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庆功宴之上

刘妈妈随后又看向梁晴晴，满脸的喜爱和宠溺，她走上前拉住梁晴晴的手。

“这次多亏你了，要不然柳蝶不一定会被静安王发配到哪里去呢。”

“无妨，刘妈妈，都是自家姐妹，纵使她不懂事，我也不能不懂事不是吗？”

“是是是，你是识大体的，这样刘妈妈我也不藏着掖着的了，过几日这不边城打胜仗回来了嘛，到时候我叫你带上几个你贴心的姐妹一起去给将军们表演，你看如何？”

“多谢刘妈妈，晴晴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懂事，你回去休息吧，劳碌一天辛苦了，养好脸蛋，好好准备吧。”梁晴晴点点头，在代玉的陪伴下往房间走。

刘妈妈见梁晴晴离开不争气的看向柳蝶，柳蝶低着头捂着脸泪流满面说不尽的委屈，但是她又无处诉说。

“你跟我来。”

刘妈妈带着柳蝶走进自己的房间，还没等刘妈妈坐下说话，柳蝶先发制人，她双膝跪地抱住了刘妈妈的腿，痛哭流涕。

“是蝶儿错了，是蝶儿辜负您的期望了，是蝶儿错了，还请妈妈放过蝶儿。”

刘妈妈落座拿过茶壶给自己添杯茶，然后看着跪在地上的柳蝶。

“知道我为何叫你过来吗？你糊涂，你以为你为静安王鸣不平打了梁晴晴，静安王就能对你刮目相看吗？天真，静安王是什么人？他是皇帝的弟弟，你那点小心思我都看出来了，你以为他看不出来吗？”

“妈妈，蝶儿这也是最后一搏。”

“最后一搏？把小命搏进去？你问过我了没有？我花高价把你从外面买来，不是让你找死的，你若有天活腻歪了，大可和我说明，我给你个痛快，但绝不是让你犯傻。”

“可是我怎么办？静安王现在一定很讨厌我，我以后还能服侍他吗？”

“暂时不会，我还想要个清静。蝶儿，你说说你平时挺机灵的，怎么就一遇到静安王的事情就犯糊涂呢？几次三番我把你往静安王的包房里面送，你怎么就……罢了罢了，静安王也是个死心眼，非抓着梁晴晴不放，梁晴晴已经说的很明白，他怎么就是不懂呢？你呢，这两天不要再出现在静安王的面前，这两天他来我都劝着晴晴陪他，等过些日子风波过去，你再去陪她。我找个借口就不让晴晴去了，到时候你好好把握机会。还有抽时间给晴晴道歉，她今天这一巴掌是在保护你，别不知道好歹，人家都不和你抢，你吃哪门子的醋？”

刘妈妈拿起茶杯一饮而下，挥挥手示意她回去吧，柳蝶灰头土脸地从刘妈妈的屋子里面出来，被她的丫鬟扶着回自己房间去。

这一场戏有人看的津津乐道，有人看的幸灾乐祸，总而言之，有人欢喜，有人忧。

梁晴晴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红彤彤的脸颊，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下手还挺重。

“小姐，王爷的药来了。”代玉拿着药匆忙地冲进房间，毕竟她家小姐出落风尘，脸面很重要的。

“不着急，不着急，这小丫头下手还挺重。”

代玉听完边给她上药边捂嘴哈哈大笑，给梁晴晴整的蒙头转向的。

“你笑什么？”

“小姐说别人手重？整个永乐坊数您的手最重，我估计柳姑娘的脸每个十天半个月好不了。”

“我手重吗？我怎么不知道？”

“小姐莫不是忘了，你是习武之人，手重很正常。”

梁晴晴被代玉提醒到，确实如此她从小习武手重是正常不过的事情，想到这里她看着代玉手里面的药瓶。

“给我抹完给她也送去点吧。”

“我劝小姐还是省省吧，我怕人家不但不领你的好意，到时候再倒打一耙，咱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咱们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那倒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梁晴晴还是比较懂女人和女人之间的较量的。

从那之后，静安王时常过来，一般梁晴晴都是应付应付，实在累了不愿意多说就说还要练习庆功宴的舞步就推脱离开了。

庆功宴很快就来到，大家开始紧锣密鼓地训练起来，一连几日静安王都很少见到梁晴晴，其实就是梁晴晴烦了故意躲着他。

“晴晴姐，有人找。”安平的声音在房门传来，梁晴晴大模似样地躺在床上翻白眼，不会又是静安王吧。

“不见。”

