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偶遇苏越
回到家后,易远又一连给苏越打了好几通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依旧是冰冷机械的女声。不安像面团在闷热的空气中不断发酵,包裹住他的全身。
学校这种安全的地方能出什么事呢?些许是苏越的手机坏了吧?明天两人照要能有说有笑。易远这样安慰着自己,长舒一口气,又将自己埋进书本中。
完成功课后,喝上一碗暖暖的排骨汤,一天的疲倦随着胃中的暖流消失殆尽。
易母轻拍怀中幺弟的脊背,哼哼呀呀的唱着安眠曲,怀里的小团子蹭蹭母亲的颈窝,安然睡去。
易母将幺弟安置在儿童床上,用热水打湿的毛巾敷上他滚烫的额头。小团子的脸颊烧的像熟透的苹果,小嘴一张一合呢喃着梦话。
“小宝,这是发烧了?”
“是啊,小孩子体弱多病的,你小时候也是这样。”
“用去打针吗?”
“不用这么小打什么针,净伤抵抗力,吃吃药也能扛过去。”易母边说边拿出医药箱翻找。可她把药箱翻进了底,也不见退烧药的影子。
易母叹了口气,收拾好药箱塞回橱柜:“阿远,家里好像没退烧药了,你赶紧骑车去医院买点。”
夏季的晚风吹在皮肤上凉飕飕的,黑缎上稀稀散散的点缀着几颗星子。
入夜的医院更加寂静,偶尔有几个医护人员在长廊间走动,也是悄悄的、静静的。
一阵突然想起的手机铃打破了这份静,易远掏出手机,机屏上显示着陌生号码。他犹豫一下,选择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女声,是苏越的母亲:“易远,苏越有和你在一起吗?他到现在还没回来,怎么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
女人声音焦急,声带似乎都在颤抖,几乎要哭出来。
苏越作为家里的独生子,一直都是父母的心头肉,这要是出了什么闪失,当母亲的怎么能受得了?
易远如触电般僵在原地,拿手机的手悬在半空,耳畔环绕的都是女人焦急的询问。
失神片刻,易远立刻调整心态,轻声安慰电话那头的人:“苏越…没和我在一起…不过没关系,阿姨您先别慌,咱们观势行动,再等…等等说不定苏越就回来了。”
易远虽嘴里这样说,其实自己心里也慌的一批。在挂断电话后,他下意识的想要报警,可以想到失踪二十四小时才能被列入失踪人口,要是现在就妄下定论,未免也太早了。再等等吧。
易远匆匆拿药、结账,正准备往家赶,忽见有个人影一瘸一拐的晃入医院,竟是苏越。
“苏越!”易远大喊一声,忙跑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听到苏越发出痛苦的嘶嘶声,易远以为是自己弄疼了他,慌忙把他松开。
苏越没理易远,径直走向柜台。
明亮的灯光下,少年身上的伤痕一览无余。
易远的心脏遭遇电击般猛地颤动,他跟了上去,一把扯住苏越污皱不堪的衣袖:“苏越…你这是经历了什么?”
明知故问。
少年身上的衣物又脏又破,仿佛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暴露在空气中的两臂布满青痕紫痕,在白皙皮肤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刺眼。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还有未消去的红巴掌印,最惨目忍睹的还是他的右手,被血污沾满,不成样样子。
经历了什么才能成这般模样?难道易远看不出来吗?其实他早猜到了,只是不敢相信罢。
面对易远的慰问,苏越只是哼唧两句,试图绕开他。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是我自己摔的。”苏越嗓子哑哑的
“自己摔怎么可能摔成这样,千万不要隐瞒,有什么事情自己解决不了,一定要向老师、家长求助,别硬撑啊!”面对苏越的沉默,易远快被急疯了,恨不得摇着他的肩膀把他晃醒“快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面对易远的再三追问,苏越自始至终没有回应,只是低着头,左手搓着衣角,像个被吓怕的孩子。
易远当他默认了,继续追问:“是谁欺负你的?”
苏越攥着衣角的左手因过度用力而指尖发白,他抖动着嘴唇,欲言又止。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怯生生开口:“是…是祁威龙。”
祁威龙,这个名字易远听说过,据说此人是个官二代,性情骄纵且格外崇尚暴力,只要一看谁不顺眼,便立即找人围堵对方暴揍一顿,最后基本上都是给钱才了事的。祁威龙专挑刺头,学校里那些性子咋乎的没有没被他修理过的。对于一向安生的易远,自然是不愿与这类人扯上干系。可谁知他竟欺负到了苏越头上。作为好友,怎能置之不理?
“除了他,还有谁?”
易远急切的眼神让苏越有些招架不住,目光闪躲着生怕与他对视:“其他的…大概是跟其他人混的那群…我…我不大认识。”
看到易远又想说什么,原本被动的苏越突然一反常态,用力甩开易远:“我的事情,我自有法解决,不用你管。”
看着那残破不堪的身影摇摇晃晃走到柜台前,让护士出来为他处理伤口。易远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愿苏越听进了他的劝说。
来 APP 跟我互动,第一时间看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