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初涉泥沼
楔子
“再陪我看看雪,要得不?”刘耀文局促地用裤缝蹭掌腹的泥土,垂眸小心观察宋亚轩的反应。
久无应声,绒雪浸湿了发梢。
趁风略过惊起林间声,刘耀文单手拎着锄头坐到发愣的宋亚轩身旁,状似语气轻松地说道:“到重庆就看不到咯!”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这里,脏的。”宋亚轩从田埂上站起身来,睥睨着周遭的万物,脏的人,脏的雪,脏的山,脏的水,眼神里带着劫后余生后的厌恶。
“尤其是你”
1.
“放开!救命啊唔!呜呜!en!enen”
宋亚轩手腕猛地吃痛,欲挣扎,转头双臂已被粗绳牢牢缚住,宋亚轩惊恐地看向绑架的人,只一眼,逃生的本能让他下意识提腿开跑。但一个黑袋压下,瞬间夺去所有视线,一张气味刺鼻的帕子摁住他的口鼻,宋亚轩奋力憋气挣扎,气窒间不慎吸入,脑袋陷入昏沉之中,脱力的手艰巨地抗拒。
不过片刻之间,成年人被拐的难事,竟在重庆的一个小巷里顺畅地完成了。
宋亚轩被扔进一辆上了年头的面包车里,起初他尚且保持些许清醒,但后来换车之际,又有人强按着他打了一管药剂,彻底陷入无尽的昏迷。
“儿子,他还没醒啊?其他家的媳妇儿早醒了!”
“爸,没得啷个得(没事),他的药都比别个(别人)打得多。”
宋亚轩迷迷沉沉间听到两道声线,越来越清晰,对话末时,宋亚轩已缓过了神。在昏暗闷湿的屋内睁开眼,眼睛不难受,但心里憋屈得想死。方寸间的四壁两眼打量完,唯一透亮的小方窗光线微弱尚无阳光投射,房顶斜角,看得见搭房梁的木头。
这若是在自家乡下的宅子里,是背光处、斜角里的旧仓。依据父子间的谈话和所处房间,宋亚轩心里已猜到六七——人口拐卖,受害者是自己。
毕竟,可没见过谁家的待客之道是这样的。
不过,情况未明,宋亚轩需要时间理一下这十八年未有之境遇,直面与逃避,宋亚轩选择装睡。
倘若真是被卖了,他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宋亚轩的双手被瓶盖粗的麻绳捆住,死死拴在木头梁柱上,下手也是真狠,明晰感知到手腕处被麻绳擦伤,腿部传来阵阵酸痛的麻痹感,浑身上下紧绷得如裂帛,稍有不慎就带动全身疼痛。
开门嘎吱声轻响,刘耀文闲适地踱步走进屋内,宋亚轩赶紧垂下眼帘,全身紧张地崩成一根线,连呼吸都带着试探。
刘耀文仿佛只是来这个巴掌大的地方找个镊子,一甩一摆地走了,宋亚轩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不料,刘耀文放下镊子又折返回来,倚站在门口没个正形地调侃:“醒了不吱声让我解绑,腿还不够酸吗?”
宋亚轩有怒不敢言,明知道这个陌生男子刚刚是故意逗自己的,依然只敢把眼睛闭得更紧装听不见。
“别装了,第一次进门就看出来了。”刘耀文直白戳穿,觉得宋亚轩一副自欺欺人的样子很好笑。
刘耀文看着他这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怎么考进军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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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文,这次行动你到底打算带谁?”刘平在一旁翻找人员资料,颇为头疼地问道。
“还在想。”刘耀文双臂撑在部队的办公桌上,眼神巡视泡着老鹰茶的瓷杯,时而在粗糙的描画图案上,时而在荡漾的圈圈水纹上。
“文哥,你放过我行吗?我上哪找这号天仙啊!”严浩翔一想到那几个硬性条件,心里那是说不尽的哭哟——omega,履历干净,长得干净,性格开朗,未婚军人,互不相识。
“安静点,少叽叽歪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我自己找。”刘耀文说完自己也陷入了沉思,毕竟的确不好找,但又缺一不可。
(omega能怀孕,欺骗村民和人贩子。履历干净就可以修改真实信息。开朗的不至于在被拐后寻死觅活。未婚、不认识做戏更真,至于长得干净的话,单纯因为刘耀文颜控,私心!)
