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我可以换个世界生活吗？

顾令安皱着眉，虽然明知道程清是在开玩笑，但还是很认真地问：“你心脏不舒服？”程清苦笑不得，“谁告诉你我不舒服呀？哦……带薪病假是吧？”程清挥了挥手上的检查单继续解释道：“我上次胃不舒服去看医生，医生让我去做个胃镜，我刚想起就是明天，所以我刚刚提交休假申请……”说完之后程清有点心虚，担心顾令安会不会说她临时申请，做事没有计划性。

“下次提前申请，团队工作计划可能会被你打乱的。”顾令安说完转身就走了，程清撇了一下嘴，顾令安就是顾令安，不出所料呀……

回到办公室的顾令安点开日历看了一下自己的日程，然后给行政发了一条信息：“我明早有事，会面都帮我排到下午。”正在和男朋友约会的行政小妹妹，看到信息后对男朋友哭丧着脸诉苦：“我宣布我们的帅气冷艳的总裁已经不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领导了。害我要连夜加班通知人家改时间，改会议室，呜呜呜呜。”男朋友是整天听自己女朋友夸这位总裁帅气，细心，又没有架子等等，吃醋已经不是两三天，难得今天控诉一回，心里美滋滋。

程清做的是全麻胃镜，咨询过医生可以自己一个人去做不需要陪护，就没有告诉妈妈赵女士了，自己签好了文件就到胃镜室准备麻醉等医生来做。再次醒来已经在恢复室里面，程清感觉自己睡了一个特别沉的觉，连梦都没有的那种，醒来之后脑袋晕晕沉沉的。

护士进来给程清拔针，看到程清醒了，欲言又止。程清睡得有点懵，一时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胃镜没有，“护士小姐，那个我想问一下，我这是做完胃镜了嘛？”护士瞪大了眼睛看着程清，“这麻醉后劲在你身上是挺大的，你都不记得啦？”

程清一脸懵逼，除了麻醉师和护士，从头到尾连医生的面都没见着，这胃镜到底做没做真的是个谜。这时候有另一个护士进来了，看见程清醒了，和程清旁边的护士相视一笑。“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程清旁边的护士忍着笑对另一个护士说。

然后，从两个护士你一言我一语的复述中，程清终于知道为什么人家要憋笑了。虽然最后护士们很善良地安慰程清，说麻醉后有些人就是会像喝醉了一样。但言下之意还是说程清是最近她们见过闹得最疯的那个，最后还表示很羡慕程清的男朋友那么贴心。

护士离开前，程清不死心地再问：“你们说来照顾我的那位男士，是叫顾令安是吧？”护士拿出一份陪护注意事项的签名给程清看“你总不能连自己男朋友的签名都不认识吧？他去给你拿药啦，你在这里再休息一下等他回来吧。“

程清根据护士们的描述，在脑海里面案情重组了一下。

胃镜结束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医院的顾令安被当成病人家属叫进胃镜室了，医生给顾令安说了胃镜中看到的情况和下医嘱。麻醉师在旁边唤醒程清，医生看程清也醒来了，就对她说她胃里有息肉，刚刚已经切了。程清一听，毫无征兆地大哭，说自己会死掉。顾令安去安慰程清，程清居然马上不哭，开始对顾令安犯花痴……

护士们说最精彩的是程清拉着麻醉师，一定要麻醉师说顾令安很帅才放开人家的衣服。而且程清还要去掀开顾令安的衣服，说要看看腹肌，还拉着顾令安要亲亲……最后的最后，程清是像树熊一样挂在顾令安身上，被顾令安搬到恢复室的。

程清终于明白了想要原地去世的感觉是怎样的了。该怎样面对顾令安？以前谈恋爱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疯癫过。顾令安会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我要不就假装失忆算了……程清千头万绪，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就好好照个胃镜还能这样丢人。不对，问题的根源是为什么顾令安要出现在这里！

顾令安取药回来，路上碰见了照顾程清的护士，护士跟他说：“你女朋友竟然都忘记了发生过什么事了，我忍不住跟她大概说了一下。你们感情真好啊！”顾令安淡淡地笑了一下，“没办法，平时打闹惯了，习惯了。”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但其实抱起程清的时候，那种久违的感觉还是让他紧张的。程清靠在他的胸前，那么需要他的样子，是多久都没有见过了。

