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目录

第1章:楔子

我叫江水寒,本来是一名已经有了三年工作经验的法医,可是后来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使我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昏迷,那个时候的我已经是一个植物人的状态,感受不到外界的干扰因素也说不出任何话,只能在自我意识里不断哀嚎着。

在陷入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做了一个很长又很奇怪的梦。

让我不敢相信的是,我好像梦到了另一个世界和一位我的印象中从未见过的少年,他和我之间似乎被某种意义上的渊源牵扯住,是我从无穷无尽的黑暗里找到唯一的一束光。

我不认识他,但是他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的梦里,或许这就是旁人所说的“缘”。

我和他之间的缘分被紧紧的捆绑在一起,命中注定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在梦里,他总是屈膝蹲在一处没人的角落里对眼前的一束红色的干玫瑰花恋恋不忘,我仿佛在那束红色的玫瑰花里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鲜花,阳光和微风……梦里的少年似乎是很爱他的,他的爱就犹如潮水般波涛汹涌,深情四溢。

其实那束花看起来好像已经枯萎很长时间了,它现在很是脆弱,哪怕就只是微风轻轻地吹一下都会零落成泥。

“小玫瑰,我想把你做成标本,让你永远保持爱我的样子,然后把你永远的留在身边,但是我怕你会疼。”

“小玫瑰,你不爱我了吗?没关系的,只要我还爱着你就足够了。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小玫瑰,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爱惨你了,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求你别离开我好不好,算我求你了……我可以被整个世界抛弃,被所有的人厌恶,但是我不能没有你。”

“小玫瑰你知道吗?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谢谢你的出现。”

“小玫瑰,在另一个世界里,我依旧是爱着你的。我想你也是爱着我的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真好啊!”

他就蹲在那里对着眼前的红玫瑰自言自语,尽管他说的这些话让我感觉他是个神经病而且还很变态,但我还是忍不住的向他走过去想要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对一束已经枯萎玫瑰花的说话,然而他每次的回答却都只是说了一句“我爱他,非常的爱。”

在那之后就是一段看不见尽头的黑暗日子,我陷入在一片黑雾里,只能漫无目的向前走着。我的脑海里还依稀的记得那个地方好像有过一个山谷,谷里生长着四季常开不败的野玫瑰,它们长在这片土地上,永葆它们的美丽,从不会枯萎。我喜欢这里,就像鱼儿浅游在清澈见底的水里,鸟儿飞翔在广阔无垠的天空般,我离不开这里,自然也不想离开。

有时候我也想过挣扎、反抗,但事实却在向我证明这些都是做的无用之功,丝毫没有意义。后来我便放弃了,慢慢的开始沉沦在这个世界里,越陷越深,直到无法自拔……

时间慢慢地往后推移着,而我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丧失了时间观念,我不知道再次梦到他是什么时候了,总觉得好像是过了很长时间。那个时候他独自一人站在海平面之上,迎面吹来的海风会微微扬起他的头发,冷白的皮肤,眉梢的碎发,他拥有着能让无数少女尖叫的一切,“少年感”三个字在他的身上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少年啊,有幸能在这里和你相识一场!

我顿时也看傻了眼,很久不能回过神来。这时,不知为何脑海里便突然浮现出一段话:云与水相距万里,云的倩影偶尔投影在波心上,可在瞬间却又消失了踪影。航行在海上的船在黑夜里相逢,然而各有各的方向,偶然相遇,却又匆匆离别。人生正是如此,每个人都有自己既定不变的人生轨迹,相遇是偶然,转角遇到的爱,相逢结下的缘,可这偶然的爱与缘都只是昙花一现,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对于这些人们无须欢喜,也最好忘掉。

我想自己和那个少年也只是偶然间的遇见吧!

他摘下眼镜将其扔进海里,将双手轻轻抬起举过头顶,然后再很干净利索的放下。我并不是很清楚他的这一举动代表着什么,我只知道自己从未能看清他的模样,那张似乎被刻意打上了马赛克的脸总是会在我的记忆里若隐若现的。

“那束枯萎的玫瑰花呢?它怎么不在你的身边?”我站在海边向他喊去,这句话几乎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我们之间相隔实在是太遥远了,我怕他会听不清我说的话。

这一次我却无法走过去靠近他,我和他之间像是有一堵墙,一堵既看不见又无法通过的高墙,它会将我们永远地分隔在两地,然后便是永世不得相见。

一阵大风吹过,海面上泛起了涟漪,我盯着深不见底的大海看了好久,它是孤独寂寞的,他也是……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大海也让我感受到了那种孤独,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突然之间就涌上了心头,那种滋味很不好受,我不喜欢。

