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深夜南宫世景谈话

看着眼前绾绾一副为自己家主子打抱不平的样子，梁晴晴真是觉得可叹可悲，她伸手拉住正在发呆的代玉，一个侧身躲到一边。

绾绾见自己扑了个空，转身狠呆呆地看着梁晴晴，随后又举起手里面的簪子准备扎过去。

刘妈妈赶紧喊安平过去拦住绾绾，安平带着小厮们按住狂躁的绾绾，梁晴晴不理解她怎么会那么心疼柳蝶呢？

“你为何如此心疼柳蝶，你和柳蝶不是普通主仆关系对不对？”

刘妈妈听见梁晴晴的发问也蒙头转向地走过来站在梁晴晴的身边，看着绾绾咬牙切齿的样子。

“是，确实我们不是普通的主仆关系，她是我的亲姐姐为了保护我所以称作我是她的丫鬟，梁晴晴我恨你，要不是我姐姐心慈手软我早就杀了你了，你觉得你还能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质问我吗？”

“原来如此。”

“梁晴晴现在你满意了，我姐姐生死未卜，你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以后不会再有人和你抢静安王了。”

“我得偿所愿？”梁晴晴真是觉得她说的太可笑了，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刘妈妈，赶紧请郎中给柳蝶看病，要不然我都要背上人命了。”

“安平，安平，快，请郎中。”安平听见之后带人跑出永乐坊，梁晴晴走到柳蝶的身边，在代玉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代玉跑去后厨端过来一碗水递给梁晴晴。

“梁晴晴，你离我姐姐远一点，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给我机会，如果那天我能杀了你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多活一分钟。”

“那好，我等你来杀我。”梁晴晴毫不在乎地将一碗水泼到柳蝶的脸上，柳蝶仿佛缓上来一口气似的，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梁晴晴，梁晴晴蹲下身子看着奄奄一息的柳蝶。

“可曾后悔？”

“我不悔。”柳蝶使尽浑身力气扯出一抹微笑，那种微笑是一种如愿以偿，死而无憾的感觉。

“晴晴，你是了解我的，能和他一度春宵哪怕死去我也能瞑目了。”

“为了一个男人何必呢？”

“等你遇见你就会明白了。”

“你放心，不会让你就这么死去的。”

“你现在能救我，以后也不能救我。”

“什么意思？”梁晴晴想继续听下去，结果柳蝶因为身体太累而闭上眼睛，梁晴晴心疼地只好看着安平带着郎中抬着柳蝶去了她的房间。

“我是不是真的害了柳蝶。”

“小姐，后悔当初让柳蝶去你的房间了？”

“我从来没想过幽嘉陵会出现，是谁告诉她的呢？”梁晴晴不解地看着周围围观的官妓和妓女们。

梁晴晴目光所到之处所有人避之而不及，代玉扶着梁晴晴回屋她带着疑惑坐在窗台前。

“梁小姐，刘妈妈让我过来打扫一下。”安平站在门口敲门。

“进来吧。”

安平带着一帮丫鬟们给梁晴晴的房间重新打扫干净，梁晴晴仿佛想到什么似的看向安平。

“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门口，安平。”

“回梁小姐的话，是的。”

“可曾有过不熟悉的人来过永乐坊。”

“梁小姐这个问题问到我了，毕竟咱们是开门做生意的，来来往往的人居多，不熟悉的人肯定是有的。”

“那么王府里面的人。”

“您的意思是说除了静安王自己带来的人，其余王府的人？”

“没错。”

“确实有个眼生的穿着王府家丁衣服的人，起初我还觉得奇怪，感觉那个家丁长得十分的阴柔，后来也并没有在意。”

“我知道了。”

“梁小姐是觉得是那个人告诉的静安王妃？”安平的话说出梁晴晴心里所想，但是有些事情没有证据，无凭无据是没有办法给任何人定罪的。

“安平有没有人和你说过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呢？”梁晴晴的话给安平吓一跳赶紧捂住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梁晴晴，生怕自己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断送自己的小命。

