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你真的很喜欢顾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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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林，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林规看见顾逸笑得很开心，是在他答应表白后都没有过的高兴，林规心中泛起阵阵暖意。林规说：“这没什么的，”

看着面前高兴得显得格外二傻的英俊教授，一轮轮甜在舌尖涌起。

应该是喜欢正装的这种仪式感，在大学里顾逸也穿是西装。

黄金三角的显赫身材把一套休闲款西装穿出宴会款的成效，因动作而耸动的肌肉撑得西装留下忽隐忽现的流畅布料条痕。

还是在真正近距离接触过观察过这套笔挺正装下的完整模样的林规不住有些面红心跳，即便林规知道他这样是连正常人都不应该有的不对劲。

舌尖上的“礼尚往来”压下，翻上心血来潮的软话。

林规说：“这算是，surprise?”

林规看见了顾逸眼中泛起的热烈情绪，盖了半张脸的口罩被摘下，温热的唇轻轻压了上来，干燥而温热，但林规并不讨厌。

没拒绝，顾逸只是轻轻在上面浅浅咬了小小一下，口罩重新藏着那两片软。

林规这才想起两人还在教学楼底下，四周全是其他人。

现在林规有些说不清心中的感受，是羞赫，是害臊，都不是，心中的懵与甜占了几乎所有的情绪，不用顾逸问，林规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

像是，闻到了一朵很好闻的玫瑰花，心中涌起的欢喜无论如何都藏不住。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顾逸的声音很好听，林规怎么也很喜欢的那种，问：“今天我们学校有夜市，去看看吗？”

林规觉得自己今天乖得有些过头，说：“嗯。”

但也没什么关系。

顾逸引着林规的目光指向一处，垂下头在林规耳边，低沉愉悦的声音轻轻问林规道：“喜欢花吗？”

林规点头，说：“喜欢的。”

喜欢好闻的花。

耳边的声音嘈杂了不少，似乎夜市的人有很多。

林规才意识到这点，但顾逸的声音还是最突出的。

“请问这里有玫瑰吗？”

“啊有的有的，不过今天520红玫瑰是大热门……还有香槟玫瑰，顾老师你看看行不行？”

林规听到了“香”这个字，顾逸看到林规的反应轻轻笑了声，对着卖花的女生点点头，说：“要一束香槟玫瑰，其他的你任意配，就……配无香或不压住玫瑰本身香的就好了。”

“好的好的。”

缠着小灯串的花束送进林规的怀里，林规皱皱眉。

顾逸问：“不喜欢?”

林规说：“贵。”

顾逸说：“不贵的。”

一旁的女生也在帮顾逸的腔：“不贵不贵，今天520，玫瑰花都有活动，九块九一束呢。”

林规皱着的眉又皱了会儿，放弃式松开，口罩下的唇下拉又往上勾，声音闷闷，说：“那行吧。”

顾逸又问：“那喜不喜欢?”

林规认命地点头说：“喜欢。”

“Myloveforyouisthegreatesthappinessofmylife.”

见林规愣住了，顾逸笑出声来，指着被玫瑰簇拥在中央的黑底金边纸片，说：“想什么呢？我读上面印的句子呢。”

林规气得没话说，幸好知道今天是情人节搞活动，不然耳朵又不争气地红了。

“这是香槟玫瑰的花语，媳妇儿，也喜欢么？”

“对你的爱，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

林规的耳朵不争气地红了个彻底。

喜欢，喜欢得能要了我的命。

你才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

6

“林医生，我想来问问，我儿子的病……恢复得怎么样了？”

这是林规第二次见到顾逸的妈妈，一个带着眼镜的妇女。

像是应实古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顾逸是高学历人才，母亲也是一副书香名模样。

林规没有见到未来婆婆的紧张感，公事公办，拿出顾逸放在他这里的病历本和测试单，眼神淡淡看着顾母，说：“恢复得很好，如果按照目前这个进度，这两天就可以离院，在家药物辅助治疗，每年定期来复查就行。”

顾母一下子没说出话来，林规也没发现顾母身上有放松庆幸或者兴奋的情绪。

顾母下一句的语气也迟疑犹豫得含糊，她问：“真的好了……那，那林医生，你有没有发现顾逸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比如……比如谈恋爱了?”

林规在病历本上的手滞了滞，浓密睫帘颤了颤。

“顾先生快是奔三十的健康成年人了，按照法律，有自己的恋爱与交友权利。”

“可是他不正常！”

顾母情绪激动起来，说：“他，他和男的……”

林规说道：“是我。”

林规看到顾母的动作停住了，像是小朋友之间玩的一二三木头人不许动，在boss说完一二三倒计时之后倏然的静止，僵智在原地。谁动一下被发现，就淘汰出局。

顾母看着面前神情淡漠的林规，被掐断秒钟的情绪，被绝堤的大坝被洪水猛兽般冲垮，情绪瞬间崩溃。

响亮的一声，咨询室的房门像是也被洪水冲垮般刹那间打开。

“妈？你打了林医生？！”

“啪！”

又是一声，林规却感觉那比他自己的这掌更响更重。

顾逸的声音都是发颤的，林规似乎也没见过顾逸这么失控过，顾逸问：“妈?”

