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近在咫尺无可奈何

周扬查完房去了蓝母的病房。

蓝母正带着老花镜看手机，见周扬进来忙招手让他坐在她身边。

周扬关切的询问道：“妈，脚怎么样了，我看一下。”

蓝母边挽裤边边道：“已经没事，刚才又喷了药，不肿了已经。”

周扬仔细的查看了一下，点了点头。嘱咐着蓝母出院后的注意事项。

蓝母笑盈盈的看着周扬满口答应。

她让周扬坐在床边，拉着他的手道：“最近工作很忙吧，我瞧你都瘦了。”

周扬摸摸自己的脸，笑道：“估计是最近手术多了些，饭不应时。”

蓝母心疼的道：“素素也是，我看脸也是小了一圈，年轻人拼搏是好的，但是你俩总这样可不行。”

周扬垂眸：“妈，您也知道素素的脾气，我也不想让她如此辛苦，但是她.....”

他微微的叹了口气。

蓝母忙道：“回头我说说她，我本意也是想让她在家安心的相夫教子的，只是她性格太拗了。”

周扬抿唇：“如果我俩有了孩子，可能她会为了孩子改变的。”

蓝母笑了，小声道：“那你可得对这件事上点心啊，当年为了能让你俩结婚妈也是豁出去了。”

周扬反握住蓝母的手，郑重的道：“妈，我知道当年要不是您我也不能娶到素素，我会对她好一辈子的。”

蓝母拍拍他的手：“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周扬古怪的笑了笑。

陆无双飞车到蓝素素家后，倒是清醒过来。

刚刚听到她虚弱的声音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开车过来，停在蓝素素家楼下，陆无双想到了她的家庭情况。

她的凤眼渐渐暗淡下来，已经凌晨了，她上去算什么？

陆无双把车熄火，车灯熄灭，逐渐的融入黑夜里。她把束起的黑长发散在脑后，座椅往后调了调，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躺在座椅上。

向来没温度的眸子里有些失神的望着蓝素素家的那栋楼。

近在咫尺，无可奈何。

屋子里的蓝素素也不好过，她头痛欲裂浑身发冷。

她艰难的爬起来到客厅找药吃，胡乱的喝了口水后，又回到床上挺尸。

脑子里不断地重复今天发生的事情，意识昏沉。

许是药物起了作用，她睡着了。

恍惚间，她回到了巴黎的小阁楼里，身边睡着陆无双。

蓝素素抬手轻抚过她那双狭长漂亮的眼睛，心满意足的凝视着她的睡眼。

猛然，陆无双睁开了眼睛，脸却又变成了周扬的。

蓝素素一下子从梦里醒了过来。

她捂着胸口坐起身来，天已大亮，看了眼表六点多。

蓝素素用手探了下自己的额头，不烧了。

......

蓝素素小脸惨白，她挣扎着起身洗漱，望着镜子里憔悴的有些吓人的脸，她画了个淡妆让自己气色好一点。

灌下一杯喝咖啡后，她开车赶去了医院。

昨天回来的路上，蓝素素觉得周扬的状态不太对劲，她打定主意尽快的跟他做一个了断。

到了病房，一推门便看见跟蓝母谈笑风生的周扬。

周扬和煦的道：“来的这么早。”

蓝素素扬扬嘴角没有说话，她看向蓝母：“妈，脚怎么样了？”

蓝母冲她挥挥手：“已经全好了，不用担心。”

隔壁的阿姨插嘴道：“有这么孝顺的女婿丈母娘的病也好的快啊。”

蓝素素尴尬的笑了下，没接话。

周扬站起身道：“一会你送妈回去就好，出院的事情等我一会办理就可以。”

蓝素素看了眼腕表，的确时间尚早。

她点点头，准备先送母亲回去。

把东西收拾好，周扬扶着蓝母走在前面，蓝素素提着东西跟在后面。

经过护士站时，周扬突然回头冲蓝素素道：“老婆，快点啊。”

蓝素素怔愣了下，结婚四年，他们的戏也不过是蓝母面前演一演。

周扬今天唱的是哪一出？

护士站的护士大夫纷纷探出头来，打趣了起来：“哟，周医生的爱人来啦。”

周扬笑道：“我岳母把脚扭到了，昨天留院观察了一晚。”说完他又冲蓝素素抬抬下巴：“素素，这是我的同事们。”

蓝素素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又觉得周扬这四年总是在配合她演戏，总不能他有这么一次自己不配合的道理。