“诶文哥,你要不把军人这条去了?这样范围就广了。”严浩翔隐隐地期待,似乎找到了的破冰口。
“不行。”刘耀文头也没抬严声拒绝,无半分商量余地。
“为什么啊?”严浩翔耷拉着脸,趴桌上有气无声地哀嚎。
刘耀文朝茶水吹了两口凉气,纠结一秒后果断放弃隐瞒,逐字逐句说明道:“这次任务很可能出现特殊情况。”
任务中的特殊情况无非就是各种情况下的失控。
严浩翔挺起腰杆收回了没个正形的纨绔样,不做声陷入沉思。
“所以任务结束后不论是否成功,我都会出于愧疚与ta成婚。”刘耀文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人生大事交代在上。
“呃……”严浩翔并不矫情,但这时有几分说不出的心疼,心口酸酸涩涩的。文哥从不向他们透露任务细节,大家也知趣地不多问。
年仅二十五岁就在军中声望颇高,靠的是这十五年的铤而走险。每逢警情,他总是兴致勃勃地出警,然后血淋淋地回来。
“不过,军人就没这个顾虑。”刘耀文目光深邃,看不清眸中复杂神色。
“报告!”
“进来!”严浩翔接过本届国内顶尖军校的名单,轻挑眉灵光乍现。
名单上的宋亚轩便成了这个“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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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皱眉不置一声,脸上全然是提防警备。
刘耀文索性就着靠着门的木桌一角坐下,环抱双手饶有兴趣地环视宋亚轩。
无声的对峙,不善的评估。
宋亚轩谨慎的目光迅速轻略过刘耀文,脸色微变。刘耀文久未打理的浓密头发遮住大半个饱满的额头,一双剑眉,高耸的鼻梁,利落的下颚线让整张脸充满攻击性,但桃花眼不可多得的添了柔情。哪怕身着破衣烂衫,勃发的肌肉仍然充满美感。
——长这样的人,为什么还需要买对象?
宋亚轩看着他的面相,松口气的同时又心生疑问。
——身体隐疾?家庭境遇?性格怪异?
刘耀文一眼看透了他的疑问:“在城里是有人追我,但嫌我家穷都跑了。我老汉想要个孙娃儿,(我爸想要个孙子)就想了这招。”
刘耀文说得有鼻子有眼,闷着头用指节滑弄木桌沿边,身形落在宋亚轩眼里显得孤单落寞。
宋亚轩刚想吐露两句毒鸡汤安慰一番,手一挣意识到自个儿才是受害人,瞎操心个屁。
——既然是钱的问题,那就好解决了。
“你只要放了我,你要多少钱都不是问题。”宋亚轩目光炯炯,坚定中看到了希望。
刘耀文走上前轻叹口气,蹲下身开始解麻绳结。
“老刘!你们家娃儿呢?”外面的堂屋突然传出一个老人询问的声音和渐渐走进的脚步声。
刘耀文加快手上的动作,三两下解开麻绳后,下一步就站起身擒住宋亚轩的双手举过头顶,一把推倒在床上,继而侵身而上。五月天的衣衫都很单薄,宋亚轩明晰地感知到刘耀文身上传来的热意,没有期待喜悦,只有无尽的恐慌。
“你放开我!”
形式陡转,宋亚轩希冀如升腾的小气泡迅速破灭。
宋亚轩拼命想将双手从刘耀文的桎梏中摆脱,右腿提膝撞向刘耀文的下身,但迅速被他伸手挡住并用力一压,空气中迅速弥漫了压制霸道的'Alpha信息素。
“啊”宋亚轩右腿被这一股劲伤到了筋骨,加上omega因天性受信息素的影响,多种剧烈的疼痛刹那间袭上神经。宋亚轩愤怒难受地撇开头,眉头紧锁在一块儿,唇瓣抿得发白。
刘耀文从军这么多年,没什么怜惜之心。
堂屋又发出了说话的声音。
“村长来了呀!你刚刚说耀文吗,他和他媳妇儿在屋里呢,人小两口我们就别去看了吧。”老刘连忙出来拦了那人的去处,手上还握着做菜的锅铲。
“你也知道这种事的严重性,我就想留个心眼,没什么心思。”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朝散发着信息素的房间看去。
“我饭也快弄好了,你就在这儿吃嘛!一起庆祝庆祝。”
“那多不好意思嘞!”
