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江归辞从那天后,有些不自觉地躲着辰离走,但其实他这么做也没有多大意义,因为辰离窝在霁月峰上几乎不怎么出门。
江归辞也不知道师尊待在屋子做些什么,只是下意识为不用见面而松了口气。
本来之前江归辞是想要每天去他师尊那儿请安的,但师尊只看了他一眼说没必要,之后江归辞忙着静心峰的学业,便很少去打扰他师尊了。
就这么过去三个月,江归辞的修为升得很快,已经到练气七层了。
而其他峰的峰主痛心疾首地想要劝说辰离对他目前唯一的亲传弟子上点心,但结果辰离闭门不出,连面都见不到一面,想劝说劝说都不成。
这边辰离终于摘抄完他需要的内容,将那一沓沓的书仔细收拾好打算明日将书还回藏书阁,又开始仔细地用朱砂批注易错点、要点和注意事项。
[宿主,这是谁的字啊?]
系统看着他忙活了两三个月,肯定不是他自己心血来潮用的新字体,都说字如其人,他的字带着锐利与冰冷,而且如果是他自己的字迹根本花不了多少功夫,所以系统就能肯定地看出他是在模仿某人的字。
而辰离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只是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是初阳的字。
[……]
系统看着勤勤恳恳写笔记的辰离无语凝噎,也不知道该他说什么好。
[宿主,你这样做了,但最后人家又不知道,还是要和他反目成仇,你又是何苦呢。]
辰离双手拈起纸,没有理会气急败坏的系统,轻轻将上面的墨吹干,按入门到深究分好类。他伸了个懒腰,估摸想着这时候江归辞那小子应当是在练基础剑式。
去看看。
辰离打定主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向外走去,刚一推开门,带着夏末未散的热意的秋风迎面而来。
[宿主,你要去哪儿?]
系统有些疑惑地问道。
青年只是面无表情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又习惯性理了理自己不算凌乱的衣物,轻描淡写地说:去看看江归辞。
[宿主!你终于要打起精神推进任务了吗?!]系统在辰离的识海叽哇乱叫,激动得不成样子,[推动剧情!打倒男主!]
辰离被系统吵得皱了皱眉,他按了按太阳穴,在识海里警告系统安静一点,但系统依旧像是抽风一样,兴奋地叽叽哇哇地大叫。
辰离摸了摸下巴,虽然说不太明白系统为什么这么兴奋,仿佛被洗脑了一下,而且现在看来江归辞的作用会很大,他也得上点心,好好摸索一下。
这何尝不是系统的一个破绽,既然有破绽,那么一定有翻局的方法。
辰离淡蓝色的眸子有些暗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看向远方已经冒出山头的晨曦,手指不由得握紧了些,指甲深深掐在手心的肉里。
他甩了甩头,将那些不重要的念头甩出去,继续仔细推理着。
目前看来这所谓的“棋手”手中最主要“棋子”就几个,最多也不超过八个,他已知的“棋子”也不过三个,那么未出场的那几位,所处立场定与主角相驳。
无非就是修真界、凡俗界和修魔界的区别。
看来规则是“棋手”不得亲自下场插手,不然会让他做所谓的“棋子”来推动任务发展?
辰离收回目光,冷笑一声,无论“棋手”是谁,既然想让他做手下的“棋子”,那么就做好他最后把这人辛辛苦苦布下的这盘好棋给掀翻的结果!?。
……
“啪。”
轻微的碎裂声响起,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男人看着手里破碎的棋子。他皱了皱眉,有些不耐地将那枚破碎的棋子随手拂到一旁,搭在肩上的墨色长发用一条绣着暗纹的发带随意地系在一起。
“看来,这个棋局又有了不该出现的‘棋子’啊。”他拈起另一枚用上好灵玉制成的棋子,仔细打量着,兴趣盎然地勾了勾唇角,“和六十多年前那枚被本尊利用后销毁的‘棋子’是否一样呢?”
他的另一只手搭椅子把手上,百无聊赖地晃着,轻敲在把手上,似乎想着什么不高兴的回忆,墨蓝色的眸子闪过一丝不甘与愤恨。
他把玩着手里的灵玉棋子,面带笑容,用力将棋子捏得粉碎,他身旁的玄衣男子见状立刻取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男人捏碎棋子的手。
男人看向一旁的玄衣男子,心里有些不耐,打算将他赶出去。玄衣男子清理完破碎的棋子,便沉默地站在男人的旁边。
男人抬起眸子,看了一眼沉默的玄衣男子,虽然笑着,但掩盖不了他冰冷的语气:
“他是创世神又怎么样?力量比本尊强又怎么样?能自由支配这方天地万物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本尊耍得团团转,自己将自己困在不存在的囚笼中,为本尊所利用。”
男人收起了那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面无表情一把掀翻面前的棋盘,黑白棋子叮叮咚咚洒了一地,男人站起身来,墨蓝色的眸子低垂着,漫不经心地道:
“如今,谁能制我,谁能反我,你和我谁能笑到最后,辰离,本尊拭目以待。”
他身边站着的玄衣男子,那名男子虔诚地看着男人阴沉的脸色,轻声道:
“他自然是敌不过尊上的,尊上的计划中,他也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玄衣男子单膝跪地,为男人打理着垂在光滑的白玉地面上有些凌乱的衣角。男人并没有看他,狠狠踢了玄衣男子一脚,将人踢开,冷笑:
“棋子?他没那么蠢,早就发觉江归辞对本尊的重要性了,只不过为了那个两百年前的原因,任由事态发展罢了。
说不定未来他成为本尊的对棋之人,只是各自的筹码不同吧,他所要的筹码也无非就是两百年前那个女孩的死活。”
而本尊所要的筹码便是自己的生死,所以本尊不能输,再说这盘对弈,他也不可能输。
强者支配弱者是世道的常态,所以他支配那些人的生死,不是正常的吗。
玄衣男子被男人踢得一个踉跄,他先是稳住身子,随后恭顺地跪在地上,垂着头,向男人请罪:
“属下擅作主张碰了尊上的衣物,请尊上惩罚。”
男人没有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白色的衣角随着他走路的动作,扬起又落下。而玄衣男子低着头,生怕冒犯到这长相清冷的仙尊。
他墨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前方阳光折射过来的阴影,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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