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周扬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蓝素素把母亲送回家安顿好，又返回了医院，自己去办了出院手续。

在大厅结账时遇到周扬。

周扬交完班去了护士站才知道蓝素素过来正在办理出院，他急匆匆的迎了上去：“不是说有我呢么，你怎么又跑过来了。”

蓝素素把东西收好，“我今天正好没事，就不麻烦你了。”

周扬垂眸，随后抬起头恢复笑容：“现在去吃中饭还有点早，你想去哪走走吗？”

蓝素素想了下，点点头：“去喝杯东西吧。”

两人都开了车，一前一后的驶出了医院。

蓝素素开车跟在周扬后面，她想起刚才跟母亲说完那句后，后座上一阵静默。

她没说话，蓝母亦是。

仿佛过了好久，蓝母幽幽的开口道：“周扬是个好孩子。”

那句我喜欢女人哽在喉间，让蓝素素无法说出口，她没办法在母亲的心上生生的刺一把刀。

蓝素素依旧直视着前方，淡道：“妈，我不快乐。”

从后望镜里也能看出蓝素素的憔悴。自己的女儿哪有不疼的道理呢？

蓝母想起周扬之前的话，说道：“素素，别再拼了，听妈的生个孩子在家相.....”

毫无预兆的蓝素素猛地踩了脚刹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惯性下，蓝母忙用手扶着前面的座椅保持平衡。

她被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

蓝素素打了个转向，把车停到了路边。她扭头看向后座的母亲，眼神直勾勾的。

蓝母扶着她的胳膊，叫道：“素素。”

蓝素素疲惫极了，淋雨，发烧，工作生活一团糟。

她听不得母亲再多说一句，她想发疯，想开着车冲下桥。

她的委屈无人诉，她最亲近的人总在让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蓝素素就这样死盯着母亲，那双杏核眼充满了泪，却倔强的怎么也不肯落下来。

蓝母被这样的女儿吓到，忙安慰似的拍着她的脸：“素素，素素，你怎么了，你现在不想，妈不逼你了。”

蓝素素用手背拭去眼泪，她扭过身子，安静的开起车来。

蓝母从后座上也不再多说一句话，自己的女儿她是了解的。

蓝素素表面上看着温温柔柔，骨子里的执拗与倔强简直能要人命！小的时候她和小伙伴因为一块糖动起手来，气的她回家拿出尺子打她手掌。

她还记得当时女儿的样子，一脸稚嫩，却仰着头忍着疼不肯认错，因为每打她一下，蓝素素忍着哭腔大声说：“我没有错！那块糖就是老师奖励给我的！”

那天的手板是到最后她不忍再打下去的，女儿的手肿胀的不像样子，却始终倔强的仰着头不肯认错。

她还记得过后的很长时间，蓝素素在饭桌上一直用勺子吃饭的样子，她不叫疼不叫屈，隐忍倔强的让她这个当妈的心疼。

蓝素素从小听话懂事，知道她这些年一个人拉扯自己不容易，上大学后，自己开始勤工俭学自己攒学费。

她是欣慰的。女儿当年要去巴黎，她不阻拦，觉得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只是她怕啊，她怕女儿在那边遇人不淑，怕她头脑一热的定居在那边。

提了好几次让女儿回国，她都打岔不理。

直到有一次她去医院检查身体，遇到了周扬......

不知道为什么周扬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兴奋的说自己是蓝素素的高中同学。

她见周扬一表人才，谈吐不凡，她，动了心思......

蓝母从后面攥紧了拳头，她观察了一下前面开车的女儿，那颗提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这件事，她希望带到棺材里，永远不要让素素知道。

周扬和蓝素素坐在一家咖啡店里，蓝素素没什么胃口，依旧点了杯黑咖啡。

周扬贴心的为蓝素素点了块甜品。

他笑道：“平时除了在妈妈家，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极少。”

蓝素素浅笑，“周扬，最近怎么样？”

周扬眼里带笑：“还好吧，手术有些多，都快吃住在医院了。”

蓝素素点点头，她喝了口咖啡，继续道：“你爸妈身体怎么样？”

周扬：“挺不错的，老两口还时不时的开车公路旅行呢。”

“周扬，我们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蓝素素开门见山。

周扬敛起笑意，有些不明所以：“素素，你在说什么呀？”

蓝素素望向周扬，一脸严肃：“我说，我想我们该结束了。”

周扬大惊：“素素，不要开这种玩笑。”

蓝素素料到周扬的反应，沉静的道：“我没有开玩笑，周扬，我不想再欺骗我自己，我也不想再耽误你。”

周扬怔愣的看着蓝素素，“你没有耽误我！我们慢慢来，我们可以.....”

