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可以

夏清和今天起的比平常都要晚，他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里的他站在一片绿荫下，前方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嘈杂，很模糊，他听不清，好友拽着他往宿舍的方向走去，说话的声音听着有些空灵“唉，最后一年了啊”

回到宿舍后夏清和站在窗前望着窗外，他好像同简易说了什么，简易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窗外有许多生面孔从底下路过，他看到了一个身影拖着好几个人的行李边走边同旁边的人说话，也不知道谈的什么，有时候会肆无忌惮地笑着。兀的，下面的人抬头看向了他，下面的人笑着，他只是看着。

当他转身向简易说话的时候，画面又转到了他毕业的那天，那天他穿着学士服，黑色四方形帽檐上的流苏随着动作荡来荡去，他接过了从对面递给他的向日葵花束，周边的声音听起来任然模糊不清，站在面前的人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学长，毕业快乐”，面前的人笑着“祝学长以后鸿图无限，步步高升，每天都要开开心心”。那一天他除了好友送的毕业礼以外唯一收下的就是那束向日葵。

微信语音通话的铃声将睡梦中的夏清和拉回了现实，夏清和点开微信的时候对方已经取消了通话。夏清和回拨过去没过一秒，对面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学长”。

“嗯，今天起的有些晚，没看到消息”夏清和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翻着消息界面，顾屿的消息是七点半的时候发过来的，而现在……夏清和的手指将页面往下拉了拉——已经快十点了。

“哦哦，没事儿，学长，我就是问问……你今天……你今天有空吗”？

夏清和起身穿好衣服将手机放在耳边用肩膀夹住给辰星开了一个罐头“嗯”。

“那——我可以约你吗”？

“可以”。

“那我待会儿过来找你”对面语气中的欣喜流露在话语里不加掩饰，“学长再见”。

挂断电话夏清和进了卫生间洗漱，出去的时候对着镜子简单地将头发抓了两把。床头上摆放的向日葵还保留着最初的模样与色彩。

因为没有忘了问夏清和住哪儿，顾屿就等在了花店门口，夏清和到的时候顾屿正坐在店门口唯一的一阶台阶上打着电话“不去，真不去”“没有，天地可鉴，我是真的没空，我们兄弟的感情可是情比金坚啊”看到夏清和后顾屿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朝夏清和走了过去“真的！改天请你们吃饭，就这样了啊，不说了，拜拜”。

顾屿挂断电话将手机揣进了兜里“学长”。

“嗯，走吧”。

“花店怎么办？今天还开门吗”顾屿指了指花店，脸上控制不住笑容在阳光下显得耀眼，夏清和第一次见他就是这样，见夏清和没有说话顾屿尾音有些上扬“老板？”

“今天老板不在，暂停营业”。

顾屿看着夏清和笑了笑“这样啊”。

“嗯，这样”夏清和顺着街走了两步“去哪儿想好了吗”？

“我没有告诉你吗？”顾屿走到夏清和的身侧并肩着走着，一脸认真的又说了一句“我告诉你了吧，你不知道？”

夏清和仔细回忆了一下，顾屿好像确实没有告诉过自己，夏清和皱眉想了想“你的意念吗？”

“那学长你感受到了吗？我说了什么？”

夏清和看着顾屿，过了几秒才开口说话“你怎么不回我？”

“啊？”这次换顾屿懵了，但顾屿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哦～我知道了”。

“所以……我刚刚说了什么？”

“你说——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夏清和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顾屿则是将头转向了另一边，怎么办，感觉我好傻逼啊，呼～顾屿吐了口气“先去吃饭吧，吃完饭等太阳没那么毒的时候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顾屿卖了个关子“我以前发现的，一个——秘，密，基，地”。

吃完饭顾屿带着夏清和去了趟水族馆，水族馆的空气比外面凉快，顾屿带着夏清和几乎把水族馆的每个地方都去了一遍，中途还找了一个路过的小姐姐帮忙拍了照，小姐姐接过顾屿的手机的时候嘴角就没下来过“对对，那位小哥哥再往旁边走点”小姐姐朝夏清和比划了几下“再近一点，别害羞啊……”

