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茶壶嘴嘴

罗秀才的侄儿媳妇起身来给罗国富开的门。

罗秀才早年出门学艺，哪些年头国家困难人民也过得不如意，罗秀才家两兄弟，一个留家一个学艺，兄弟全靠罗秀才在外闯荡这才娶上媳妇，而自己却是孤身一人到现在。

老母亲那一代早已经去世，回乡后跟着自己兄弟，在房子旁边立起来耳房开始种地做药铺，给村里人看看病，时不时的也有些外乡人找来村里找他帮忙。

罗意全身滚烫，脑子烧的昏沉沉的。

罗秀才给罗意号脉，又翻翻罗意的眼皮，接着他用手捏着罗意的下巴轻轻摇晃，“娃娃，娃娃来张嘴把舌头伸出来看看。”

罗意撑着沉重的眼皮，努力想要睁大一点，尽力的配合着。

罗秀才见罗意张嘴后就拿一手电筒往罗意的嘴里晃晃，心里松口气，对罗意说，“想睡就睡，睡醒就好了，等会儿药弄好了在喊你。”

罗意眼皮打架，余光瞥见一旁焦急的罗国富，他在最后闭上眼时，嘴里呢喃着，“院长妈妈，救救我。”

“院长妈妈我很乖的，你救救我。”

“......”，罗秀才及家人听见这话眼神纷纷看向罗国富。

村里人都知道罗国富两兄弟一个酗酒打牌不管事儿连养儿子都得靠弟弟罗国富，一个在家立不起来听老婆的。罗意被王桂芬送罗老六养活罗国富做不了主这事儿传的家家户户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罗秀才侄儿媳妇见到罗意惨状的瞬间‘可怜’更是挂在脸上，忍不住出声说，“这孩子说的什么？什么院长妈妈，罗国富你弄个孩子回来怎么就给人孩子弄成这样。”

“到死不活的。”

“看着都让人心疼。”

“这惨的，看着都疼，手腕上一圈全是大水泡和淤青，身上也是。”给罗意换干净衣服的女人是罗秀才的侄媳妇，“在怎么你也不能这么折磨一孩子啊。”

女人也是两个孩子的妈，看见罗意的模样心疼的不行，“罗国富你好好看看这孩子，弄成这样，嘴里念叨的不是你，而是求着什么院长求他一命。”

“娃娃嘴里念的院长是谁？”罗秀才问罗国富，“什么院长？那个院长？”

罗国富压着眉毛，他也心疼罗意，罗老六在他面前再三保证好好对待罗意，没想到却是把这孩子弄成如今的模样，要不是他心里实在不放心，还发现不了罗老六这么对待一孩子。

村里都是排资论辈的喊人，罗秀才是罗家湾罗姓礼字辈的老人，侄儿媳妇自然而然罗国富就得叫一声叔婶。

罗国富诚实回答，“院长是他们那个孤儿院的院长，哪里的孩子都喊的院长妈妈。”

“你们俩夫妻真是狠毒心肠。”女人心疼的抹着眼角的眼泪说，“我经常看见这孩子一个人在山上割草打柴，一背篓一背篓的牛羊草往你们家里背，你们真是没心肝这么好一孩子送给别人养，给折磨成这样。”

“你是个男人，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既然带回来人，就得好好对人家，难不成你们家是一口饭都给不起这孩子吃吗？”女人弄来热水给罗意擦着身子，轻轻的给擦着脸，细心的一点点将头发丝里沾满炉灰的伤口清洗干净，“要真一口饭都给不起吃那就以后让孩子都来我家吃，我家那一窖红薯谷子也饿不着这娃娃。”

“你看看这头上的伤口，皮开肉绽的。”女人继续说，“肉都被灰弄成黑乎乎的。”

罗意找到后跟着罗老六回去的事儿第二天就传遍整个村子，罗秀才侄媳妇的话像是给罗国富心上插上一根没面子又立不起来的针。

罗秀才侄子和侄媳妇辈分高一截，事儿又是自家不地道，他连开口辩解都难以启齿，只能任由罗秀才侄子和侄媳妇对他说三道四。

这人也是，这是他自家的事情，怎么他也不管管自己的媳妇，任由一个婆娘家对他家的事儿说三道四。

男人在一旁看着也是心疼不已，忍不住也说一句，“国富啊，我们男人爱老婆疼老婆是对的，但我们也要有主见啊，不能啥事都听婆娘家的。”

罗秀才的兄弟听见吵嚷声披上衣服起身来到耳房从自己老婆口里了解事情后，听到自己儿子竟教育起罗国富来，立马出声呵斥，“你这还心疼老婆，还不跟你老婆一起去帮你大伯的忙？”

天冷路滑村里人出门都的弄根棍子杵着，老人说着拿起拐棍就在男人屁股上敲了一下。

男人回过头看见老父亲的表情就知道是提醒他少管闲事少说话。

罗秀才让侄子搬来一个浴桶，男人刚帮着接手，罗秀才就对自己侄子说，“你别跟着我忙活，这有你媳妇就成，你去躺村医哪里，拿些缝补的过来。”

村里人人都晓得罗秀才回村后跟自家兄弟在一起生活，手艺需要传承，国粹需要传递亲侄子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他的关门徒弟。

一家人靠着药铺还有田地日子过得是红红火火和和睦睦。

罗国富见状说，“我去吧。”

“你去干啥。”男人语气里带着些看不起，“你又不知道要拿些啥。”

罗国富心里不是滋味看着男人拿着手电筒披上外衣疾步出门。

罗秀才兄弟两口子被他支回去睡觉，只留下侄媳妇跟侄子帮忙。

罗国富看见罗秀才给罗意检查完身体后就将罗意整个人都泡进一个药浴桶里。

他忐忑的问，“老辈子，这娃娃咋样了？”

“没事，问题不大。”罗秀才在案前用毛笔在纸上写着药方，“头上的伤口要刮肉缝一缝，养个一个月的样子。”

罗秀才说这话时抬眉瞟一眼罗国富，看着孩子可怜，故意将康复时间延长，好让孩子也好好的安生的过个年。

“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伤？”罗国富继续问。

“什么？”罗秀才拿起写完的药方凉一凉。

罗国富见状将话拐弯说明些，“小意是个男孩子，这...我怕影响他以后娶媳妇生孩子。”

真是个稀奇古怪的问题，难道是自己没个亲生的孩子也担心这个孩子和他一样？

王桂芬也经常在他这儿捡中药吃，上次来号脉发现怀孕这才没继续来拿中药，其实王桂芬的不孕多半都是自己胖出来的。

罗秀才抬眸示意罗国富看罗意，“影响不了。他那茶壶嘴嘴不是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