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来:“顾风、不敢。”
白色的光晕从顾风的脖间消失,他陡然摔在地上,口中呕出血,猛烈地咳嗽起来,随后便便捂着胸口,缓缓地站起身来。
白子尘见状,便挥手示意他退下。
顾风方才细细的看了白子尘的神色,令他惊异的是,白子尘听到宋知宁的名字后,神色间竟无半分波澜,眼中深邃,似有洪水猛兽,要将此人吞吃入腹一般。
有个念头从顾风心中缓缓升起,但如今却要找个法子留下来,好生证明一下。
宋知宁就在此时踏入了玄幽阁正堂的门,站到了叶南枝的棺椁前,依着规矩向牌位拜了拜,再插了三根香,最后绕着棺材转了一圈。
陆惜扬垂首:“多谢仙君来拜会……”
宋知宁抬了抬手,说道:“不必如此,叶公子的美名,我在明州便已知悉,只是命运弄人,见到公子时,竟阴阳两隔。”
“仙君,”陆惜扬站到宋知宁面前,“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见陆惜扬拱手,似是有事相求,宋知宁抬手,将他扶起,道:“公子何必如此。什么事情,快快讲来,若宋知宁能办到,必定为你去做。”
陆惜扬随即说道:“南枝去前曾说,叫我将此物交予仙君,这世上之人,唯有仙君能够帮他办成了。”
陆惜扬从怀中掏出那本书,宋知宁接过之后,说道:“放心,我定会珍藏,不叫任何人打他的主意。”
出了灵堂,便踏进了玄幽阁的望月楼,不知是走了多久,便遇到了一个人。他看这天色不早了,是时候该回客寨了。便扬声问道:“劳驾!请问如何处这玄幽阁的大门啊?”
那人转身,一袭黑衣,却暗藏金线,眉眼如凌厉,薄唇微抿,黑发金冠高束,腰封珍珠相坠,眼眸深邃,瞧不见心里有什么。
这不是白子尘是谁?
当日午时宋知宁等了许久,还推迟了一个时辰出发,却仍旧未曾见到白子尘的身影。他料想白子尘必然是不想去了,怎想竟在此地碰见。
却听那人口中喃喃道:“师兄?”
末了,似乎是回过神来,他冷声道:“来祭奠叶南枝的?”
不等宋知宁反应,便道:“随我来。”
宋知宁就这般跟着白子尘,跟随着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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