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宴席寒自然也察觉到了傅梦鸺不信他,抬眸瞥了小孩子气的某位一眼,几不可察的半勾了一下唇角,神色不经意的舒展开来,继续手里面的工作。
傅梦鸺也很识相,乖巧的没在打扰。
时间流逝,病房里除了钟表的嘀嗒声,安静的有些过分了。
宴席寒认真的工作,在病床上坐卧不住的傅梦鸺反倒显得有些游手好闲了。
他机灵鬼的转了转眼睛,打着算盘的想着得找机会帮杨清清说好话,便爬起身子,拿着漫画书屁颠屁颠的跑到沙发上,挨着宴席寒看了起来。
宴席寒余光扫了一眼,似乎有些意外傅梦鸺的主动靠近,但却没有过多的情绪。
漫画书看够了,傅梦鸺就打了会游戏。
游戏也打够了,他抻了个懒腰,四仰八叉的向后一躺,双腿一伸,身子倾斜的倚在沙发的边几上,摆烂的拄着胳膊,托着腮,一眼不眨的盯着认真工作的宴席寒。
该说不说,认真工作的男人很吸引人,尤其是像宴席寒这种长相耐看的,人虽然老了点,但气质出众,此时的眉眼虽说平静漠然,但清隽的侧脸,沉稳很有成熟男人味道,难怪杨清清会这么喜欢他。
傅梦鸺的姿势有些慵懒,随意,跟在自己家的热炕头一样散漫,要不是沙发大一些,那两只腿就差蹬到宴席寒的身上。
不经意的视线相接,傅梦鸺意识到有些失态,不好意思的一笑,赶紧把缩了回来。
“冷不冷?”宴席寒到也没嫌弃那双快要碰到自己的脚丫,冷声冷气问了句,随手把搭在另一边沙发边几上,他的深色风衣披盖到了,傅梦鸺白皙纤长的腿上。
现在的天气已如深秋,傅梦鸺还穿着单薄的短袖和短裤,宴席寒害怕他会着凉,流露出不自觉的关心,把傅梦鸺都给弄得愣住了。
他挑眉弄眼,属实没想到向来对人冷冰冰的宴席寒会这么照顾人,表情明亮,不掩喜悦的灿然而笑:“谢谢,小叔叔啊。”
“不客气。”
宴席寒本人也没想到,自从傅梦鸺出事以后,他会这么在意,关心他。
尤其是傅梦鸺毫无防备的坐在自己旁边,笑嘻嘻,美滋滋的露出纯真笑脸的时候,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乱窜。
要是换作之前,他肯定想不到会有心平气和跟傅梦鸺坐在一起的机会,而且还离得那么近,伸手可以够到的距离。
想到这,宴席寒嘴角又溢出了一抹淡然的笑意。
“那个,小叔叔啊。”傅梦鸺见宴席寒面色柔和,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扭捏了半天,撑起身子磨蹭的爬跪到了他的跟前,挠了挠脖子试探性的问:“我听说,你跟小婶婶取消婚约了?”
宴席寒并没有回答问题,‘啪’的一下合上了手里的电脑,脸色当时就黯然无光的沉了下来。
“杨清清来找你了?”他偏过脸,半眯着眼,鄙夷不削的问:“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宴席寒其实长了一双柔情似水很温柔的杏眼,可偏偏他性格不怎么好,不擅长与人随和,尤其现在望着傅梦鸺的时候,又刺,又凉薄,特别的不近人情。
“也,没说什么。”傅梦鸺心思细腻,胆子还小,被反差几大的某人吓到了,本能向后缩瑟了一下身子,保持距离后,尴尬的笑了一下:“就是说,因为那天她跟我说错了话,你跟她提了取消婚约这事。”他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壮着胆子的问了一句:“还说,是因为我,真的是因为我么?”
宴席寒冷呵了一声,随手把电脑放在了茶几上。
他双手环胸,气场深寒,目光犀利且意味深长的反问道:“你觉得呢?”
宴席寒凛冽,审视的眼神,像把人能看穿了一样,盯得傅梦鸺脊背发凉,汗毛站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不敢直视宴席寒的那双眼睛,身子又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干干的扯着嘴角,小‘’‘’声嘀咕着:“我哪知道啊。”
宴席寒见傅梦鸺害怕他的那个怂样,忍不住想要逗他:“上学的时候,老师没教过你,不知道的要问么。”
傅梦鸺一听松口的意思,咬着手指凑过去好奇的问:“所以说,真的是因为我?”
“你猜?”
“这我上哪猜去。”宴席寒一个没正形的你猜,让傅梦鸺不得不往另一个理由猜去:“难不成真的像小婶婶说的那个样子,不是因为我,就是因为我爸爸?”
话一出口,宴席寒肉眼可见的皱着眉,手搭在了沙发上,身子前倾的接近傅梦鸺,把人吓了一跳,沉声质问着:“她到底都跟你说些什么?”
