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你真心喜欢过我吗？

托艾伦的福，蓝素素和他一起乘总裁专用电梯上顶层。

在电梯里她忍不住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艾伦见她穿着单薄又浑身湿透，觉得十分抱歉：“不好意思蓝小姐，总裁催的急，我也没办法违抗。”

蓝素素从包里翻着纸巾，言语柔和：“不关你的事，都是为了工作。”

艾伦：“一会我帮您泡杯热茶吧。”

蓝素素抬眼看向艾伦，笑的温柔：“那就再好不过了。”

梦鸽看向和艾伦一并走来的女人，有些面熟，只是太狼狈了，简直就像个落汤狗一样。

心里不禁暗笑，这个天气傻子才出门呢。

本是想着先去洗手间整理一番，但是艾伦一路引着她到了办公室门前，替她敲了门。

陆无双最好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需要她救命，不然她实在想不出陆无双这样为哪般。

眼见着女人在门前停顿了下，进了陆无双的办公室。

梦鸽忙追在扭身进了茶水间的艾伦身后问道：“这个女人是谁呀？艾伦。”

艾伦蹙了蹙眉，没停手下的动作，声音淡淡的：“设计师。”

他不太喜欢这个叫梦鸽的漂亮女孩，并不是怕自己的工作被替代，而是从心理上就排斥她。

有些人的磁场就是这样的奇怪，有的人一见面就相互有好感，愿意与他亲近，就像他对蓝素素，蓝素素给人的感觉很好，他也愿意多照顾。而有的人反之。

艾伦总觉得梦鸽没有表面上看的那样单纯，工作上接触多了，他发现梦鸽的专业性极差，有好几次都差点出错，而每每犯错，梦鸽总是一副可怜楚楚要落泪的模样博取同情。

艾伦发现，每次陆无双经过时，她的眼睛恨不得要挂在对方身上了！

据他对陆无双的了解和观察，陆无双对这个梦鸽无感。

曾很多次，他撞到程菲儿在陆总办公室调戏梦鸽，开的黄腔连他这个大男人都觉得有些脸红，但是陆无双就像与她无关一般面无表情，连头都懒得抬。

程菲儿对待她的态度取决于陆无双对她的态度，在陆无双身边久了，精明如他，这点事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陆无双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很强，有段时间她很喜欢一个牌子的奢饰品，程菲儿非要试戴。

她试戴以后，别说那个饰品，那个牌子陆无双都不再喜欢。

甚至过后有次还问他，做个奢饰品品牌会不会很难？吓得他以为陆无双要进军时尚界。

想到这里，艾伦摇摇头，向来是旁观者清，梦鸽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想想罢了，没戏！

蓝素素进了办公室后，见陆无双在低头看文件，便开口叫了她一声：“陆总。”

声音有些哑。

陆无双抬头，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她没想到蓝素素被淋成这样，一丝愧疚感涌了上来。

声音便不自觉的柔了下来：“坐吧。”

蓝素素清了下嗓子，她浑身湿透，冷的厉害。

而陆无双坐在老板椅上，衣着干净整洁，妆容精致无瑕，一副审视的态度望向自己。

一股子悲凉从心中升起，她想起小时候在风雨里的自己，想起坐在教室里被湿冷潮闷的胶鞋裹着的脚，想起势利眼老师看她那双胶鞋的目光。

她站在原地没动，声音不似之前的温和，淡道：“陆总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从一开始，两人在巴黎的一个月，即便如胶似漆，激情四射，翻云覆雨也只是因为身在异乡的两个孤寂的心恰巧碰撞罢了。

两人根本就不了解彼此的性格，已经过了四年，两人更不再是自以为了解的对方。

蓝素素有陆无双不了解的倔强与执拗，陆无双有蓝素素不了解的冷酷与戾气。

什么态度！！蓝素素的话让本有些愧疚的陆无双有些气恼。

像是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了一样，陆无双的声音瞬间冷到极致：“你说呢？蓝小姐。我们虽不是上下级关系，但是一切要按照合同来履行，哪里不清楚你应该回去多看看上面的条例，按章办事！”

蓝素素用手抵着胃，试图可以抵挡一下疼痛。

她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所以说，陆总，我是违反了哪条规定？”

陆无双被她问的一时语塞。

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就像是展现态度一般，谁也不肯退让，谁也不肯示弱的移开目光，仿佛现在躲开就输掉了整个比赛一样。

