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小军啊把你弟也带上。”

“离婚，你想的轻松。”女人说，“离了婚谁养？肚子里还有孩子，谁养？你养？”

“回哪儿去住？”女人继续说。

“难不成住我们家？”

“你也不怕别人笑话，拖家带口的回娘家让哥嫂养着。”

“笑话啥？”男人提高嗓门声音里带着怒气，“我看就是你不想让桂芬回娘家，你个女人家家的小肚鸡肠。”

女人心思被戳穿心虚的岔开话题，“人家只是两口子关起门来拌嘴，没一会儿就和好了，你越参合越让人家俩口子没好日子过。”

本来这次她就不是很想来，可来都来了，怎么的也得站娘家人的理儿劝几句，顺着王桂芬说话。2

“你觉得桂芬这都一把年纪真能狠心跟罗国富离婚跟咱走？”

“要是人家就是拌嘴，因为你参合一脚，真离婚。桂芬不得反过来怪你这个大哥？”

“那次桂芬跟罗国富吵架，不是罗国富说两句软话，桂芬就乐呵呵的跟着回去。”

“就你跳的高，不动动脑子。”

男人仔细想想也是，王桂芬能跟罗国富过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没生个一儿半女，罗国富也没吭声说过王桂芬一句。

要是真因为自己参合，离婚回娘家，不仅在村里抬不起头，自家这老娘们儿估计也得三天闹两回。

“你听听，她们这样闹也不是个办法啊！”男人看向自己老婆，露出你说怎么办吧？我听你的地表情。

“人一会儿就和好。”女人说，“你上床睡你的去，真有什么事儿在给桂芬撑腰。”

另一边，王桂芬死死抓着罗国富的衣角不松开，眼泪汪汪的看着罗国富不在说话。

一起生活几十年的人，脾气秉性王桂芬是摸的门清，罗国富是个心软的人，可要是一直心软的人决绝起来那才使人绝望。

王桂芬说，“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过了？”

罗国富转身看着仍旧扯着自己衣服的中年女人，他还是心疼这个女人的，“我没有这样想过。”

“那你要走？”王桂芬说。

罗国富捞起王桂芬的手，“我又不是不回来。”

“我出去吹吹风。”

男人刚躺下就一掀被子起来，“我还是不放心，我门口去看看。”

他刚走到门口。

房门被打开，罗国富从里面走出来，尽直走了，都没招呼他一声。

男人意识到刚刚自己是不应该参合。

“哎，妹夫你去哪儿啊？”

王桂芬哭哭啼啼眼角带着点红，“他要为了那个野种跟我分房睡。”

“桂芬啊，你也是，逼这么紧是个男人都的跟你闹。”后脚不放心，赶来的女人进屋对王桂芬说。

“人国富都答应送走，你也给点时间让他找个好人家。”男人说，“都养这么长时间了，还差这么点啊？”

“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女人说，“生气对孩子不好。”

“哎，我这不是着急嘛。”王桂芬抹着眼泪，“我就想尽快送走免的夜长梦多，你们也知道国富那人心软，我怕节外生枝。”

女人笑说，“也是，人国富心软脾气好，你这个撒泼的脾气那是没落到别人身上，也就人罗国富受得了，你就好好的等一段时间。”

王桂芬在俩人的劝说下心情平复不少。

第二天，娘家哥嫂说什么都要走，怎么留都留不住，心想哥嫂在罗国富办事的速度也会快些，不知道咋的大哥也说没几天就过年家里也挺忙。

临走还嘱咐她放宽心，要实在送不走，别留身边碍眼就成。

送走娘家人一回来就瞅见罗国富跟罗意俩人在桌子上吃饭。

罗国富往罗意的碗里舔着菜，“快吃，吃完今天我们去翻田泥。”

冬季，村里人大多数都会把田让老水牛都翻一翻。

等到来年春，春雨下来，田里就能蓄水，田泥变软，用耙子捞一捞，杂草捞掉就能洒谷育种。

耙秧，种谷跟上四季的节奏。

罗意点点头瞟了一眼进门的王桂芬继续低头吃饭。

“你今天就在家里。”罗国富对王桂芬说，“大哥一大早不知道去哪儿了，万一你一出门他又回来了，进不了门没饭吃。”

王桂芬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罗家的大哥罗国强。

“他哪回不是吃了抬屁股就走。”王桂芬说，“咋，你还管他有没有饭吃，他没房子，没儿子，儿子死啦，你要管他有没有饭吃还管他一辈子啊，还给他养老啊，你别给他当兄弟，你给他当儿子得了。”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我说什么话？我说的不是事实？”王桂芬说，“那回喝酒不是你去找回来的？每回回来都来家里吃饭我也没说什么，老头子在的时候还好点，现在自己那屋他回过几回？那回回来不是来我们家吃的？就差拿现钱给他去打牌了。”

罗国富吃着饭菜像是已经习惯这种老婆在一边叨叨又抱怨的生活。

“你什么时候去找人家？”王桂芬问。

罗国富一下子严肃起来，语气里带着怒气说话的声音也提亮很多，“你又在问什么？当着孩子面说什么？我有时间自然会去找，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王桂芬突然一下子泄气，扁着嘴吃着饭看一眼罗国富沉默了一会儿。

罗意看着怒气的罗国富有些愣神，王桂芬拿筷子敲一下他的碗，“看什么？快吃啊，没听见你爸说的让你跟着去翻田？翻完在割一背篓牛草回来。”

王桂芬见罗意没吱声，提高声音吼道，“没听见啊，耳朵聋啦？”

罗意应了一声，吃过饭后跟着罗国富牵着水牛背着犁犁出门。

冬季的田埂子上遍布着干枯的稻杆，风一吹支棱在空气当中的干枯叶子就随风摆动，罗国富在后面赶着水牛稳着犁犁，罗意在前面牵着水牛往前走。

冰冷的田泥贴合着脚掌，周围的泥水被前进的步伐带起水花翻出白色的浪花。

家里没酱油了，罗建军出门去村里的小卖部准备买点米面酱油盐巴什么的，一次性都买齐全省的来回跑趟子。

小卖部在村头要过田野穿过一片林子，罗建军喊道，“二叔翻田啊。”

罗国富抬头望去，笑呵呵的，“是啊，你这是去哪儿啊？”

“我去买点东西。”罗建军简单回答后就往前走。

“小军啊把你弟也带上。”罗国富停下手里的活儿，从满是泥点子的裤子里摸出一块钱来，“都没怎么给你买过什么好吃的，来，小意跟你哥一起去买点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