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我舍不得你
澹云溪瞬间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寒毛直竖,厉声叫嚣道:“老子死了就死了,我又不是你爹,再说了,我养你是情分,你这样绑架我是不是不太好?”
澹暮垂眸思酌道:“是么,看来是我越界了。”
然后他径直起身,穿了件外套,站在门口转头道:“宋哥是不是要走?我送你,你中午喝了酒。”
宋怀瑾看着这个转换话题极快的澹暮,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项宴点了点他的手肘,他才反应过来,点点头道:“行,那虎子先走了啊?”
澹云溪连起来都不想起来,背对着几人道:“嗯嗯,路上小心。”
待一众人离开,他才磨磨蹭蹭去了浴室,放了一浴缸的水,躺了进去。
路上,宋怀瑾没有想跟澹暮搭话的欲望,偏头看着窗外,心中思索着关于纪玉说的那些事。
他不知道项宴为什么就答应了,宋怀瑾不敢跟项宴说他知道他的身份。
这是一个很大并且难以跨越的鸿沟,宋怀瑾站在鸿沟的一侧,久久不能呼吸。
直到车子稳稳停下,他才回过神,从澹暮手中接过车钥匙,道:“谢了。”然后转头欲离开,被澹暮的声音叫止,“宋哥,云溪哥他现在只信你,能不能帮我在他面前说点好话?”
宋怀瑾从来不是喜欢往自己身上揽麻烦的人,只是含糊地点点头,凝视着澹暮,诚挚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澹暮先是怔愣一下,接而意识到宋怀瑾在说自己,审视了宋怀瑾和项宴一圈,才半调侃半自嘲道:“可不是知道么?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就算别人都说不合适,但是我就是喜欢,喜欢就是合适,不对吗?”
他反问起宋怀瑾,宋怀瑾被呛得哑口无言。轻嘲般笑了笑,摆摆手走了。
项宴一直没说话,却把这些话都记在心里,反复揣摩。
会不合适么,他没多想,只是跟着宋怀瑾,直到走到宋怀瑾的身边,仰头垂眸看了看他,心中道,怎么会。
想着想着,他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宋怀瑾好奇地转过头,言笑晏晏看着项宴道:“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项宴摇摇头,莞尔道:“没有什么啊,对了,昨天蓝鸟就到了。”
宋怀瑾嗯了一声,继而走。
他买了六只,宋怀瑾不喜欢形单影只的,那样看起来很伤感,所以他喜欢都买双份的。
衣服是,手表是,蓝鸟也是。
他看着禁闭的vip房门,咽了咽口水道:“要喝水么?”
“他还没有来啊,那我跟你一起去。”项宴也看了眼房门,明明时间已经到了,可是就是没有开门,宋怀瑾突然瞄到单辛(抱歉宝子们,开始把单辛和刘东弄混了,单辛是宋怀瑾的雇主,刘东是项宴的健身教练。),他赶紧收回目光。
结果那人非但不成人之美,反而是直接走了过来。
看着宋怀瑾,又垂眸看了看项宴,不怀好气道:“宋教练的小男朋友?”
宋怀瑾侧目看了看项宴,既没否定,又没承认,只是含糊其辞地点点头,又假装不悦道:“没必要多嘴吧。”
单辛生性桀骜,又浪荡不羁,不急不躁道:“哎呀,关心一下教练而已,难道教练真的不想接这个任务了吗?听说…”
宋怀瑾已经一拳打过去,单辛也是京圈人物,京圈内的人,从小惜命,自小就开始学习跆拳道,所以身体状态很好,就算是宋怀瑾这用了七分力的一拳,他也还能强撑下去。
也回了一拳,两人都很默契没有再提,再提就真的没意思了。
项宴赶紧冲上去,拦在宋怀瑾面前,浅褐色的眸子几不可察地闪了一下,他驱动全身的灵力来保护宋怀瑾。
嘴里铿锵道:“他接不接,跟你没有关系,我们家的事,我们自己回去说就好,单先生,你这样实在很让人感到厌恶。”他一字一句道:“真的很恶心。”
然后把宋怀瑾拖拽着离开了,经过他那个vip健身房时也还是露出几不可察的惋惜,赶紧又把眼神收了回来,怯生生看向宋怀瑾的背影。
虽然说不是一件很大的事,但是他还是在心里敲起了警钟,有些事,有些东西,是宋怀瑾的底线。
而项宴,默默把自己划到他的底线其中。
项宴不会开车,只是把宋怀瑾扶到车上,替他系好安全带,然后乖乖坐在旁边。
似乎是自言自语,他喃喃道:“好想和自己认识的人一起锻炼,不想跟不认识的人一起。”
“可是我在这里没有多少认识的人。”
“总有种孤家寡人的感觉,也不知道这个词用的对不对。”
宋怀瑾终于被逗笑,轻哼一声道:“你在说什么啊?”
