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顾宁的出租屋不是很小,但也不大。
一个客厅一个洗手间的组合,装修的像是工作室一样。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一张大床,沙发茶几,还有一些画画用的摆件,工具,电脑书桌,全都在一个屋子里面挤着,可以说是一进门所有的一切一览无遗。
出租屋是顾宁用自己的零花钱偷偷租的,也可以说是他的秘密基地,来过这里的人只有任川流和被扛回来的傅时年。
任川流与顾宁在讨论日记里面的疑点聊的热火朝天是时候,床上的傅时年有所反应。
他翻了个身,婕妤轻颤,手指抖动,疑似有苏醒的迹象。
任川流察觉后站起身子,顾宁也紧随其后,两个人相视一眼,走了过去。
任川流很稳健,表情淡然自若,顾宁就不行了,毕竟是杀人犯。
他紧张兮兮的打量了一圈,一手抓起画板支架,另一手拿着花瓶,放在身后保持警惕。
他想着,要是傅时年突然做些什么,他就用着画架把人打晕了报警。
要是任川流做些什么,他就用花瓶把任川流砸晕,在报警把傅时年抓走!
顾宁想的很周到,做了两手准备。
“睡醒了吗?”任川流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傅时年。
“嗯?”
傅时年听到声音,迷迷糊糊的揉了揉发紧的眼皮和疼到不行的脑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虽然意识模糊,可是视线里出现的熟悉身影,让他的反应有些奇怪。
“……沈,沈冶。”傅时年半启着干裂不堪的唇角,嘶哑着声音呜咽,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抓任川流。
任川流没听清楚他说着什么,俯下身子就探了过去:“你想说什么?”
顾宁担心道:“你小心啊!”
“没事。”任川流并不在乎:“难不成咱们两个成年男子还制止不了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么?”
“沈,沈冶。”傅时年急促的呼吸,显得是那么激动。
“沈冶?”
这一次任川流听清了傅时年的话,没等他反应过来,傅时年激动不已,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上他又笑又哭的叫喊着:“沈冶,沈冶我好想你,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害得你被人害死了,都是我的错!”
“你,你说什么?”
任川流心里面咯噔一下,措手不及的捧上来傅时年的肩膀,瞪着眼,情绪激荡的质问他:“你再说一遍,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傅时年看着眼前比他还激动的任川流,错愕了一下,摇头晃脑的把人推开:“你,你不是沈冶,你,你是谁?你和她好像……你是舒雅?”他说着,说着,情绪逐渐开始崩溃,抓耳挠腮,懊恼至极的反扑任川流歇斯底里的反过来质问任川流:“舒雅,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沈冶被人害死了!”
“什么叫被人害死了。”任川流嘴角发抖,气息不均,他努力的平复情绪让自己保持冷静,心平气和的问想要套出自己想要的:“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告诉我,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傅时年像是受了什么打击,颤抖着,呜咽着,崩溃着,答非所问着:“舒雅你知不知道,沈冶要死了,他生病了,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们,我们只是想要在最后的时间一起而已……”
任川流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不告诉我当年到底发什么什么,是不是你杀了我妈!杀了舒雅!”
傅时年不停的摇头否认:“我没有!我没有!”他指着任川流:“是你自己干的,是你陷害我!”言罢,他饿虎扑食的掐上了任川流的脖子:“是你,是你!你宁可自己死了陷害我,你知不知道那个疯女人因为你把沈冶杀了!他明明已经病入膏肓没有时间了,都是因为你害死了他!!”
“川流!”顾宁见两个纠缠不休吓坏了,帮忙去扯傅时年的手,奈何这人的力气太大,分扯也扯不开。
因为被掐着脖子,任川流的脸憋的通红,他遏制着抓着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血丝不满眼底,额头的青筋一层一层的突出,下一秒就要被人掐死了一样。
尽管如此,任川流还是从牙缝里面挤出话来,不停的质问傅时年:“害了你什么意思,那个疯女人是谁?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年,当年……”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个花瓶照着傅时年的脑袋就砸了过去,花瓶碎裂了,傅时年的脑袋当场开瓢,稀稀拉拉的血顺着他的脑袋流了下来,人直接栽倒了床上昏死了过去。
任川流捂着脖子,一脸诧异的看向惊魂未定的顾宁,有种想把他也给砸晕的感觉:“你在干嘛?!”他快说出来了,你把他砸晕了?!