“孽畜。”林规听见了顾母说的话，他不是感受不到脸上火辣辣的痛意，但心中对疼的情绪还没有对顾逸被扇耳光的波动大。

林规开口说：“是我要和他谈的，我主的动。”

“林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妈，是我一开始用接受治疗威胁林医生和我谈对象，还是我强行让林医生和我发生关系，林医生从一开始都不是自愿的。”

又是一巴掌落下，但没打到顾逸的脸上，在林规的手背。

手背传来阵阵痛意，不住发抖。

林规才感受到完整的手掌扇过来的力度，带着绝望的痛意，这一扇是要扇掉这个耻辱。

耻辱。

林规真正感受到了心尖传来的疼痛。

太狠了啊，林规这么想着，顾母为什么要对自己儿子下手这么狠厉啊。“你也知道是强迫……”

心疼顾逸……

“你也知道他是你的主治医生!”

真的好心疼顾逸啊……

顾母重声跌在地上，语气不稳，断断续续，嘶吼一般：“你怎么敢的啊顾逸……你怎么敢的！”

“我是自愿的。”

“林林！”

林规跪在顾母面前，半边脸浮着红肿，不是很好看。

不是一个正经儿媳见到婆婆该有的仪态，而林规的还没什么表情，眼神是淡的，神情是淡的，嘴唇的颜色也是淡的，但嘴唇里吐出的话坚定得让顾母一阵恍惚。林规说：“是顾逸提的谈恋爱，但我之前刚见到顾逸时就喜欢上了。”

“我对他是一见钟情的。”

“我是自愿的。”

如果不是喜欢上，为什么会接受安排来医治这么难缠的患者?

是仅仅看着顺眼吗？

林规想着，世界上顺眼的人有很多，但顾逸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这么一个。

人在这个世界上就只能真正喜欢上一个人，而林规真正喜欢的就是顾逸，没有除非和例外。

7

后来，顾母被顾逸扶着出去。

再后来，林规感觉到整个医院都知道了他们的事。

但林规不在乎，因为这些都是其他人的事，与他不相关，林规心里只有妈妈和顾逸两个人，但有可能从现在又要加上一个顾母。

不过，没关系，这是应该的。

顾母迟早是要加进来的，林规垂眸想着，他迟早要和顾逸光明正大，真正的在一起。

这件事发酵的时间也不久，不到四十八小时就消停了下来。

林规不会想着奇怪，要找他当面问这件奇事，林规也只可能会说不认识的人从没注意过。

但事情也发酵了两天，林规被叫到了院长办公室。

“林林呀，这几天都事……你没有什么要和你亲伯伯说的?”

林规没看着自己这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男人，神情淡漠，话却不符地直爽甚至直白，林规说：“是我和顾逸恋爱了没错，我和患者谈了恋爱。”

院长见他承认得这么直爽脸都被噎青了，为了防止门外有人，压低声音，怒道：“你说说你，你知道规则的，这点是完全的违纪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一个能让你不得进院来工作几年?”

林规说：“我不在乎。”

院长：“你……”

林规脸色如常，语气仍是淡淡得冰凉：“你们所在乎的面子我都不在乎，或者说我不用活在你们的舆论下，我为什么会觉得丢脸。”

“再者，除去医生不能和患者谈恋爱，顾逸的出院申请早就办好，他已经不是我的病人了。除去医院违纪这点外，你们有什么资格把我辞退了?就因为我喜欢上了一个同性?”

林规发现院长不说话了，知道自己把人说沉默哑口无言后总算是看向了对方，却诧异地看到院长的脸上不是愤怒，怒火猛烧的表情，而是一种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

院长开了口，问：“你刚刚说你喜欢上了谁？”

“顾逸。”

“等等，”院长的神色有些茫然，像是老款电脑突然间的死机，又重复问林规：“你刚刚说你怎么了那个故意?”

林规也不恼，就安静地重复自己的话，他说：“我喜欢上了顾逸，是想要一直在一起，只能他不能其他人的顾逸。”

林规说完愣了愣，一声笑溢出来。

他在和一个不怎么熟的亲戚解释什么喜欢?

是神经失常了?

“你等等，林规你在这里等等，不要离开。”

院长喊住提脚要转身离开的林规，生怕林规说完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林规停下了。

院长问得小心翼翼，像是再确认什么最终答案一样。

院长问：“你，真的，真的很喜欢顾逸?是对爱人的喜欢?”

“是。”

林规回答。

就像香槟玫瑰的花语一样，对你的爱，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