“怎么一个人在那里说,是想跟我一起锻炼?”
项宴闻声,连忙点点头,恳切道:“喜欢,想和你一起锻炼。”
宋怀瑾抓住话柄,铿锵道:“喜欢什么?喜欢我,还是喜欢跟我一起锻炼。”
项宴点头,道:“都喜欢。”
不过宋怀瑾倒没当真,只是当句玩笑话一样,草草带过。
当然,项宴当真的,他情真意切,却感情迟钝,能说出这种话,实属不易,但是,却被某人草草带过。
实在暴殄天物!
宋怀瑾恢复后,他才启动引擎,开动了车,径直往家里开,毕竟,他现在已经无路可去,可能雇佣团已经把他拉黑。
宋怀瑾这个人,隐藏得极好,他的住址,现在除了澹云溪知道,再无他人。
所以他也不急不缓,只是每天陪着项宴锻炼,有时候是三更半夜起来锻炼,有时候是大清早就开始,总之,什么时候他想起来锻炼的秘诀,就开始。
对于这件事,项宴是叫苦不迭。
他原本只是想给宋怀瑾缓解压力,怎么想到会这样。
直到有一天,半夜三点,宋怀瑾再次把项宴叫醒,项宴直接腾然而起,冲宋怀瑾的下巴就是一口,实打实的一口。
虽然他只是兽体,但是毕竟是只狐狸,这一口,给宋怀瑾咬的半天缓不过来,只是冷眼看着项宴,偶尔也会叹叹气。
“我就知道,我又被嫌弃了,没有人会一直接受我,我就知道。”宋怀瑾抽了支烟,靠在墙上,因为他习惯穿西装,所以这是穿着衬衫夹,横在大腿上,好一片风光。
从前项宴对这种东西不敢兴趣,如今也被呛得咽口水。
“宋怀瑾!你能不能好好穿衣服?”项宴叫苦不迭道:“我只是咬了你一口,你不至于这么自暴自弃吧。”
宋怀瑾回眸,青烟在他头上盘旋,旋即,吹进来的风把青烟吹散,什么也没留下。
“你只是咬了我一口?三千万!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宋怀瑾哭唧唧道:“我每天为你忙东忙西的,你还咬我,你说说,这是个什么天理。”
项宴理亏,不再顶嘴,反而是直接冲上去把宋怀瑾的手机给夺了过来,开始给宋怀瑾闯关。
不知道什么时候,澹云溪居然远超了他十几关,“绝对不是他玩的,估计是澹暮玩的,他没这个脑子。”宋怀瑾在项宴身后凉悠悠道:“给我超了他!”
项宴坚定点点头,道:“行,那就超了他。”
于是,宋怀瑾暂且放了项宴咬了他一口的大仇,开始低头玩手机,直到七点二十,宋父来叫他们吃饭。
“啊呀,你怎么下巴红这一片?”宋父眼尖,一眼就看到已经被宋怀瑾遮过的下巴,托腮思索道:“只是,这个东西,很像被咬的。”他带着探究意味的眼睛慢慢转到项宴那里,很快收回,他一直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儿子…呵呵。
项宴一脸平静,像潭湖水,反倒是宋怀瑾紧张起来,毕竟,他父亲可是跟他说过不要轻易接触项宴,他不求宋怀瑾大富大贵,只求他平安百岁。
最后,宋父也只是空落落丢下一句,“记得下来吃饭。”然后转身离开了,宋怀瑾依旧心有余悸,但也不好和项宴说,免得生了嫌隙。
毕竟他的身份,还没有人知道。
澹云溪自从被澹暮那样过后,就拒绝澹暮再次去他那栋房子,只是一股脑地给澹暮发钱。
虽然他母亲也需要很多钱,但是澹云溪接任务接的勤,所以根本不缺钱。
他不想对澹暮有所亏欠,也不想两人产生什么过多的关系,虽然说两人该做的都做了,但是都是成年人了,这些东西没道理清楚不了。
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澹暮再次撞壁,澹云溪在家,对持续响了半个小时的门铃置若罔闻。
澹暮气恼,站在楼下大喊道:“哥,我知道你在上面,能不能下来,我不进去,就是来看看你。”
无人应答。
“哥,我都很久没有见过你了,我事业上成功了大部分,你能不能,能不能见见我。”
最后,他甚至都转为恳求。
“澹云溪,能见见我吗?我真的很难受,心像缺了一块一样,我没有亲人,我只有你了,可是你也不要我。”
澹暮一米九的大个几乎要站不稳,他细眉杏眼,看起来乖戾桀骜,以前上学的人不少垂涎于他。
但是澹暮十九岁的心动却是给了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他深知他仰仗这个人。
或许是澹云溪睡醒了,或者又是他舍不得,他静悄悄拉开窗帘,现在落地窗前,凝视着楼下的澹暮。
“我舍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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