其实夏清和只是没怎么拍过照有些不自在而已，顾屿往夏清和那边又站了站，朝着小姐姐笑着“这样够了吗？”

“嗯嗯嗯，够了，两位别这么拘谨啊，小哥哥笑一笑，可以把我当空气的”。

“哈哈”顾屿一把搂过夏清和的脖子，说话的时候声线有些低，很好听“学长，笑一个呗”。

水纹下的波光打在两人的身上，身后还有几条漂亮的小鱼，照片里两人的头挨得很近，顾屿的手搂着夏清和的脖子，夏清和笑着看向顾屿，顾屿笑着看着镜头，搂着夏清和脖子的那只手手指比了个耶。顾屿翻看着刚刚拍的照片嘴角全是笑意，把刚刚拍的照片又一张张发给了夏清和。

此时外面已经没有正午那么热了，出来之后顾屿给夏清和找了个遮阳的地方让他在这等一会儿，自己去取车。

一路上顾屿都在不断的找着话题，让两人不至于冷场。不知过了多久，车窗外原本倒退的景物变得静止，顾屿率先下车绕到了另一边拉开副驾驶的门，手背放在车门的上沿护着夏清和的头“这儿是我去年偶然发现的”。

顾屿从后座取出了一个手提袋，里面是今天刚买的的喷漆“我觉得这里挺漂亮的，给人的感觉也挺好，特别是盛夏的时候”顾屿给夏清和递了一瓶黑色的，带着夏清和走到了不远处的一片旧墙边，这里算得上是离城区最远的地方之一了，周边全是半人高的芦草，墨绿的色彩在风路过是荡起层层波浪，远远望去还有几棵稀疏的杨树，墙角正好也有一棵，知了不知疲倦的闹着。

夏清和看了看眼前的墙面，墙面并不完整，有的地方总缺那么一角，凹凸不平，墙角有堆在一起的碎瓦砾和土块，是荒废了很久的地方了，有些土砖还有些黑，有的还长了青苔。夏清和的手指按住喷头，黑的的漆料在墙上留下了一道黝黑的划痕“我都不知道M城还有这种地方”。

“是吧，我还是去年去D市回来的时候抄小道抄的，那天天快黑了，刚好赶上了一场焰火，这里里D市比较近，应该是他们那边举办的，这次来也是碰碰运气”。

夏清和看了看顾屿面前五颜六色的墙面“抽象派？”

“啊？”顾屿转头看着夏清和面前规规矩矩的色块有些忧郁的点了点头“应该吧”，顾屿搓了搓手指，余光瞥见了自己食指指尖不知何时沾了点红色漆料，还没干，应该是刚刚沾上的“学长？”

“怎么了？”

“没事儿，你脸上沾灰了”顾屿走到夏清和的面前用手指轻轻擦拭着。

“哦”夏清和也用手指擦了擦“没事……”儿字在看到手指上多出的一抹颜料后卡在了喉咙里，他有些无奈“怎么还没长大？”

“因为你比我大啊，所以你觉得我没长大”顾屿摇着手里的喷漆笑的随意。

“你嫌我老？”夏清和的话语间充满了不满。

顾屿停下了摇漆罐的动作“啊？”随即便放下了喷漆拔腿就跑“你自己说的，我没说”。顾屿其实是没有这个意思的，转眼一想，他也挺想逗逗夏清和。

夏清和当然知道顾屿的意思，但还是朝着顾屿追了过去，两人在原野里尽情奔跑，互相追逐打闹着，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最后一点太阳落下，夜幕降临，两人躺在草地上吹着晚风看着明星点缀天空。

突然顾屿翻身压在夏清和的上方，眼睛有些不自在地盯着夏清和又转向了别处“学……学长”顾屿说话吞吞吐吐的，耳尖有些泛红“我……我想……”

夏清和看着顾屿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就想逗逗他“怎么，这姿势……你想打我？”

顾屿愣了一下，刚想说不是就被夏清和拽着衣领往下带，夏清和轻轻笑了一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