对于现在的彼此，两人都是陌生的，全新的。

陆无双不知道原来温柔的蓝素素也有如此反骨的时候。

而蓝素素也才知道陆无双从以前的顽劣到现在的恶劣！

一时间，气氛虽不至到冰点，也是有些尴尬。

两人一坐一站，大眼瞪小眼。

正巧，有人叩门。

梦鸽端着热茶进来。

艾伦本想送进来的，梦鸽讨好似的抢着做这份工作，拗不过她，只得让她送进来。

艾伦看着梦鸽进去的背影，禁不住嘀咕，每个人进陆总办公室都跟进阎王殿一样不情不愿，只有梦鸽跟上天见玉帝一样兴高采烈。

一进办公室，梦鸽便感受到两人间有些微妙的气氛。

就像什么呢？

像是吵架赌气的小情侣一样。

梦鸽心里一紧，没挂脸上。

她放下热茶，朝依旧站着的蓝素素笑了下，声音甜美：“您喝杯热茶吧，看您都冷的打颤了。”

没等蓝素素回应，梦鸽看向陆无双，她弯着对镜子练了很多遍的能展现最甜美的唇角弧度，声音更加娇羞与甜腻：“姐姐要喝些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蓝素素和陆无双都愣住了。

两人的记忆都被拉回四年前时在巴黎的某一时间段。

陆无双很黏人，总是喜欢缠着蓝素素，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个不停，顺带手的卡个油。

每每陆无双伏在蓝素素的耳边，轻咬着她的耳垂把她吻的晕头转向，总会一遍又一遍把热气吹进她耳里，“姐姐，姐姐，说你爱我。”

蓝素素回了神，望向陆无双。

此刻的陆无双眼底浮上一层悲凉，随后便被冷冽取代。

她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嘴角却扯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她慵懒的靠在真皮椅子上，看向梦鸽：“你先回去换套衣服，晚上我们去吃你喜欢的意大利菜。”

什么时候她喜欢意大利菜了？哦，是上次姐姐带她吃的那家。

梦鸽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看来小姐妹说的没错，撒娇乖巧就是她的必杀技，每每她甜甜的叫陆无双姐姐，娇羞的笑，陆无双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总是会有一丝笑容。

只要陆无双喜欢就好，她喜欢自己什么样，她梦鸽就是什么样。

退出办公室时，她特意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蓝素素。

也是，姐姐怎么可能和这个狼狈的女人有纠葛呢？

办公室里又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放在桌上的茶还冒着热气，气氛再度陷入沉默。

梦鸽出去后，陆无双便收起刚才挂在脸上的笑，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蓝素素，企图在对方的脸上找些蛛丝马迹出来。

蓝素素没了刚才与她对视的勇气，低头看向自己，衣服湿潮的裹在身上，白皙的腿上更是不知道被什么划了好几道红印。

那双绒毛高跟鞋，虽然不会像那双雨鞋一样又潮又闷，泡了水后也算报废了。

她依旧是那个在雨里孤独狼狈的小女孩，什么都没有改变。

撑伞也是雨中人。

手机响起，是周扬。

有那么一刻，她恍惚觉得陆无双是她的Mer，而下一刻陆无双就击碎了她的幻想，而周扬的电话又立刻的把她拉回了现实。

难过漫过心脏，涌上喉咙。

蓝素素按掉了电话，手指紧紧的抓着手机使指甲嵌进肉里，疼痛使人清醒，疼痛逼着她咽下汹涌上来的情绪。

她迫使自己声音如常开口打破沉默：“陆总，工作上我一定会恪守制度，原本就是今天现场有些工作还没协商好，并非是我不守工作规则。”

依旧是淡淡的语调，依旧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态度。

陆无双没想到她能这样说，她没在蓝素素的脸上看见任何她想见的神情。

有些失望。

这段时间的接触，除了醉酒那次熟睡时蓝素素的睡姿和表情依旧如四年前一样。

蓝素素没有任何地方和四年前的姐姐重叠。

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那晚不错眼的看着睡着的蓝素素到天明。

宛如一个变态。

蓝素素依旧温柔，却是客气与疏离的好涵养。

她也会冲人笑，只是弧度不似当年明显，笑意不达眼底。

每一次，陆无双的试探都像是打到棉花上一样，让她感到挫败。

她就像蒙上薄雾一样，让她看不清，摸不住，拿不住。

陆无双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茶杯上，喃喃道：“你真心喜欢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