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怎，怎么会变成这样……”抢救室里，身着白大褂是叶舟难以置信呃看着抢救台上濒死昏迷的傅梦鸺，整个人都崩了，他情绪激动的扑上去不停拍打着傅梦鸺苍白冰冷的脸，颤抖着声音的叫喊着他的名字，心口仿佛被什么勒紧一样难受：“梦鸺，好梦鸺啊，你醒醒好不好，求你了，跟我谁说话。”

叶舟阵阵哽咽，轻触着傅梦鸺想要唤醒他，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自己的手上突然沾了好多的血，怎么擦都擦不掉，都擦不干净：“血，梦鸺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啊！昨天还好好的，人还活蹦乱跳的，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子，梦鸺，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梦鸺。”

宋子义扯着状况不太好的叶舟，提醒着他现在的情况：“叶医生，叶医生别这样，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是病人情况不乐观，我们应该立马抢救进行急救手术！”

“你，你说的没错。”叶舟吞咽了一下，胡乱涂抹着脸上已经模糊视线的泪水，努力让自己尽量平复情绪保持冷静：“我来。”

他自告奋勇是想要为傅梦鸺急救，让助理医师给他做准备，可是他的手抖得厉害，连腿都站不稳，摇摇晃晃的都没察觉到自己根本没办法行动，根本没法抢救病人。

“怎么会这样，我，我怎么回事。”叶舟看着自己的手，都虚晃出了好多个残影。

“我来吧，你先出去冷静会。”宋子义拍了拍叶舟的肩膀让他安心，然后眼神示意了一下，助理医师架着已经浑身发软的叶舟，直接把人给弄了出去。

“病人是什么情况。”叶舟前脚刚出去，宋子义大概看了一眼助理医师准备好的病例，做着急救准备。

助理医师给宋子义穿戴手术服，边给他了解情况：“送来的人说是自杀，从四楼是天台上跳下来的，不过运气好掉到花园的绿植上了，有绿植缓冲又掉到地面上了，头部外伤严重，内脏有几处破损，右胳膊脱臼……”

抢救室里，医生们探讨着病情，抢救室外的叶舟是在濒临崩溃的边缘。

随着手术室的大门关上，门上的灯牌亮起了三个红色的大字‘手术中’。

抢救室外的叶舟，天塌了一样，无助的捂着脸，垂着脑袋，下意识的倚着墙面，想要支撑自己的身体。

可是他的腿太软了，一点多余的力气都没有，刚靠上去整个人就滑落，瘫坐到了墙根底下。

叶舟是这家医院的外科医生，他做过很多台手术，接触过很多病人，也见过很多家庭的介于生死的悲欢离合。

但是没有那一次，会让他有所触动，像是例行公事而已，觉得作为医生，接待病人，或是见证生死都是人间常态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

他一度以为自己是个没有感情，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然而这一次，手术室里躺着的是傅梦鸺，自己只能在外面干等的时候，他第一次理解了抢救室外，那些曾经等待的病人出来，家属焦虑的心了。

抢救室里时间过得很快，可抢救室外的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是无休止的煎熬。

痛苦，彷徨，焦躁，不安。

周围的空气随着抢救室大门关上的那瞬间，变得特别的稀薄，凝重，喘不过气。

身体的神经，每一个细胞，还有心脏等，随着等待的这段时间，一抽一抽的紧，一阵一阵的疼，说是有种被人凌迟处死的错觉也不为过。

叶舟耸拉着肩的缩成一团，一手抓着脖子，另一只手紧张兮兮的咬着自己的手指，心里面不知道一遍又一遍虔诚的祈祷了多少次，‘傅梦鸺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可显而知他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

就在这个时候，接到傅梦鸺出事消息的隋宴遇跟着鹿郢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他们看见手术室亮起的灯牌，和状态萎靡的叶舟，落失魄的堆坐地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不会吧。”

鹿郢难以想象傅梦鸺会出事，昨天他们还好好的一起赛车，一起吃饭，玩笑呢，现在怎么会躺在手术室里。

隋宴遇大步向前，不分青红皂白，上去一把薅住了叶舟的衣领把人捞起来狠狠的撞到了身后的墙上质问着他：“这到底怎么回事！昨天人还好好的，现在怎么会躺在抢救室里！”

叶舟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隋宴遇把他拎了起来。

“我，我也不知道。”他无可恋的看着隋宴遇，破碎的眼神，空荡的没有一点人气，就那么像死狗一样被提溜着。

隋宴遇咬着牙，瞪着眼的怒吼，指责着叶舟：“昨天不是你送的梦鸺回去的么？”

鹿郢见状拉着隋宴遇的手，想让他冷静一下：“宴遇！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梦鸺出事，叶舟心里面不比你好过到哪里去。”

鹿郢的话很管用，隋宴遇来回晃荡的松开了叶舟，要不是稳住了身子，险些就失去平衡。

“是我送梦鸺回去的。”叶舟痛苦不堪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可是我就把他送到了楼下，他进去后，我在楼下待了一会就回去了。”