宴席寒冷若冰霜的脸和情绪,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压的人喘不过气,像是被黑暗阴霾笼罩了一样。
他离傅梦鸺离得很近,近距离的接触,能感受到彼此炙热的呼吸以及急促的心跳声。
跑开这些不说,视线纠缠相撞,只要谁在靠近一点,两双唇便会紧紧的贴在一起的地步。
傅梦鸺阖了阖眼,莫名其妙的好像有种既紧张害怕又有点暧昧的错觉感让他喉咙发干,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如实回答:“小婶婶说,说我们家出事以后,都是小叔叔你在帮忙,你帮了爸爸维护了叔叔们联合外人吞掉的公司,虽说最后没成功但是你努力过了,还说妈妈被坏男人骗后帮忙还债,又在外公外婆抛弃我和妹妹的时候,你又给他们钱把我们带了回来什么的。”言辞之际,傅梦鸺深吸了口气,紧紧的抿着嘴唇又继续说:“还讲,小叔叔你因为我们家的事情,跟宴爷爷闹得不可开交,到现在都没和好。”
“啧,她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宴席寒啧舌的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杨清清有些多嘴多舌了:“你都信了?”他冷勾了一下唇角,敛眸抬眼,不可信看着傅梦鸺。
傅梦鸺什么也没说,轻声‘嗯’了一下。
其实杨清清走后,他就给隋宴遇一通电话打了过去。
一问,确实有宴席寒当年因为自己家的事情,跟宴席寒的父亲闹不和的事,而且闹得很凶的地步。
“呦呵,别人说,你就信,不像你啊。”宴席寒自我嘲讽的一笑,并不相信傅梦鸺会轻易相信杨清清的话。
实际上在傅梦鸺还没失忆之前,傅梦鸺就受了外人蛊惑,一直误以为他跟他的叔父们一丘之貉,狼狈为奸,联合吞掉公司的罪魁祸首,就连那个骗了他妈妈的那个坏男人也误会怀疑是他找的。
宴席寒曾很多次解释,但傅梦鸺根本不听。
在到后来他也懒得解释了,愿意怎么样,愿意怎么怀疑,他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
可是没想到,后来傅梦鸺对他的敌意越来越大,总是和他对着干,两个人就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宴席寒不懂得退让,傅梦鸺也毫不讲理,不管什么帽子都扣到了宴席寒的脑袋上。
宴席寒嘴也硬,你不是说是我么,那我就混蛋给你看,彼此的关系也一直处于仇人的僵持状态。
不过让宴席寒没想到的是,自傅梦鸺失忆以后,他会跟换了个人一样,呆呆傻傻憨呼呼的还挺让人讨喜的。
“什么不像我啊,我很明事理的好不好。”傅梦鸺听不懂宴席寒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好像他之前很不懂事无理取闹一样。
宴席寒长舒了口气,话里话外的内涵道:“嗯,明事理好啊,你要是早些明事理,说不上还会更讨人喜欢一点呢。”
傅梦鸺撇了撇嘴:“怎么听你那意思,我之前不讨你喜欢了?”
宴席寒懒得旧事重提,再加上他是真的对以前的傅梦鸺没什么好感不说,还殴了一肚子气憋屈气,嫌弃的摆手不想在给自己找不痛快:“别说那些没用的,杨清清还跟你说什么了?”
他阴晴不定的样子,傅梦鸺不太喜欢,委屈着:“小婶婶还说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话语未落,他撇开视线的挠了挠脖子,犹犹豫豫着:“又说你跟爸爸的感情很好,所以才在他出事后那么多照顾我们家,先前我不也跟你说聊,她说,因为那天她跟我说错话你就跟她提了取消婚约。我说不能是因为我吧,小婶婶说,不是因为我,就是因为我爸爸,因为我是爸爸的儿子,你才如此的。”
“这个,其实我们本来就不合适。”宴席寒也没藏着掖着的解释着:“杨清清是个好女人,你爸爸出事之后,我找了很多人帮忙,但是我父亲施压,很多人都不敢帮我,那时候杨清清给了我很多的帮助。”他语重心长着:“可是我对她只有感激之情,并没有男女之情。”
傅梦鸺不太理解的问:“那小叔叔你干嘛让人家当你未婚妻啊。”
“杨清清是我同学,我们家跟杨家有业务往来,两家又是私交甚好”宴席寒也不太好意思的解释着:“再者我这些年一直忙于工作没有成家,奶奶见我年纪也有些大了,又知道杨清清一直心悦与我,就让我父母去他们家提亲。任凭我不同意也没用,老人家一直威胁,没办法才结的婚约。”
傅梦鸺有些听懂了:“所以说只是个契机了?”
宴席寒挠了挠眉心,思虑过后点着头:“嗯,可以算这么说。”
其实他也不知道,搞不懂到底是不是因为契机,还是说真的就是因为那天杨清清的口无遮拦生了气才取消婚约的。
他很别扭,宁愿选择前者,也不想承认是因为对傅梦鸺的关心与偏爱。
宴席寒坚信,更多的是不愿意相信,他不会为了姓宋的那个女人的儿子,改变的任何决定。
可在冥冥之中,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对着傅梦鸺越陷越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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