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我也可以独当一面
“我跟朱时，不是你看到的那种关系。”回想起朱时用手抓着自己的肩膀的瞬间，被冒犯的感觉再度涌起，程清觉得自己被羞辱了，朱时的行为很容易让不明所以的旁观者以为自己就是一个随意被男人调戏的女人。
“我知道。”顾令安的语气温和，但程清不敢抬头看顾令安的表情，但他的语气却让自己卸下了坚强，一些藏在心里强行消化的情绪，现在发现其实根本就没有翻篇。
“你不知道，之前他做了很出格的事，到处都在传着我和他的谣言。”程清每每想起那次供应商大会的晚宴，就觉得满身都是无处诉说委屈。那可以说是无妄之灾，朱时当时是奥拓的采购经理，自然是这宴会上绝对的甲方大哥，不知道跟供应商的销售喝了多少酒，竟然突然跑到台上，拿着麦克风，单膝跪地，对着台下开始胡言乱语。开始大家就当他发酒疯，没想到他竟然指名道姓地提到了程清，还说要求婚，吓得程清连忙找自己的部门同事帮忙。
让程清更绝望的是，大家都看着戏，一时都信以为真，竟没有人上台阻止朱时，甚至开始起哄，程清只能惊恐又绝望地逃离了现场。也不知道当晚是谁收拾了现场的混乱，只知道第二天上班，流言蜚语就传起来了。供应商们或许不知道，但奥托内部的人都知道，朱时是有老婆的！这不是相当于程清被动当了小三吗？
程清不知道向上级领导，HR解释了多少回，甚至私下找了Alex解释。只知道从头到尾都没有人为她公开澄清过，而朱时也只是在不久之后跳槽到了明辉。很快，她也被调到了天宇，表面上远离了是非。
今晚再见朱时，对方竟然还甘纠缠，甚至动了手，程清真的觉得很气愤。想着想着，终于没忍住，委屈地哭了。
顾令安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想要拍拍程清的肩膀安慰她，可理智还是让他克制。等程清的哭声渐弱，他才压低了声音，像是极力抑制着怒火，说：“很快我就会让他吃到自己种下的苦果。”
“做好自己就好，没必要为了一些烂人而内耗自己。”怒气很快自我消化了，顾令安是一个自控力很强的人，愤怒，不屑这些负面情绪从来不轻易浮于脸。程清听着这话以为顾令安说自己做得还不够好，神经马上就变得敏感。
“我怎么做好自己，我今天穿裙子，化妆不是为了显摆，我就是尊重今天这个场合。我打扮打扮怎么啦。我不打扮那该死的Steve就笑我是端盘子的，我要怎样才能让所有人开心啊？”程清的情绪委屈到了极端，不顾在江边跑步的路人，对着黑乎乎的江面大哭起来。
顾令安觉得自己的自控能力已经超过了临界值，他实在无法再控制自己，两只手用力抓住程清的肩膀，把她转向自己，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没有错，你做得很好，这个世界的烂人不值得你去伤心。我理解你，明白你，支持你，不要再哭了，好吗？”
程清太惊愕，以至于忘记了继续哭。顾令安的手掌透过肩膀上的肌肤传进程清的心里，昏暗的路灯下，顾令安的眼神却那么坚定有神，直接看进程清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顾令安刚从总部述职培训三个月回来，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急的事情，只是想让程清到自己的面前说说话。
程清走进顾令安的办公室，看到他正站在窗边做手冲咖啡。程清知道手冲咖啡是一件需要专注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开口打断他。三个月不见的顾令安，发型似乎有点变化，剪得比以前更短，倒是很对应最近秋高气爽的感觉。体型倒是没怎么变，自律的人哪怕是出差三年恐怕都能保持好身材。
“喝咖啡吗？”顾令安完成手上的动作后，转身倚靠在餐边柜边上，右手拿着咖啡，左手插进裤袋，一双长腿交叠，透露着一身自信松弛的感觉。
“谢谢Arthur，我进来前就喝过了。”