“我,我怕你被他掐死啊!”顾宁颤抖着砸人的手久久不能平静。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出手把人砸死,可是他要在不动手的话,任川流就被傅时年给掐死了啊。
任川流啧了一声,气的直转圈,他冷静了一下,上去查看着傅时年的情况。
“怎,怎么样。”顾宁忐忑着显然有些吓坏了:“还有气吗?”
任川流试了一下鼻息:“还有气。”
顾宁松了口气:“太好了,我以为我杀人了呢。”
“用花瓶砸人,如果他去报警,也算刑事案件的一种。”
“可是是他先掐的你啊。”顾宁无措的挠了挠后脑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没有底气:“我这也算是正当防卫……”
任川流淡然无味的一笑:“呵呵,防卫过当了。”
顾宁撇嘴,委屈巴巴着:“那现在怎么办啊。“
“你这有急救箱吗?这口子不小,估计得缝针。”任川流查看着傅时年的伤口,拿起卷纸捂了上去止血:“不知道能不能止住血。”
顾宁不经事,手忙脚乱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我这什么也没有啊,怎么办,怎么办!”
任川流叹了口气有点心累:“没事别着急,送他去医院处理一下就行了。”他说着,掏出一串钥匙扔给了顾宁:“你去启车,我把他弄下去。”
“好。”顾宁应着,匆匆忙忙的下去热车,任川流则是简单处理了一下傅时年的伤口,也跟着下去了。
行驶了十几分钟,顾宁把车快到了医院,他怕任川流来回搬傅时年太累,去取了个轮椅。
任川流把人抱到了轮椅上,推着上了三楼去自己熟悉的医生那里,让他帮忙给傅时年处理伤口。
顾宁搓着手,有点担心:“宋医生,人没事吧,会不会死啊。”
“死什么啊,人没那么脆弱的。”宋子义缝着针,随口一问:“但是这脑袋都伤口怎么弄的?这人是谁啊”
顾宁胆子小,宋子文这么问,他紧张坏了,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任川流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冷静点,对着宋子义解释道:“这是顾宁的远方叔叔,出门不小心被楼上的熊孩子用花盆砸了脑袋。”他说着安抚着顾宁:“瞧给你吓得,没事啊,子义不也说了死不了人么。”
“啊,那就好,没事就好。”顾宁,扶额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松了一口气:“这人什么时候能醒啊。”
宋子义在傅时年的伤口上收尾着,敷上了绷带:“放心吧,只是晕了而已,一会差不多就能醒了。”
就这这个时候,一个护士小姐闯了进来:“宋医生,你快来,我们接收了个病人需要急救,马上到了。”
“好的。”宋子义脱下手套,看向任川流和顾宁:“不好意思了,我这突然有事,本想着好长时候没见了,中午跟你们吃个饭的。”
“没事,下次有机会的。”任川流推着傅时年的轮椅:“你先去忙,正好我们也先走了。”
宋子义点了下头,便去坐急救准备。
任川流推着傅时年和顾宁经过医院门口的时候,正好有人从救护车被抬下来了,放到了急救推车上。
任川流下意识的看了过去,车上躺着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的状态不是很好,脸色苍白到毫无血色,肩膀裸露在外,身上只搭了一个床单,里面好像没穿衣服。
没等任川流看仔细,人就被几个医护人员推去抢救了。
不过在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任川流感觉好像在哪看过那张脸。
顾宁眨了眨眼,看着医护人员进入电梯间的背影,下意识的问任川流:“刚才医生推去抢救的那人,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顾宁这么一问,任川流一下子就想起了在哪见过那张脸了:“是他?”
顾宁一脸茫然:“谁啊?”
任川流回神,推着傅时年出了医院:“咋俩在恒源俱乐部写生遇到的那位小少爷。”
“姓傅的那位?”顾宁想起来那个势利眼的场地经理叫的那个傅少爷:“昨天他不还好好的吗?这人怎么抢救了呢?”
任川流看了一眼傅时年,继续走着:“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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