走进恢复室的时候，顾令安看到程清正躺在病床上发呆，估计是在为刚刚的事情难为情。本来还想取笑一下她，看她现在郁闷的样子又作罢了。“药拿好了，医生说你有胃炎，吃一周药回来复诊，胃息肉也割下来了，下周有报告。”顾令安把医嘱复述了一边。

“哦……”程清还未想好怎么面对顾令安。

“你都多大的人了，就管住嘴巴，甜的，辣的都控制一下，对你的胃不好。”顾令安想起医生说的种种注意事项，不建议吃的都是程清爱吃的，真的恨不得给程清马上安排个食谱。

程清觉得又给顾令安捉住了机会教训自己，羞愧难当的心情雪上加霜，“谁让你过来的，你干嘛管我那么多？”都那么丢脸了，破罐子破摔。

“我不来的话，你就是拉着医生要亲亲，要看腹肌了，程清你有出息啊！”顾令安第十次在心里肯定自己过来医院看程清的决定是正确的。

“啊……你不要再说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程清真的没法直面顾令安了，拿起衣服跑到卫生间换。

坐顾令安的车回去的路上，程清装作头还是晕，闭目养神不说话，脑海里面一直在回想护士们的案情重演。有一部分拼图护士们没办法拼上，就是她们说回到恢复室的时候程清还拉着顾令安说了好一会儿的悄悄话。但程清真的断片了，怎么都想不起来她到底说了什么，所以这个答案只有顾令安能回答了。

“阿姨已经煮好粥了，你到我那里吃完再回去休息。”程清来不及拒绝，电梯就已经到了顾令安那一层，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顾令安从厨房装了一碗程清爱吃的瘦肉丝瓜粥，但是医生说切了胃息肉，六个小时内只能吃常温的流食，所以他把丝瓜和肉片都挑出来，还把粥泡在水里面降温。顾令安的厨房是开放式的，程清坐在餐桌看着顾令安为自己忙前忙后，突然就有点鼻酸。

粥端到程清面前的时候，温度刚刚好，程清埋头吃粥，怕顾令安发现自己的情绪。顾令安看着那碗什么都没有的粥也是不忍心，“你先这样吃着吧，是比较寡淡，但没办法。今晚就可以吃面了，我让阿姨做你喜欢吃的蒸面。”

程清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摆正在顾令安面前的心态，他就是自己的堂哥，亲近也好，疏离也罢，亲戚关系而已。但今天发现，其实自己不行，面对顾令安的关心，程清没办法心安理得地去接受。她想要更多的关心，专属于她一个人的关心……

“这粥连个榨菜都没有，我吃不下，走了。”程清放下碗，起身要走。转身之际，顾令安一手捉住了程清的手腕，程清不敢回头，怕多说两句都要破功了，程清觉得顾令安的手掌好烫，热量一下子冲到了自己的心里。“你站住。”顾令安的语气温柔，他以为程清是嫌粥太寡淡吃得不开心。

程清抽出手还是要走，顾令安才察觉出她情绪不对，“你的药不拿了？”程清迫不得已回头想要拿药，才发现顾令安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后，两个人的距离很近，程清低着头不敢看顾令安的脸，却又被他挡住了去路。

“程小姐，是哪里做得不好惹你不满意呢？”

“不想吃粥，我想回去睡觉。”

“是想吃汉堡？”顾令安的语气明显带着笑意。

“什么汉堡？没有啊……”程清一头雾水，也忘记了尴尬，疑惑地抬头看着顾令安，怎么就说起了汉堡了？

“哦？可是你在病房拉着我，说要吃什么蟹老板的蟹王堡？”顾令安忍着笑说完，就看到程清的脸一下子红了。

“什么？蟹……蟹王堡？我跟你说？”程清真的怀疑是不是平行世界的程清来过，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对啊，你说了好多，什么海绵宝宝，什么蟹老板，我听了好久，再去网上搜了一下我才知道是个卡通片《海绵宝宝》，你那么喜欢看啊？”顾令安已经憋不住，笑了出声。

“不好意思啊……那我还有说别的吗？”程清脸红得火辣辣的，都事已至此了，就一次性说清楚吧，免得总想着。

“我想想啊，你说了很多，你去把粥吃完，我回忆一下再告诉你。”顾令安抬头示意程清回到餐桌上。

程清放弃挣扎了，只能期望平行世界的程清来替她过完这鬼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