当我再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他早就转过身看着我了,“它不是花,那是我的爱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直到永远。”

还有,它从未枯萎。

突然,眼前开始变得模糊,大脑内仅存的意识指使我向海里走去,涌过来的海浪打湿衣角,大海慢慢地吞没了我的身体,我没有了呼吸,也丧失了意识,只有一具空壳般的身体沉浮在海里。

我的内心本是惧怕海的,但这一次我却任凭海水把我吞没,然而我却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就这样静静地等待意识的消失,等待着着死亡的到来。

我的身体在海里慢慢地下沉,直至海底,彻底见不到阳光和他……我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自己那短暂的一生,好像从一开始我就应该离开了,只是这么多年一直躲藏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里苟延残喘着。

或许我早就已经死了,死在了伸手不见阳光的深海里,和他一起……

——

2006年9月16日,在中央街发生了一起车祸。

黑夜,一辆救护车响着的鸣笛划过了本该是寂静的夜空,载着一个遭遇车祸、横卧街头的人驶进了医院。

醒目的“肃静”红色标记挡住了一群人的视线,那个出了车祸的人被推进了手术室里。

无菌手术间,地面被擦的一尘不染,与四周洁白的墙壁交相辉映,庞大的呼吸机立在手术室中央,时刻监测着患者的呼吸状态。

“手术中”三个字的红色灯牌不知道亮了多久,没人愿意知道。那群人站在手术室外急迫的等待着,时间就好想被停止了一样过得漫长,但这也好像是另一种给患者家属的心理安慰,因为手术的时间过得越久,就证明着病患还有一丝活下来的希望。

大约五六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的大门终于被人打开了,瞬间一群穿着各异的人蜂拥而至的扑了上来,“医生,他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主刀的医生看了一眼挤在最前面并且还穿着警察制服的刘弘涛,大概也是猜到了里面那个人的身份,自己在心里不禁地捏了把冷汗。

“根据目前情况来看,患者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

医生又看了一眼刘弘涛和站在他身后的那个女人长叹了一口气,说话竟然还出现了自己平日里很少有的磕磕绊绊,只是遇见个高中时期的老同学而已,他怎么就连说话都变得结巴了?难道会是因为那个刚做完手术的患者吗?应该不是出于这个原因。

他自己也已经是从医多年的资深老大夫了,大大小小的手术也做过不少,可是为什么今天这台车祸手术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压迫感?

面对着自己高中时候的好同桌,他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总是把话放到了嘴边在咽回肚子里去。

“不过什么?大家都是老同学了,这个时候说话就不要大喘气了。他到底怎么样了?”加上刚才焦急的心情,刘洪涛的白眼球里已经布满了红血丝,应该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已经三天没有合上过眼睛了吧,最近又出现了一个新案子,目前为止已经死了五六个人了,这件事也因此闹得怪人心惶惶的。

刚刚小李又打来电话说和江法医发生车祸的就是前几天他们正在通缉的那个犯罪嫌疑人,不过人应该早就已经跑远了,恐怕现在就算想追也追不上去了。

“患者是因为车祸导致的脑出血,这本就是命悬一线,虽然我们已经尽全力抢救过来了,但今后也可能会丧失生理反应从而变成PVS,也就是普通人所理解的植物人。”

听到这则消息的刘弘涛像失了魂一样,没站稳脚跟向后跌了几步。他不能相信,也不敢去相信,自己可是看着这个孩子一点一点长大成人的,明明今天早上还笑呵呵的跟他打招呼,谁会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意外总是会在人们不知不觉中出现,而且每次都是让人惊心胆战,变得不知所措。

“患者才刚刚脱离生命危险,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再加上最近得流感的人比较多,家属近期最好就不要来看望了,医院会让护士来照顾他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来看他?”一直站在刘弘涛身后的那个女人突然开口说到,她的神情坚定自若,但眼神却总在逃避,内心明明很担心却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到时候医院会通知你们的,各位先请回吧!这里是医院,还请不要大声喧哗。”

说完,那名主治医生就向前走去,渐渐的身影变得模糊,直到消失在寂静的走廊里。

江水寒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肥大的病号服下是无数根救命的“稻草”,它们穿透了这具已经感受不到知觉的身体,正在一点一滴的挽救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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