“不是，晴晴姐，你都不问问是谁吗？就不见。”

“是谁也不见，最近排练累，困，想睡了。”那个人摆摆手示意安平忙自己的事情去，然后她推开门大大方方的走进梁晴晴的屋子里面。

梁晴晴见来人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

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

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

她玩世不恭地笑着一屁股就坐在梁晴晴的身边，顿时给梁晴晴整的蒙头转向的，还好代玉赶到及时。

“奴婢代玉，见过朝云县主。”

“免礼免礼，真是的，不说过嘛不用见礼。”

梁晴晴一听刚要起身见礼，那个朝云县主立刻把她按在床上，随后骑在她的身上按住她的双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轻薄于她。

“怎么不欢迎我？去一趟军营就不想见我了，还是怪我没有救你？我的小晴晴。”说着她调戏的挑起梁晴晴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

“看看看，不论是去军营还是在京都，你依旧那么美艳绝伦，真的是我见犹怜，你说我一个女人都有想亲你的冲动更何况那帮臭男人呢？”

听着眼前被叫做朝云县主的女人说的话，就能想象她和梁晴晴交往颇深，那看来说话能放松一点。

“你再不下来我就叫安平把你绑出去了。”朝云县主听见后赶紧从她的身上下来，坐在桌子前看着梁晴晴缓缓起身整理衣服。

“你当真觉得安平他们敢绑我？”

“你是县主，谁敢绑？”梁晴晴说着坐在她的旁边，代玉给两人倒茶放在她们面前。

“你呗，除了你还能有谁。”

“我？”

“对呗，你忘了，当初我跑到永乐坊抓我爹，我以为我爹背着我娘外面有人了，于是来你们这闹事是你把我绑我了，扔给衙门，还留下一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话就走了，当时我觉得你超级棒，刚正不阿，于是我就经常过来找你玩，你也不烦我。这些你不会都忘记了吧？梁晴晴，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没有，我怎么会忘记呢？你忘了我都不会忘的。”

“最好是这样，不然我就再也不来看你了。”

“县主，怎么得空回京了？”代玉还没等梁晴晴反应过来就发出疑问，因为代玉知道自己家主子自从大病初愈什么都忘记了，当然也忘记了朝云县主的事情。

“我跟我父亲大部队回来的，话说这边城那边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西边还行，据说靠近丽云城不算富足吧，但是人们都安居乐业，这南边的金城就不太好，边城那边有时候有金城的人来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导致民不聊生，所以这次我没给你带什么特产，下次，下次我爹爹要是驻守西边我就给你带点儿特产。”

梁晴晴一听这好朋友不错，出门在外还记挂着她，总算她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除了代玉可以信任这回又多一个人。

“那我就先感谢朝云县主了，以茶代酒，我先干为敬。”说完梁晴晴将茶水一饮而下，这个代玉泡的茶着实入口苦了些，不比静安王的甘甜，梁晴晴看着代玉满脸痛苦的样子。

“代玉，你说我要不要让你跟静安王学习学习这个泡茶？我的天哪。”

代玉听完委屈巴巴地看着梁晴晴。

“茶是慢慢品的，苦茶才爽口嘛。”

“我真是第一次听有人这么跟我解释苦茶。”

“晴晴别埋怨代玉，代玉说的也没错，你一口都喝了自然感觉特别苦，你一口一口的喝就不会了，把这个苦分开喝肯定比把这个苦放在一起喝的好。”

“别说，让你这么一说挺有道理的。”梁晴晴满意地示意代玉倒茶，代玉看向朝云县主笑嘻嘻地给梁晴晴添茶。

“对了，晴晴，我听你提到静安王，他又来骚扰你了？”

“习惯了。”

“这个静安王也真是痴心一片呀。我来的时候听安平说你要参加庆功宴的演出是吗？”

“嗯，这几天排练着呢。”

“辛苦你了，其实就是捉了金城一个小头目的首级，好像是我爹爹部下威远将军拿到的，但是我听说有争议，有人说不是他拿的，他顶的是他部下步兵校尉的荣誉，但是不管怎么着，我爹爹的意思都参加都奖励，不偏不倚刚刚好。”

