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一腔赤忱灼心魂

君晟信中介绍的很简单，大意也只是让苏彦继续跟进，如果有任何进展，务必要及时传信给他。

苏彦看出了君晟未说完的话，却也聪明的没有多问，毕竟，这种事情，按照他以往的经验，上位者不愿多说的事情，自己最好也不要多问。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也不过是循规蹈矩的处理公务。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苏彦处事确实是娴熟了不少，整个人瞧上去也更加稳重了几分，不想以前那样，冷冰冰，只像个杀器。

这些日子，对于苏彦来说，极为重要。

但是说来也奇怪，虽说大家都明白上次的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可这么多天下来，苏彦一直按照君晟的吩咐，持续跟进，可却什么也没有打听到。

对方仿佛已经遗忘了这件事，什么动静都没有。

苏彦心中虽然疑惑，却也不知道为何，但是没有接到指令，他也只好按兵不动。

转眼日子过得飞快，苏彦来到分坛已经三月，按照浮凌殿一贯的规矩，各分坛任职的成员每一季度都要回总部述职，一些极端情况可以特别处理，但苏彦显然不在此类。

待苏彦处理了手下的事情后，便准备回总部了。

因为此行是惯例，不比上一次慎重，因此也没有多少人陪同，行程自然也快了许多。

这三个月来，苏彦在扬州分坛做了不少事情，除却安定因为杨运之后暴乱四起的分坛之外，还重新拉拢了不少门派，情报业绩自然要是蹭蹭的上涨。

苏彦不觉得有什么，楚洛却是十分激动。

“天哪，苏坛主，你可真是厉害，原先我只以为你武功好，没有想到，你的能力也这么强。”

“你之前是不是接触过啊?”

苏彦冷淡的摇摇头。

“啊?”

楚洛的眼睛瞪得如铜铃大。

“怎么可能?”

苏彦略皱了皱眉，对于楚洛的反应有些不理解。

“我在分坛的时候了解了江湖上的大致局势，也学了情报生意的基本流程，现在能卖出情报，不是很正常?”

虽说他现在与楚洛熟悉了不少，但是还是有些冷冰冰的。

楚洛听到这些话，惊讶不已。

“坛主，你怎么会这样想，这事又不是在大街上卖白菜，就算是卖白菜那也是有讲究的好不好?你稍微看一看就能做得这么好，真的很厉害!”

“你说，你这功劳要是叫殿主知道了，殿主会不会赏你啊?”

“你有啥想要的吗？”

苏彦不发一言，只默默地听着楚洛在一旁滔滔不绝。

其实，他对于是否有奖励并不在意，毕竟，他现在是君晟的手下，为他做事也是理所应当。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他其实从未说出口。

他一直都将君晟看作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可是因为他那一次的任务，让他永远失去了对君晟说出忠诚两个字的机会。

过去，他作为一把刀，随时准备为凭芜宫出鞘，他生存下来的唯一目的就是杀人。

他与那些人素不相识，甚至，那些人或许什么也没有做错，只是因为挡住了某些人的路，就要被他结束生命。

当时的他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不辨是非，即便那些鲜红滚烫的血溅到他的身上，他依然无动于衷。

可如今，他被君晟救下，从浮凌殿，到扬州，他人生第一次有了活着的感觉。

原来，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是这样的感觉。

他了解到了生命的珍贵，知道被人关心的滋味。

也正因为如此，他对于过去的自己如此唾弃。

他不敢想象，那些死在他手下的人再来临死之前，有多么的恐惧。

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刽子手。

可是，如今，他成了浮凌殿的人，成了殿主的人。那么现在他唯一的信仰就是为殿主效忠，哪怕因此付出他的生命。

因此，他从不奢望奖励。

“没有。”

苏彦思量许久，才回答了这个问题。

“……”

楚洛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过好在，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他已经习惯了苏彦冷淡的态度。

反正两个人在一起，苏彦不说话，那他就多说点嘛。

两人就这么一路回到了总部。

君晟早就得知了苏彦回总部的消息，因此在被通传苏坛主回来的时候，毫不惊讶。

君晟和苏彦在时隔三月后再次见面。

情形却与他们刚刚开始的时候，已然大不相同。

君晟欣慰的看着苏彦，这人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短短三个月，却给人的气质带来了质的变化。

苏彦的成长速度远远超出他的期望。

苏彦此时早已不像当初那般局促，虽说恭敬依旧，却少了几分战战兢兢。

现在哪怕君晟一言不发的盯着他看，也不会再觉得难受。

君晟笑了笑，温言道: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听说你在扬州做出来不少成绩，实在是不容易，有什么想要的奖励吗?”

苏彦哑然，还真叫楚洛说中了。

苏彦摇摇头，“谢殿主，属下并无想要的奖励，这些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君晟心中暗叹，虽说这人是改变了不少，但是距离他理想的状况，还是有些距离。

看来前路漫漫啊。

不过，他还有的是时间。

苏彦停顿了一下，见君晟没有接着问的意思，便接着说道，

“只是殿主上次传书所说之事，属下无能，并未有任何发现，殿主恕罪。”

君晟早有预料，这帮人埋得够深，当然不会这么简单便叫苏彦抓住了把柄，因此也没有怪罪。

“你此番回来，一路辛劳，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吧。”

君晟此番话本是为了体贴苏彦，却没有想到，一向对他顺从听话的苏彦，却提出了反驳。

“殿主，属下想继续待在您身边，做您的侍卫。”

君晟听到这番话十分惊讶。

“为何?”

君晟十分惊讶，完全不明白苏彦为何会有这种想法，在他看来，作为他的侍卫绝不是一个好的出路，否则，他也不会煞费苦心的将人送到分坛去。

当时他将苏彦留在身边，一方面是为了试探他，另一方面，也是存了自己想要逗逗他的私心。

可眼下，既然自己已经知道他是个人才，自然没有将人继续强留在身边的意思。

苏彦低下头，他知道自己这般举动在殿主看来可能颇为怀疑，毕竟这样上赶着凑在殿主身边，确实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反而更显得自己别有用心。

只是……

苏彦心想，自己是真的很贪恋留在殿主身边的感觉，并且愿意为殿主赴汤蹈火，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属下只是想为殿主尽忠。”

苏彦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君晟，眼中的炽热虽转瞬即逝，却烧得君晟心火难灭。

那人，怎么会对自己这般……

君晟心中大惊，却也不忍驳了苏彦的好意。

毕竟，这人在自己身边呆了这许久，好不容易有了点自己的想法，他其实很是高兴。

只是，那样的赤忱……

也不知道自己配不配得上。毕竟，当年的顾烨，他就未能包住，甚至因他而失了性命。

君晟点点头，便算是应允了。

苏彦心中欣喜，嘴角也不有得露出去笑容。

君晟瞧见，心中暗道，不过此等小事，便能让他这般开心吗。

可真是容易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