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上面下面哪一个才是最爽的

陆溏一口咖啡差点全喷了出来，喉咙被咖啡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整个咖啡馆都回荡着他细小的咳嗽声。

许然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语气微带不悦地说：“你这也太夸张了吧？我只是问问你而已，你干嘛这么激动！”

陆溏尴尬地用纸巾擦拭嘴角上残留的咖啡渍，然后有些局促地扯了扯嘴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许然挑眉看着他：“干嘛一副吞了苍蝇似的表情？”

陆溏：“……”

许然耸了耸肩，摊了摊手，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唉！以前，我一直以为……深入交流……”他看着陆溏，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凑到陆溏耳边悄声说道，“上面的哪一个才是最爽的，结果，没想到……原来是下面的那一个才是最爽的……”

陆溏险些又被呛住，脸颊涨得通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许然见状，自嘲地笑了起来：“别这样看我，我是认真的！”他停了一下，又补充道：“虽然我也挺享受的……但我觉得……唔……”

他话还没说完，嘴巴突然被陆溏捂住，陆溏慌乱地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陆溏松开手，瞪着许然，用眼神示意他闭嘴，低声警告道：“这可是在公共场合！你给我注意点！”

“哦……”许然委屈地撇了撇嘴，“不说就不说嘛……”

陆溏叹了口气，伸手按了按太阳穴。许然的思维跳跃太快了，简直防不胜防。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和许然成为朋友……

说起来，他和许然认识也有二十多年了吧……

两家父母还都比较熟悉，关系特别铁，从小就认识。他和许然虽是同岁，但性格截然相反，他内敛稳重，性格冷静，而许然则是跳脱爱闹，活泼顽劣。

许然几乎每隔三天就要给陆溏打电话，互诉衷肠。

大二那年，许然在电话里哭腔十足地喊道：“陆溏！你爸妈在家吗？”

半夜三更打电话来真是闹心，陆溏皱紧了眉头，有点烦躁地回答：“我爸妈都出国旅游了，怎么了？”

许然突然嚎啕大哭：“呜哇……陆溏，我爸要和我断绝关系，他把我赶出门了！现在我无家可归了，你快收养我吧！”

“……”陆溏听着电话那端传来的哭泣声，揉了揉额头，不耐烦地说：“别装了行吗？”

“谁在装啊！我是真的被赶出来了！”许然在电话那头嚷嚷着，“呜呜呜呜呜……你不管我，我今晚就真要睡马路了……”

陆溏拿着手机走到窗边，拉开窗户，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皱起了眉头：“你不是在家吗？”

许然：“……”

许然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吧，我相信你。”陆溏揉了揉太阳穴，妥协地说道，“你现在在哪里？”

许然报了自己的地址，陆溏挂断电话，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心里暗自咒骂了一句。这厮真是闲得蛋疼，非要大晚上地来折腾他！

许然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埋着头抱着膝盖哭了好一阵子。

等陆溏开车过来，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眶都哭红了。陆溏把车停在旁边，然后下车，看着他，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许然抹了一把泪水，吸了一口鼻涕，抽噎地说道：“你怎么这么慢啊！”

陆溏无语地瞥了他一眼，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上车吧。”

许然乖乖地爬进车里，陆溏发动引擎，载着他往家开去。

车里异常安静。

陆溏盯着前方的路况，突然漫不经心地开口：“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许然眨了眨眼睛，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陆溏在说什么，于是理直气壮地点头：“当然是假的！我在骗你玩呢！”

“……”陆溏扁了扁嘴唇，瞥了一眼后视镜，许然的脸上布满了淤青，嘴角和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鼻子和嘴巴还在血丝，看上去惨不忍睹。他忍不住问道：“这些伤是你爸打的？”

许然摸了摸鼻子，哼唧道：“嗯。”

他有些怨念地嘀咕：“除了他，还能有谁呢？他干脆把我打死算了！”

陆溏：“……”

回到家后，许然躲在卫浴间里，打开花洒冲洗着身体。

他的背部、胸口、手臂和腿上到处都是各种大小的青紫瘀痕，甚至有些地方还破了皮，隐隐地渗出鲜血。可想而知，他被许明泽揍得多么狠。

许然一边洗澡一边痛呼道：“靠！下手真是够狠的！”

他洗完澡后走出浴室，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然后走出房间。陆溏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医药箱，扔给许然，让他自己处理伤口。

许然趴在沙发上，一边给自己上药，一边感慨：“幸亏老爹不是个专业打手，否则我肯定扛不住……”

陆溏翻了个白眼，他双手环胸，倚靠在门框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许然：“所以你今天晚上跑来跟我诉苦，是因为什么？”

“哎呀……”许然嘟囔了一句，然后扭过头来看着陆溏，“没什么啦！就是想找你诉诉苦！”

“怎么惹到你爸妈了？”

“呃……”

许然顿时卡壳了，支吾道：“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啦！”

陆溏眯起眼睛，一直凝视着他，一动不动：“你确定？”

许然犹豫了很久，最终说道：“……就是我谈男朋友了呗。我爸知道我是同性恋，我俩吵架了，然后我爸就打我了……”

“……”陆溏挑了挑眉：“……你是同性恋？”

“是啊。”许然点点头，“怎么了？”

陆溏好像没听清楚似的又问了一遍：“你是同性恋？”

“对啊！”许然理直气壮地回答，“我本来就是同性恋啊，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不喜欢女生，喜欢男生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陆溏怎么也没想到，许然竟然会是同性恋。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消化一下许然的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许然说出来的时候，显得如此理所当然，就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许然歪着脑袋看着陆溏：“难道你歧视同性恋？”

“没有！”陆溏摇摇头，轻轻咳嗽了两声，“只是、只是觉得有点震惊。”

许然嗤笑道：“这有什么好震惊的？……你不要用这副表情看着我啊，”许然耸了耸肩，“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会受刺激，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见陆溏不吭声，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哥们儿，我对你可没有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