梁晴晴满意地继续趴在窗台前，看来幽嘉陵是一直派人跟着静安王的，即使今天不是柳蝶，也会是她，幽嘉陵今天肯定是要跟静安王摊牌的，却不成想柳蝶替自己受了刑罚。

想到这里，梁晴晴起身打开门就往柳蝶房间的方向走去，刚走到门口就被绾绾带人拦住。

“你来干嘛？看笑话吗？”

“我只是想知道她还好吗？”

“对不起，没有如你所愿，我姐姐她好多了。”

“绾绾，你说话要不要这样夹枪带棒的，当初也是你姐姐愿意去服侍静安王的，我家小姐来只是问她这里有没有宽心的药，可不是叫你家小姐爬上人家的床，懂吗？”代玉的话着实是有些伤人，只不过代玉实在是气不过，每次绾绾见到自己家主子说话都带着火药味，她们要是不反击岂不是一直被人欺负着。

“代玉。”梁晴晴转头就要教训代玉，代玉赶紧见状低下头不再多说半句话，谁承想梁晴晴刚转过头，绾绾伸手就要去掐她的脖子，结果被有人拉住梁晴晴一把，让她躲过这一手。

绾绾见自己抓空回头看向梁晴晴，梁晴晴更是不明所以的转头看向伸手帮助自己的人。

一身月牙白锦袍，身形清瘦，容颜如画，眸光温柔，说不出的雍容雅致。

“多谢这位公子相救。”梁晴晴转身和代玉向这位公子行礼，那位公子赶紧伸手扶她起身然后立刻抽回收，仿佛知道男女有别似的。

“你就是梁晴晴吧。”

男子的话让梁晴晴不明所以的看向代玉，就在绾绾还继续有什么动作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瞪着她，她便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那个男人。

“你若再轻举妄动，我就直接带你去衙门，或者把你交给提刑官，到时候你就好好在大牢里面过日子，我想这应该不是你想的结果，毕竟你姐姐现在昏迷不醒，你应该希望能看见她醒来不是吗？”

他说话慢条斯理却句句铿锵有力，让绾绾不敢再有伤害梁晴晴的想法，梁晴晴望着那名男子一声不吭。

“梁小姐，是我没有做自我介绍，在下赵玄知是当朝的中书令，听闻静安王的事情想过来跟您聊聊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呢？”

梁晴晴的脑袋转的飞快，想来幽嘉陵那么大的阵仗也难免会不惊动宫里面，但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快的速度。

“赵公子，事情我估计你比我知道的要多一点不是吗？你没必要和我谈，我累了，代玉，扶我回房间，我估计这会儿安平应该带人收拾干净了。”

“好的，小姐。”梁晴晴可不是傻子，多一句少一句的，万一得罪达官贵人到时候殃及自己，估计还没活到战死沙场就先送上断头台了。

赵玄知看着梁晴晴的背影觉得有趣，没想到小小青楼里面居然会有一个脑袋转的如此之快的人，还没等他说明来意，她就先拒绝，果真有趣的狠。

夜间梁晴晴刚洗漱完准备上床睡觉，就感觉自己的窗户被人扔石头砸了一下，她赶紧推开窗看过去却不见人影，刚转身就看见南宫世景站在她的身后。

此时此刻的梁晴晴又惊又喜，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但是她必须要克制，毕竟身为女生还是要矜持一些。

“你怎么来了？”

“方便出去吗？”梁晴晴看着南宫世景紧张的样子，就知道他绝对找她有事情，要不然也不会深夜拜访还不顾男女有别跑到她的闺房里面来。

“方便。”