当年两人结婚也不过是领了个证了事，没有酒席宴请，他的这些同事蓝素素都不认识。

她敛下心思，冲护士站里的人温柔一笑，打了声招呼。

机灵的小护士上上下下的给蓝素素打量个遍，艳羡道：“我说周医生怎么下了班什么活动都不参加，原来是家有娇妻啊。”

与他关系的好的男医生更是打趣道：“周扬老是跟我说家里管得严，我看嫂子也不像他说那样，分明是他自己喜欢做妻管严。”

调笑中，周扬把两人送到停车场。

周扬心情很好，他听到同事们的话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最近他总觉得有些患得患失，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把蓝母安顿好后，蓝素素临上车前对周扬道：“一会我过来找你，中午我们吃个饭。”

周扬心里一喜，满口答应。

蓝素素专注的开车，蓝母在后座上思忖了下道：“晚上和周扬一起回家吃饭吗？你们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蓝素素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再看吧。”

蓝母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母女俩一时无言。

蓝素素停在红灯前，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方向盘，淡淡的开口道：“妈，你很喜欢周扬吗？”

蓝母被她的话弄的有些莫名其妙，疑惑的道：“是啊，周扬是个孩子，又孝顺又懂事，怎么了？”

蓝素素抬眼看着倒数的读秒器，声音平静：“我不喜欢他。”

即便是周末，陆无双也是雷打不动的来了公司，她的气压比前两天还低。

艾伦立在她身侧，大气不敢出。

陆无双的衣服颜色很单一，黑灰偏多。套装西服偏多。

梦鸽进来给她送咖啡眼尖的看出她穿的还是昨天的那套西服。

陆无双在车里睡着了，天亮以后直奔公司。

她也不知道这种行为算什么，如果让程菲儿知道的话会不会笑她傻。

她窝在座椅里看简报，抿唇专注的样子即冷静又冷血。

看完两页后，她没抬头，“通知人事，召回张晨回总部。任命李响为D市子公司的负责人。”

艾伦犹豫：“那张晨回来的职位是.....”

淡淡的语气：“自然还是总监。”

回总部当总监哪有子公司的负责人权利大，这不就是变相降级么！

艾伦：“张晨的父亲张理事可是咱们公司元老。”

陆无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待那口酸涩的感觉在嘴里扩散开，才慢慢道：“我知道，就是因为他父亲是张理事。”

公司在她爷爷手里时，盘根错节。这些年很多元老居功自傲，把自家不成器的儿子女儿硬塞进公司。

不持股的那些给个小职位就感恩戴德了，但总有那不知道感恩的，每每开会，左一句侄女又一句侄女提醒她不要忘本。

她陆无双从不忘本，但也绝不养不听话的狗。

陆无双摘下眼睛，揉揉眉心，“我眯一会，你出去吧。”

她顶层的办公室有道暗门，里面就像个小公寓一样一应俱全。有时候加班太晚了，陆无双就会在里面洗澡休息一下。

梦鸽本来今天是不需要上班的，但是她观察陆无双从来没有休假一说，她想多在陆无双身边刷刷存在感，今天也就早早来了公司。

没想到她来的时候，陆无双已经在办公室办公了。

她的工作很轻松，无非就是帮艾伦跑个腿，送个文件，发个邮件。不用加班，没有职场上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的小姐妹都调侃，一般都是从小文秘扶正到老板娘的。

梦鸽端着茶盘，站在茶水间想到这话有些脸红。

她见艾伦出了办公室，忙迎了上去：“陆总今天来的好早。”

艾伦嗯了一声，并不多言。

梦鸽跟在他身后，“不知道她吃早饭没有。”

艾伦眼睛盯着电脑，没有搭话。

梦鸽咬着唇，她昨天收了钱后，陆无双就没有再回话。今天她进去送咖啡，陆无双更是连头都没抬。

她拿不准陆无双的心思。

“我再去给陆总送杯咖啡吧。”

艾伦的目光从电脑上移到梦鸽的脸上，他的目光犀利不带一丝感情：“梦鸽，没有陆总的允许你和我都不可以擅自进入她的办公室。”

梦鸽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

艾伦不客气的打断她：“我不管你有没有别的意思，梦鸽，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不要给我找麻烦。”

梦鸽垂着手，双手绞在一起，被艾伦说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艾伦的目光又专注的回到电脑上，“今天没什么事，你可以下班了，算你加班。”

梦鸽把眼泪逼了回去，她抬起头来，眼睛猩红，声音有些委屈的对艾伦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艾伦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梦鸽拿着包，站在电梯口等着电梯，她扭过头望向走廊尽头的艾伦。

向来我见犹怜清澈单纯的眼眸里漫上一丝阴狠的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