蓝素素打断他的话：“我们是不可能的，我很感激你帮我，但是我不想这样过一辈子。”

周扬伸手想去牵蓝素素的手，被她躲开。他急道：“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是不是我.....”

他有些控制不住的音量在安静的咖啡店尤为引人瞩目。

在角落里勾搭妹子的程菲儿也被周扬的声音吸引，她抻着脖子看热闹，定睛一看，哟，这不是无双的白月光嘛。

当下，程菲儿把妹子撇一边，扒着椅子竖起耳朵认真的看着那边的动向。

蓝素素觉得约在外面简直是个大错特错的决定，她尽量的压低声音道：“你冷静点周扬，你这样我们没办法好好谈。”

周扬咬紧牙，努力的使自己情绪平和。他不想让蓝素素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

就像她现在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美国那家康复院的护士一样......

他痛苦的抱着头，混乱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周扬猛地抬头，有些殷红的眼睛直愣愣的看向蓝素素，“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蓝素素一时语结，她反问道：“如果说我有喜欢的人，你愿意成全我吗？”

周扬一反常态，他煞白着脸，眼里有丝疯狂，语调确却是平静的。

他使出杀手锏：“你想过妈妈吗？”

蓝素素抿唇，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恍惚。

周扬抓住她的迟疑，继续道：“你知道妈的病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如果她知道.....”

周扬没往下说，因为蓝素素抓紧椅子的手已经出卖了她现在的情绪。

蓝素素低声道：“周扬，现在谈的是我和你的事情，与我妈无关。”

周扬扬起嘴角，有些得意的道：“我想，你一定不想让妈知道我们事情的根本原因，对不对？”

蓝素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周扬赤裸裸在威胁她！拿她妈的病威胁她！

坐在她面前的还是那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周扬吗？

她忍住想泼他一脸咖啡的冲动，暗自思忖了下，“说说你的条件吧。”

程菲儿听的起劲，她听不太清蓝素素素来就偏低的声音，倒是周扬的话她一字不落的听了个全部。

她兴奋的拿出手机给陆无双打电话，打一遍没接，再打一遍。

电话刚接通，陆无双不耐烦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你最好有正经事儿，程菲儿。”

程菲儿抑制不住语气里的欢快：“你知道我碰见谁了吗？”

睡觉的陆无双被程菲儿打搅的火气直往外冒：“有话快说，没话挂了。”

程菲儿不在意陆无双的坏脾气：“你的白月光！”

那边沉默了两三秒，幽幽的道：“所以呢。”

程菲儿捂着电话，眼睛依旧盯着那边的动向，犹如福尔摩斯一样专业。

“她和她老公好像在谈事情。”

陆无双被‘她老公’这三个字弄得不太舒服，她翻了个身没了继续听下去的兴致。

程菲儿却热情高涨，她结合自己听到的周扬的话，融合丰富的想象力，总结道：“好像是你的白月光出轨了，被他捉奸在床了。”

陆无双蹙了蹙眉，觉有些扯。

她问道：“所以蓝素素在跟他哭天抹泪的承认错误？”

程菲儿认真的观察着两人的表情，汇报道：“不是耶，你的白月光面无表情的，倒是她老公比较激动。”

她想了下，“也对啊，要是给你戴绿帽子你能受得了吗？”

陆无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才被带绿帽子！”

程菲儿倒是不介意带不带绿帽子，她继续观察着。见周扬先起身离开，她冲电话里道：“她老公先走了耶。为啥走了？”

陆无双被她这通没营养的电话，弄得一点睡意都没有了：“那她呢？”

“她还在坐在那，喝咖啡。”

陆无双从内室走出来，坐回办公桌前，她已经对与程菲儿的对话失去了所有的兴致。

陆无双淡道：“我要工作了，挂了。”

没给程菲儿反应的机会就挂断了电话。

程菲儿握着手机，恨恨的道：“我真他妈没事找气受，死女人！”

陆无双挂断电话后倒是靠在椅子上愣神，她伸手想按内线钮，却在下一秒改了主意。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串数字，那边接的很快：“陆总。”

陆无双：“帮我查个人。”

那边没有迟疑：“名字。”

陆无双：“蓝素素。”

蓝素素依旧坐在咖啡店里，她想着刚才周扬的话。

她问周扬有什么条件。

意料之外的，周扬笑了，恢复之前的儒雅，说出了让蓝素素大吃一惊的话：“我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