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不再是爱撒娇的那个人

程清被吓了一跳，马上回头看身后的人，是顾令安。虽然头晕，但下意识还是第一时间告诉自己，在大街上这样不妥。想要挣扎着离开顾令安的手。无奈自己脚软头晕，越挣扎越站不稳，顾令安的手更用力，一把揽着程清把她推到了车门边。

程清靠着车门稍微站稳了，顾令安双手撑在车门上，把程清圈在胸前。程清不想挣扎了，站稳了头才没有那么晕，潮湿的晚风吹过，刚刚哭过的眼睛又开始发酸了，程清咬着下唇希望自己忍着不要哭，无奈眼泪还是落下了，最后干脆闭上了眼，任由眼泪流个够。

顾令安觉得自己要疯了，因为现在，他强烈地想要抱着程清，用力地吻下去。

程清不敢张开眼睛看顾令安，她怕自己对上顾令安的眼神就会忍不住抱上去。

晚风吹过脸颊，半干的泪痕让脸有点发痒，程清为此分了心，伤心的感觉倒是少了几分。张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下程清对上了顾令安炙热的眼神，他突然就抬起了左手，用拇指为自己拭去了眼泪。

“我说话重了，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顾令安低着头对程清轻声说。看着程清委屈的脸，忍不住又伸出手想要把另一行泪也擦干，可刚举起手，程清就别过了脸，自己用手背擦了。

程清的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顾令安也放下了手，两个人无言地回到了车上。

晚上洗澡的时候，顾令安伸手在冷水下冲了很久，他总觉得手上还有一股燥热的触感，是给程清擦泪时抚摸到她发烫的脸之后，这感觉就一直没有散去。程清哭的时候，颤动的睫毛，咬紧的嘴唇一遍又一遍地出现在顾令安的脑海里。夜深的时候，他又久违地梦见了那次海边之旅……

第二天一大早程清顶着一颗随时要炸掉的头就回到了公司，“我怀疑柳青云报复我，给我喝的是假酒。”面对Mia的关心，憔悴的程清只能敷衍应付。待回到座位之后，Mia突然站起来说：“柳青云自己找上门来了！”

程清看着手上的后备供应商资料，心里骂了一句“WhattheFuxx……”程清让前台先把柳青云晾在休息区，给顾令安发去了信息。很快就收到回复：“我不见，你可以听听他有什么诉求。”

程清接待柳青云的时候，一度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走到平行时空里。今天的柳青云态度诚恳老实，一点都没有昨天的狡猾油腻。

“程总，昨天我是糊涂的，光顾着喝酒吃菜，都没跟您好好聊聊咱们的合作。合同现在已经不是问题了，我昨天把咱们的法务主管都求了，他已经答应给我们放行出货的。你看我今天就安排把货送了你看怎样？”

程清并不着急答应，“那价格又怎么说，涨价20%我可没办法接受。”

“瞧您说的，咱们这批货不是有合同吗？就按照合同价呗。”柳青云堆着笑脸主打一个真诚实意。

这话一听就是避重就轻，程清揪着核心问题不放，“哦？那就是说在这个合同年度里面，你都不涨价？”

“这旧合同不是错了嘛，得重签。那价格就正好重谈。”程清听完心里继续骂了一句。

“那就请柳经理先回吧，顾总也不在，价格还得他来确认。在不确定后续这些问题之前，恐怕这在途的单也得hold住。”程清已经没有耐心看着柳青云演完一出又一出，但还是要礼貌送客。

柳青云吃了闭门羹，脸色比宿醉的程清还难看。程清让前台打包了一杯咖啡，亲自送柳青云坐电梯走了。

回到座位上，程清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那三个备选供应商中，老宋是负责供应商开发的，程清在等他的评审结果，无聊等待的时候看到Justin踩着点走进了办公室。临近午饭的时候终于收到了评审结果，结论是三家供应商都具备资格，程清马上让Mia去约三家公司，打算下午亲自去看看。

吃午饭的时候，Mia拉着程清到餐厅的角落坐下，“Claire，Justin那个叛徒，昨晚没有来救驾居然是因为陪Steve去应酬！”这时候程清才反应过来，“所以昨晚是你没找到Justin，然后通知了Arthur？”

