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女生们的约会

和唐沁的约会，程清没有告诉顾令安。悄悄在自己的公寓小厨房做了一点三明治，洗了一些水果，带上了野餐垫就独自开车去了疗养院。程清打算带唐沁到山下的沙滩露营吃个下午茶。

到了疗养院之后又看到了唐沁的专属护士，护士小姐看到程清主动打起了招呼：“程小姐下午好，唐小姐今天心情很好，午饭以后就开始等你了。怎么不见顾先生？”程清做了嘘的动作，俏皮地说：“今天是女士专属的约会日，男士不能来打扰。”护士小姐听了会心微笑。

唐沁听到门外的交谈，迫不及待就开门迎接程清。唐沁剪了一个齐耳的短发，穿着方领白色棉麻上衣，下身穿一条草绿色的宽腿棉麻裤。“很高兴见到你呀，我的氧气美女沁。”程清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很高兴看到唐沁这一身清爽利落，很是养眼。感觉她身上的气场比这初夏的日头还要蓬勃，是真心为她高兴。

唐沁自然地挽着程清的手臂假装要掐她，“都敢开姐姐的玩笑了。”莞尔一笑。

程清和唐沁一路聊着天，很快就来到上次顾令安停车的地方，带着唐沁一路走下楼梯，唐沁也沿路感叹眼前的辽阔。在阴凉的地方坐着，吃着三明治，喝着冰镇饮料，女生在一起自然是美食，美容，感情问题都要聊一通的。

“小清，你知道吗？顾令安其实是个生活白痴。”唐沁突然提起顾令安，程清愣了一下，没有接上话。唐沁仿佛也没有在意，自顾自地说着：“他刚到英国读书的时候，水费网费都不知道怎么缴，整天失魂落魄地去赶着上课，下课就来我的公寓蹭水蹭网蹭饭。”

程清的印象中，顾令安是一个无论生活还是学习都运筹帷幄的人。没想到换一个环境对他影响那么大。“他以前在国内好像也不是这样的，没想到换个环境……“

“可能心情影响了他吧？我记得有段时间他分别丢了手机，公交卡，饭卡，钥匙等等。我问他怎么丢三落四的，他竟然跟我说，丢了一个人真的像丢了魂。Jesus，我都想带他去教堂问问神父他怎么了，是不是中邪了。但是他不信教，没办法去哈哈哈。“程清的心脏像突然被人用力捏了一下。

“还好有你帮他过渡那段时期，最后也顺利毕业，你们也结婚了。”

唐沁摇摇头，“是他帮我过渡了那个时期。没有顾令安的话，今天我就不能坐在这里和你聊天。”唐沁的心和语气一起下沉，回想起抑郁症发作最厉害的那段时间，她反而已经没有太大的印象了。只记得伦敦下了一个月的雨，似乎窗外的天空一直没有亮起来，突然有一天，觉得天空放晴了，才惊觉自己已经住进了医院。

太阳已经开始接近海岸线，整个海面金光闪闪，“我会好起来的，顾令安丢了的人也回来了，也会越来越好的。”唐沁对着大海愉快地大声说，“那就祝我们以后的每一天每一年都好。”程清拿起手里的气泡水和唐沁碰杯，两个女生相视一笑，此刻无声胜有声。

程清整个周末一直在收拾公寓的东西，晚上突然接到顾令安的电话。

“在家吗？唐沁让我给你带了点东西。”程清听了通话背景都是车流鸣笛和风声，顾令安应该是在街上。

“在，你在哪里，我去拿。”

“我在机场，大概一小时后到。”

“顾令安外出了？我怎么完全不知道。”程清对着手机碎碎念，但很快又摇头否认自己了，顾令安到哪里需要对自己汇报吗？

程清环顾自己的公寓，虽说是精装公寓，但其实家具少得出奇。客厅只有一张沙发床，一张小茶几，沙发床上面还是自己下午午睡的枕头被子，连忙收拾起来。房间只有一张空荡荡的单人床，连个桌子都没有，床上四件套下午刚洗好还没套上，还是把房门关上吧……洗了一个杯子擦干，又洗了一点水果，程清就瘫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等顾令安。

顾令安如约而至，程清打开门看到穿着西装的顾令安，左手拿着电脑包，右手拿着一个纸盒，纸盒上面印着一个法文名字。看样子像是刚去出差回来，不知道去哪里出差了，高管真忙，周末都在为工作奔波。

顾令安看程清没有任何表示，带着有点干涩发哑的嗓音说：“你的待客之道就是让客人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程清无语，连忙请顾令安进屋。顾令安在玄关处看到一双男士拖鞋，若有所思地盯着，程清连忙说：“我看网上说，女生独居放点男士用品会比较不容易被盯上。你穿吧，是你的码数。”这下顾令安的眼神更加若有所思了……