“那跟我来。”说着南宫世景就要带她走，却发现她只穿一件里衣，便随手在她搭衣服的架子上面拿件外衣披在她的身上，梁晴晴没想到南宫世景一个武夫居然会心细如发，确实令她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越距了。”说着南宫世景搂住她的腰带她从窗户飞出去，一直带她来到郊外的小河边，梁晴晴也算体验一把飞檐走壁的感觉，虽然她自己也会吧，但是被人带着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刚到小河边，南宫世景片刻都不停留的松开手然后站到离她一米的距离看着夜景。

“对不起，深夜造访，打扰梁小姐休息了。”

“无妨，我也并不是很困，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你要连夜找我？”梁晴晴瞪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南宫世景，南宫世景转头看向她但是在与她的双眼对视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挺住一般，周围的所有事物都仿佛被静止了一样，他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于是赶紧转过头。

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可以心平气和的和她说话。看着眼前努力缓和自己情绪的南宫世景她就觉得好笑，但是又觉得这个男人傻憨憨的还挺好玩的。

“确实是有事情，我听说中书令找到你了，是因为静安王的事情。”南宫世景很快抚平自己的情绪幽幽开口。

“你消息倒是很灵通。”

“我就一个小小的校尉哪能消息那么灵通，也就是赵光义刚好路过你们永乐坊的门口看见赵玄知进去的，他轻易不去永乐坊，去必然是有事情，想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看了一场闹剧，我就想会不会是和这件事情有关，便深夜造访看看你还好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好，确实赵玄知想在我这里知道些什么，我想应该是哪位达官贵人要知道吧，但是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说自己累了便回房间了。”

“这件事情轰动不小，难免会惊扰到宫里面，毕竟那是静安王，他的妻子还是和亲的公主，他们的婚姻关系到两国的安邦，所以肯定是要被重视一段时间的，这段时间你还是要小心谨慎形式的好，但是看你这么机灵又有功夫在身我想应该会相安无事的。”

“谢谢你的提醒，放心，我会小心行事的。”

“嗯，明日我就要启程去边城那边，下一次回京都还不知道是何时，也不知道你是否已经赎身许配佳人，所以今夜就是想找你说说话。”

梁晴晴看着南宫世景的侧脸仿佛多了一些沧桑，他小小年纪却觉得背负很多，心思很重似的。

“你好像很累。”

“我，有吗？我出身贫寒，参军只为谋一口饭吃，但是有些事情却不能事与愿违，自从上次事情之后我再军中经常受人排挤，当然我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跟着我的兄弟们我不舍得他们吃苦。”

“不想身边人吃苦，你就只能努力和拼搏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强大到可以随时随地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不让自己身边人受苦。”

“我一无身世背景，二无财富傍身，怎么壮大自己？”

“可是你有能力，你的功夫你的胆识你的智慧都是你壮大自己的财富和背景难道不是吗？这些东西不是人人都有的，是金子到什么时候都会发光的。”

听着梁晴晴的话语，南宫世景觉得自己斗志昂扬，他转过头看向梁晴晴正好对上梁晴晴看着自己的双眼，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个柔情似水，一个壮志凌云。

许久，河边带刺的微风吹动梁晴晴的衣衫，她打了一个冷颤，下意识地将双臂环抱在胸前，南宫世景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

令梁晴晴意外的是，南宫世景是一介武夫理应衣服上面有一股子汗臭味，但是她却闻到的是一股子清香的味道，味道不刺鼻反而很香醇。

“怎么了？”看着梁晴晴愣神的样子，南宫世景松开手往后走几步，以为是自己逾越了，所以她会如此的不好意思。

“我是觉得你的衣服有一股子很好闻的香味，我本来以为你是一介武夫身上会是汗臭味但是却没有。”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军中有个女子是我们行军的时候碰见的苦命女，便留在军营给我们洗衣服做饭什么的，她姓白。”

南宫世景的一句话让梁晴晴更加的愣神了，姓白，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在历史上面韩世忠的第一任妻子就是姓白，看来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