“对啊，我看你喝了好多酒，我担心出事，那杀千刀的Justin又一直找不到，我突然想起昨天下午跟Arthur汇报过这个case嘛，我一着急就联系他了。”Mia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看程清若有所思，Mia继续说：“不过Justin还是有用的，他今天跟我说，昨天Steve也聊起这次久喆的事情。他说柳青云就是上半年表现太差，上面的人给了他死命令。他没本事搞订单，就想到了拿价格说事。反正就是要钱不要命了现在。”

“那也是我们的合同有问题才让人家抓到了把柄。”程清想起那个荒谬的合同，太阳穴更胀痛了。

“所以现在我们有底气了，柳青云要是把这批货砸在自己的手里了，那他可得直接回家了！”Mia大啃了一块鸡腿肉，颇有提前庆祝事情顺利解决的信心。

程清收到了顾令安的信息，“你要约的人正在和我见面，你下午1点到这个地址。”程清把信息给Mia看了，示意她无需再约那些供应商。“我去，顾总这速度。一早上没上班就是直接闷声干事情去啊？”“哎，不对啊，久喆的事不是已经胜券在握了？怎么还要一头扎进去新的供应商？”

程清看着顾令安发来的物流园定位，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连忙又给Mia夹了个鸡腿，劝她不要再议论领导，安静吃饭，那颗悬着的心和突突乱跳的太阳穴才偃旗息鼓了。

新落成的物流园在近郊，是政府出资为了整合珠三角物流资源而建立的。程清比约定时间提前了10分钟到，顾令安给的地址是物流园里面的会议室，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顾令安和里面的人说话，程清不想贸然进去打断，就站在门口听了一下。

对方应该是物流园的工作人员，在夸夸其谈地说着物流园已经引进了多少企业，背后又有什么政府支持。顾令安只是适时点头给与回应，并没有做什么评价。程清觉得顾令安这样的态度不卑不亢，现在就是在平等的合作，没必要被这些表面的东西唬住。

看双方的交谈暂告一段落，程清敲门入内，随后三个供应商的负责人也准时到达，显然他们也是被临时叫来的。落座之后面面相觑，估计是一时没明白这是准备做什么。在物流园的负责人带领下，一行人参观了仓库环境，周边的物流运输设施，还介绍了园区的仓储吞吐量，特色服务等信息之后，顾令安就结束了今天的会议，送供应商出门了。

会议室就剩下了程清和顾令安两个人，顾令安站在园区的地图前，指着中心一片区域说：“天宇会租下这里，你觉得可以做什么。”

程清迫不及待想要讲出自己心里的猜想，连忙上前，和顾令安并排站在地图前，“我们想的是一样的吗？你是想做供应商管理模式的仓库吧？”顾令安看着程清期待的眼神，像极了课堂上回答完问题的三好学生，等着老师点评的样子。“嗯，按照传统想法来说，仓储对于天宇这种贸易型的公司并不是一个好的选项。无非就是担心库存周转，资金流动的问题。”

“但其实为了实现零库存，也要耗费很多资源。要忍受量大的最小订货量，要频繁送货。供应商管理库存的话，库存压力可以转移。订货的自由度也更高了！”程清雀跃地接上了顾令安的话题，看到了顾令安肯定的眼神，甚至还带着笑意，心里就觉得更踏实了。

“所以，程主管，接下来要忙了，场地我帮你解决了，供应商进场就看你了。”顾令安的确看到了程清在职场中的成长，虽然还是爱哭，但和记忆中那个程清不一样了，职场上的程清有一股不服输的认真，不愿轻易示弱，一点都不像恋爱中那个爱撒娇的样子。

回到办公室程清就埋头开始做计划，分配工作，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7点，直到胃里一阵又一阵的抗议，才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这一下子不舒服突然让程清想起之前在医院预约了胃镜检查，一查日历发现就是明天，连忙提交了休假申请，急急忙忙想从包里找出预约单看看要提前多少个小时禁食。

顾令安在办公室看到了程清的休假申请，转身看了一眼窗外，看到程清还在工位上。他看着屏幕上的休假类别：带薪病假，心马上提了起来，他在想她到底哪里不舒服，怎么今天一直都没有听她提起。

程清在仔细看着检查注意事项，算着自己还有没有时间吃晚饭，没留意到顾令安已经走到了她的工位旁。

大部分人已经下班，办公室很安静，程清被头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哪里不舒服？需要现在去医院吗？”程清抬头看见顾令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的工位前，扶着胸口说：“被你吓死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