隋宴遇捏了捏发紧的眼角问：“是意外么？还是别的什么。”

叶舟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是讲述着他所知道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会事，傅家的园丁说是他当时正收拾花园，看见一丝不挂的梦鸺在天台晃荡，没等反应过来，他就从上面掉下来了，然后园丁报警把人送来医院了，还说，看样子好像是自杀。”

“一丝不挂？自杀？”隋宴遇根本不相信，那么乐观的傅梦鸺会自杀，急的乱转，毫无方寸可言：“一丝不挂什么意思？还有他怎么可能自杀，为什么啊？！”

鹿郢也不敢相信傅梦鸺那么开朗，总是笑嘻嘻的人会自杀，结合叶舟说的再加上自己的猜想，他想到了什么：“你们说会不会是受了刺激？或者是叶舟昨天送完梦鸺回去，梦鸺在家里发生了什么意外？所以才会，自，自杀……”

隋宴遇看向叶舟：“你昨天送人回去就没发现可疑之处吗？”

鹿郢也点头：“是啊。”

叶舟鄙夷痛苦的凝视着眼前的二人，随着转移视线，耸拉着脑袋一拳狠狠的打在了墙壁，爆粗口的嘶吼着：“你们都问我，我他妈的怎么可能知道啊！我要是知道什么，早就第一时间把人救下来了！”

叶舟向来斯文，相处那么久，鹿郢和隋宴遇第一次见他情绪如此激动，听到他骂脏话，有些被吓到了，纷纷安静了下来。

另一边

宴席寒坐在办公室里，摆弄着一张从傅梦鸺得到的卡，听着秘书给他的报汇报。

“……这张卡我们查过了，是恒源俱乐部的vip卡，不过是十几年前，那一批的。”

宴席寒冷着脸的敲了敲桌子：“继续说。”

秘书颔首点头：“户主的名字，是沈冶。”

“沈冶？”

听了这个名字，宴席寒下意识的蹙起眉头，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他已经有多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五年六年，还是七年八年？

这张卡是昨晚在傅梦鸺的身上掉下来的，不过真的想不到竟然是沈冶的。

傅梦鸺那小崽子到底在哪弄来的这张卡？

宴席寒思索疑虑，满脑子都是问号时候，秘书突然吞吞吐吐的说：“还有一件事宴总，我刚接到消息，傅少爷他，他自杀了。”

宴席寒还在想着这张卡的事情，但听到秘书的话，手里的卡啪嗒一下子掉到了办公桌上。

他错愕诧异的看着秘书，没太听清的试问他：“你，刚说什么？”

秘书下意识吞咽了一下，他肯定刚才宴席寒听清了，只是不敢想信一时接受不了，所以又重复了一遍：“傅，傅少爷跳楼了，就在前不久，从宅邸的天台跳下去了。”

“跳楼了？”宴席寒拍着桌子突然的站了起来，下了秘书一跳。

他撩了撩头发，捂上了脸的出了鹫隼般的眼眸，随后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不知所措：“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会这样？我今早走的时候明明他还好好的怎么会……“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而且还是被傅梦鸺影响了情绪，宴席寒的脸色更难看了。

等下，我为什么会因为那小子激动成这样。

不，不应该这样。

宴席寒不敢承认他被傅梦鸺所影响了情绪，努力的给自己催眠。

缓了一下，他冷言冷语着：“现在人怎么样了？死了不成？”

秘书解释着：“人，在医院抢救呢，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哈，抢救啊。”宴席寒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笑了，他笑的有些僵硬，笑的死板难看，毛骨悚然的让秘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没死之前不用告诉我。”他嘴硬的回避，可眼神和心思止不住的想要倾听着秘书那里的消息。

秘书知道自己的老板是个别扭的人，明明很在意傅少爷，却总是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自作主张道：“您不去看看吗，傅少爷好像挺严重的……”

“严重？那又怎样。”宴席寒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平淡，实则他紧紧攥着的手心早已出卖了他。“你说他是自杀？”

秘书点了点头：“是，宅邸的园丁作业的时候，说是看见傅少爷在天台上晃荡了一下，展开双臂就那么自己跳下来了，掉到地上的时候还在笑。”

“笑？呵，你说他笑着从天台跳下去了的？”宴席寒的脸上勾出一抹讽刺的讥笑，眼神寒凉刺骨道：“好啊傅梦鸺，你就那么想要逃离我的掌控是吗，不惜用死为代价，好，很好，好的很啊！”

秘书寒颤着：“宴，宴总。”

宴席寒瞥了一眼：“务必把人给我救活了，要不然你也跟他一起死。”

秘书被吓坏了：“是，我一定让人尽心抢救，一有消息肯定通知您。”旋即，他匆忙离开，跟这个疯子一样的老板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再呆下去，怕是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