“这会儿要多感谢你,我娃儿才有个媳妇儿,吃顿饭有撒子的嘛!”
“要得要得”
宋亚轩妄图从他们的对话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但显而易见没有。等来的是刘耀文恶劣的侵犯。
刘耀文凉凉的唇瓣贴上宋亚轩颀长的脖颈,粗暴地吮吸白净的肌肤,刘耀文叼着宋亚轩的皮肉语气冷冽地警告:“再乱动,我保不齐你明早当不当妈。”
脖颈处的风光因宋亚轩的挣扎,深红浅绛不一,大片的绯红反倒更显色情。
“够了吗?”宋亚轩开口哽咽地问道,语气间失了早前的傲气,低哑的嗓子仍感受到他的伤心欲绝。
当然是不够的,刘耀文一直没有停下侵犯的动作,宋亚轩被绝对的信息素压制得浑身难受,仿佛像案板上任人宰割的肉糜。
宋亚轩第一次如此讨厌自己是个软弱的omega,仅靠信息素就被捏住命脉。
直到临时标记完,宋亚轩也只是低低啜泣,闭着眼不愿直视这一切,眼角的泪不间断地滑下。
其实刘耀文没做什么,只是咬了脖子做了临时标记,但宋亚轩还是委屈无望,恨不得下一刻撞死在这儿。
做完一切掩饰工作的刘耀文能看出宋亚轩很难受,但坐在一旁沉默不语,两人各自背对着,陷入情绪的僵局。
“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
“我没答应你”
宋亚轩的嗓子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怯懦低声问:“那我要是死在这儿,你会怎么样?”
刘耀文从他的话中听出几分绝望。刘耀文知道他要是死了,这个任务就很棘手了。但自己现在是农民,只能坦诚说:“我会再买一个。”
再买一个再死一个,死循环。
宋亚轩苦笑地盯着屋内一角,眼神在放空,但嘴角仍然习惯性翘起,只是看不出喜悦。
半晌后响起了敲门声,老刘,哦不,应该是自家公公(丈夫的爸爸)叫自己吃饭了。宋亚轩自暴自弃地想。
农村很简单,长木凳围着一个四方桌,素白的陶瓷碗装着朴素的菜品,但从炖了鸡汤可以看出一家的重视。
宋亚轩就坐在刘耀文旁边,埋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白饭,也不怎么自己夹菜,几乎都是刘耀文硬塞的。其实真的很饿,但宋亚轩什么也吃不下。
听着他们的谈笑风生,把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压在这犄角旮旯的大山里。也是从他们的话语间得知,还有很多被拐卖的omega在这里,宋亚轩起了怜悯之心。
但大家都差不多。
吃完饭后宋亚轩一瘸一拐地走回卧室,就站着什么也不动,微笑着发愣,从心理上抗拒靠近那张床。
刘耀文被老刘拉进厨房,只见他煞有其事地问:“你把人家怎么了?人眼睛都肿成核桃了。”
刘耀文见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见不得五六十的老同志担心,拍了拍他的肩解释:“没怎么,刚刚为了保证不被发现,做了临时标记让他染上我的信息素。”
老刘目光中显然不相信,追问:“那他走路怎么回事?那脖子怎么回事?”
“都是做戏,我动手伤了他。”刘耀文一脸为国为党为人民的大义凛然,完全没有同理心。
老刘一想到宋亚轩那个乖小孩被这个老流氓糟蹋的样子就火气上涌,一巴掌打向刘耀文训斥:“你怎么执行任务我不管,但人家好好的来就要好好的走,自己找药去,夏天容易感染。”
“好的。”刘耀文认真地点头,转身离开了厨房。
老刘一眼看穿刘耀文的淡漠,叹息道:“可怜了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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