顾令安点了一下头，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这包从美国带回来的豆子，是一个董事介绍的。一个红酒庄园出的豆子，特色就是他们用酒桶装着深度烘焙豆子发酵，豆子经过研磨，冲泡，马上激发出特有的香气，是第一次试喝的时候就尝到了让顾令安想起程清的味道。
程清悄悄用力吸了一口房间里面的空气，酒心巧克力！空气中弥漫的味道让她想到了这种很喜欢的甜品。
其实第三季度刚开始的时候，程清也是遇到了不少问题，碰到事情的时候一时拿不定主意，程清就会告诉顾令安，在公在私她都觉得应该这么做。顾令安和程清有十六个小时的时差，于是程清都习惯性晚上睡觉之前给顾令安发邮件，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可以看到顾令安在午休时给自己的回复。
这倒是让程清觉得一晃三个月，好像也没有过去好久，顾令安就回来了。只是有一点，除了公事，程清基本不会对顾令安主动说其他事情。倒是唐沁，总在闲聊的时候向程清透露顾令安在美国的情况，什么顾令安重感冒在酒店睡了三天，还让程清去慰问他。当然同样的戏码也发生在唐沁和顾令安的对话中。
顾令安示意程清可以开始汇报国庆前夕最后阶段的备货情况，程清接到了下属Mia的电话，电话里Mia的语气很焦虑，甚至开始有点前言不对后语，程清感觉事情不小，听到了甲方乙方写错就已经头大，见Mia电话里面说不清，就干脆把她叫到顾令安的办公室汇报了。
“合作那么多年，竟然耍赖，久喆真不是人。”
程清拿着合同再听完Mia气急败坏地描述，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是天宇被并购前和供应商久喆签的最新一份合同，当时的采购部文员把甲乙方写乱了，自然里面的交付条约都反过来了。这合同当时经过了采购部主管，财务主管，法务主管都没有审出问题，估计久喆是故意不提出问题的，反正最后就是顺利签上了。
后来集团完成了对天宇的并购，法律程序上需要对这些旧合同重新审批，但工作量很大，所以只是系统上的流程走完了，完成了交接。实际人工核对还没有完成。
现在到了交货期，久喆不交货，说合同有问题，没办法交货。刚刚程清还和顾令安提到这个供应商，它供应的是一种关键材料，所以要重点关注他的交付情况，否则影响会很大。顾令安听完以后一直没说话，只是让法务部主管到办公室，就让程清和Mia出去了。
程清回到座位上，把合同再看了一遍，实在是觉得很荒谬。但细想这件事，根源肯定不在合同上，怕是那批货出现了什么问题。程清让Mia联系了久喆的业务员，她亲自去询问，对方的口径依然没有改变。程清决定带着Mia亲自去久喆一趟，直面对方一探虚实。
到了久喆，业务员说销售经理在会客，让她们等等。等了一个多小时，办公室的门终于打开了。程清看到柳经理正把朱时送出门，朱时看到坐在门口的程清，眯了眯眼睛，嘴角挂着不屑的微笑。
“朱经理好，柳经理好。”程清虽然看不起朱时，但职场上的礼貌也不能忘掉。久喆的销售经理，柳青云，程清也是第一次见，跟朱时年级相仿，东北人，说话倒是没有朱时那么油腔滑调的。
“真是不好意思，让程总久等了，今天事太多了。”柳青元一米九的魁梧身材，对程清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没事，是我突然登门拜访，等也是应该的。”程清礼貌一笑。
一直站在旁边没有离开的朱时也开了口，“哎呀，你看都这个钟点了，柳哥你不请人家吃饭说不过去啊。”
“应该的应该的，程总赏个脸，朱总也一起。今晚大家就聚一起吃个饭哈。都是朋友！”容不得程清婉拒，柳青云已经转身让秘书去订位了。
朱时得意地看着程清，“柳总出饭菜，那我得出酒，今天大家不醉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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