程清打开了顾令安带来的纸盒，是草莓蛋糕！吃货眼里的光骗不了人。“这是唐沁说的那个法国人开的甜品店吗？昨天我们吃下午茶的时候她还在说那家店的草莓蛋糕有多好吃！”

“嗯，所以她让我给你带一个。”

“噢，你去上海出差啦？”程清心情激动，没意识到一时说漏了嘴。

“你对你上司的太太倒是很用心，对你上司的工作行程倒是一无所知啊。”完蛋了，顾令安知道她们的girl'sdate？他会不会以为我别有用心接近唐沁？毕竟是前任和现任之间总是没有好结局的。

“你，你，你比较忙嘛，我们女士约会就不好打扰你咯。是唐沁告诉你的？”程清希望搬出唐沁可以让顾令安不要生气……

“她倒是对你很忠诚没有告诉我，是疗养院告诉我的，我是她的监护人，她出门会客我都会知道。”

“哦……”知道唐沁还是自己的忠诚战友，心里还是有点欣慰的，同时也很内疚刚刚情急之下就搬她出来挡枪。

“那个我去泡壶英式红茶吧，一起尝尝这个蛋糕？”程清又开始狗腿微笑转移话题。

“下次和我一起去找唐沁，她现在的状态是不错，但其实她很敏感，有时候一些话，或者一些情境都可以成为触发，引起不好的情绪。你可能一时判断不了，和我一起去会比较好。”程清很意外，她发现顾令安并没有生气，也意识到自己有多鲁莽，居然有点想哭。唐沁那么好，可不能因为自己不小心说了什么而不开心啊。

顾令安察觉到程清的小心思，清了一下嗓子，“赶紧去泡茶，我一路赶回来水都没喝，嗓子都痛了。”程清的确听出了他有点发哑的嗓音，连忙忙活起来。两个人坐在开放式厨房的厨台两边，程清专心品尝蛋糕，也懒得想话题。蛋糕的确很美味，尽管奶油开始有点化，但也不影响它本身的美味。

“为什么你这里还是那么荒芜。你不是搬了一车的东西回来？”顾令安对甜品其实没什么兴趣，就四处打量程清的公寓。

程清心里暗暗地吐槽，你不会找话题可以不说话的，不想理他，坚持埋头吃蛋糕。

顾令安起身走到客厅的角落，打开挂衣架的包装，开始装配起来。程清连忙起身走过去想要阻止他，“啊我自己可以装的，这个不难，我待会就装，你你你，回来吃蛋糕吧。”

“那既然不难，就是举手之劳，我不爱甜食，你自己吃吧。”顾令安埋头装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程清也不懂自己为什么就是要坚持，情急之下突然想到了周毅：“周毅会来帮我装的。我约了他明晚吃饭！”

说出口就后悔死了，程清看见顾令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拿起茶几的湿纸巾擦手，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总觉得他擦得很用力……

程清真的想掌自己的嘴，但也无法改变满屋的尴尬。“几点，去哪家饭店？”顾令安丢了湿纸巾，双手插进裤袋，站在茶几边看着程清，没看出有什么不悦的情绪。程清的脑子乱成浆糊，一时竟说不清出时间地点，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我微信上发你。”

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程清决定还是跟周毅说一声。

“周毅，明晚我叫上顾令安一起吃饭咯。”

很快周毅就回复了：“哦，跟你约好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了。他早就答应啦。我一时忙，就忘记告诉你。”程清无语……

原来上周他就知道，看来他并不介意，但他为什么还问我时间地点?还是自己太小心眼了，一晚上在那里乱紧张。心虚什么呀？不就跟朋友单独约个饭，虽然那个朋友是个异性。程清觉得这是和顾令安恋爱四年的后遗症，恋爱中的顾令安是个醋王，肯定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现在已经不是恋人了，这种心态早就该改变了。

夜里，顾令安把电脑包里面的一个首饰盒子丢进了抽屉。在机场候机的时候看到登机门附近有一家首饰店，APM，顾令安的印象中这牌子还蛮受年轻女士的欢迎的。他看着广告上展示的手链，突然想起了程清，她总是把发圈圈在手上，还说自己喜欢买不同花式的发圈，可以当手链。

“夜市的发圈当手链，幼稚。”顾令安走进了店里选了一条粉色贝母手链。很简约，在灯光下发出一圈细细的光泽，玫瑰金配上粉色贝母，很温婉。

顾令安本来打算随着蛋糕一起送出的手链，却在程清用周毅来拒绝自己的时候马上改变主意。的确还不是时候，留待更合适的时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