一旁的代玉听完走到梁晴晴的耳边小声提醒着她。

“她的父亲是镇军大将军。”

梁晴晴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代玉这才又站会她刚才的位置。

“你们主仆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镇军大将军想的真是周到。”

“左右不过一顿饭，奖励谁不是奖励，大家一块坐下吃饭而已。”

梁晴晴点点头表示她说的没毛病，朝云县主一直坐到晚上吃完晚饭才被安平小心翼翼地从后门送走。

转眼间，庆功宴在镇军大将军府举行，一早上将军府的马车就来到永乐坊接人，梁晴晴也难得起个大早梳洗完毕，在代玉的搀扶下坐进马车。

随后其他的舞姬和歌姬也都纷纷上马车，一路跟着梁晴晴的马车，不敢怠慢。

过路行人纷纷驻足观看，京都很少有这么大的阵仗了。

“呦，这么大的阵仗，这是干嘛去？”

“你还不知道吧，镇军大将军回来了，在将军府准备庆功宴，这是在永乐坊接完人的马车。”

“永乐坊？怎么不用花间阁的人？”

“谁不知道京都第一名妓在永乐坊。”

“你说的可是梁晴晴？她不是去军营了嘛。”

“瞧瞧你这个消息太不灵通，梁晴晴何许人也？能在军营呆一辈子？早就回来了，那天永乐坊鞭炮齐鸣，好热闹的。”

“没错没错，我看见了，而且随后静安王的马车就赶到，就她这个关系，这次庆功宴她不去谁去。”

“那可不。”

“就是就是，虽说我没见过她，但是听闻她文武双全，能舞文弄墨，也能百步穿杨，是个实打实的才貌双绝。”

“瞧瞧你说的，那她也是个官妓，也是低人一等，虽说这帮达官贵人喜欢，但你看看有谁敢娶回家里面。就是静安王那也是想娶皇上不也不允许。”

“话虽这么说，但人家有才这点毋庸置疑。”

“你看见了？你看见了？”

“你就是嫉妒人家。”

“我嫉妒她？”

“不是吗？前些日子你家汗子把家里面的钱都花光了也没买到人家演出的入场券有什么用。”

“你再说？”

“我就说怎么了？”

马车停靠在将军府的门前，代玉扶着梁晴晴走下车，正好赶上踏马而来的将军们。

梁晴晴闻声看过去就见人群中有一个人的身影很像她当初在城墙外看见的那一闪而过的身影，可是还没等她看清楚，就被将军府的嬷嬷带进将军府。

“校尉，怎么了？”

“无事。”

“走吧。”

“嗯。”

宴会马上就要开始的时候，朝云县主特意从前厅赶过来给梁晴晴加油打气。

她一路小跑到梁晴晴的身边，梁晴晴转头看向她，换上女装的她，青丝如瀑，红唇若樱，眉如柳叶澄碧，眼似秋水凝愁，粉面桃腮珠泪数点，玉颈皎洁纤月一弯，素腰楚楚，美艳多姿。

“你怎么过来了？”

“我怕你紧张，所以特意过来给你加油打气，今天来的都是军营里面的将军再不济就是校尉，反正总而言之都是糙汉子，你跳错了，或者唱错了，都不会有人太过在意的，因为他也不一定懂。”

梁晴晴被她安慰人的话逗笑了，梁晴晴不知道在不远处有一个人的眼睛一直盯着她。

他从未见过如此清新脱俗，气质幽兰的妓女，不说别的，她和朝云县主都可以谈笑风生那么她一定不是普普通通的妓女。

保留着好奇心他重新回到席位上面，他是坐在最尾端的席位，毕竟在整个屋子里面可能他的职位算是最低了。

很快，音乐声和鼓点声同时响起，一大批舞女蜂拥走进大厅，随着音乐声摆动着她们纤细的腰和手上的水袖。

当所有的水袖凝聚一起甩上天空之时，她们当中一女子腾空飞起站在早就预备好的钢丝上面，手持两把未开封的剑，扭动着腰身开启她的舞蹈。

那剑越舞越快，就像一条银龙绕着她上下翻飞，左右盘绕。剑舞跃游雷，随风萦且回。这是唯一能描述她舞的一曲好剑的诗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