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二十只桌宠温水煮青蛙

迟亓澜回到青训营，手机来了两三条消息，都是桌宠APP上的卖家发来的。

往上看，他们已经聊过好几条。

一开始是他凌晨四点发的消息，卖家回复他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八点。

桌宠卖家：[绝对不是真人，哪儿来的技术远程操控你说是不是，而且我也是纪神的粉丝，我手里还有其他纪神皮套的桌宠，没像你说的那么玄乎，每天睡觉三天才醒一次。我卖的桌宠理应晚上也不睡觉啊！]

桌宠卖家：[视频]

这个视频迟亓澜十点睡醒的时候就看过了，里面的桌宠纪晌有三只，都是新做的，都穿着不同的衣服，且从来不睡觉，一放出来就活蹦乱跳，而且说话还有些固定，甚至ooc，而且还有给它配对的选项，离谱过了头。

迟：[视频]

他发过去的视频里，他的桌宠一直在睡觉，从来没醒过，买了零食汽水给他吃喝也没用，买玩具给他玩也没用，他甚至斥巨资买了APP里最贵的、价值两千多的男装，桌宠毫无反应。

这个视频他录了起码一整天，全长三个多小时，全部合在一起做成新视频发给了卖家，那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晚上十一点二十五分，卖家看完了视频。

桌宠卖家：[……]

桌宠卖家：[要不这样，那只您就别开了，还给我吧，我给您换一只。就我那视频里的，随便选]

迟亓澜因为第二天和纪晌去看比赛的缘故，道：[有事要早睡，明天聊]

时间来到现在，晚上九点半，卖家喋喋不休。

桌宠卖家：[那个，关于换桌宠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卖给你的那只其实是做出来的第一只，也许是机制有点不完全，才导致他一直睡]

迟：[他会醒，我说过，他三天醒一次，凌晨一点左右]

迟：[我不换，而且，你把你手里的那三只全部卖给我]

桌宠卖家：[不是，我们这边规定的是，每个买家只能有一只，我们希望每一个纪晌的粉丝都能得到自己的小桌宠，不支持多卖]

迟：[一只一万]

桌宠卖家：[顾客就是上帝，感谢您的购买，微笑.JPG]

桌宠卖家：[那之后的做出来的桌宠……]

迟：[我买，还是这个价钱]

桌宠卖家：[上帝，欢迎您再次光临！]

那边把新桌宠的链接发过来，迟亓澜一一在电脑下载，下载完毕后，他关闭手机，把三小只分别放出来玩玩，看着电脑桌面沉默了许久。

电脑里一个可以放四只桌宠，他把四只放一起，三个在玩，一个在睡。

过了一会儿，他把三个玩的全仍回仓库，留下睡觉的哪一只。

还是这只顺眼，也最可爱。

-

同一时间。

纪晌早早地躺在床上，他今天有些累，困得要死，可一上床就睡不着了。

“他和我一样。”

一回想叶轩的这句话，他就更睡不着了。

这个一样……他总觉得不是单指性取向一样。

不过迟亓澜的性取向怎么样他都无所谓，毕竟只是粉丝。

可是，就是听了心里不舒服。

再结合白天时，迟亓澜很认真的和他说，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那如果他真和叶轩是一样的性取向，那就说得通了，他喜欢的是男孩不是女孩！

哎，早说嘛，他又不歧视同性恋，纪晌想明白了，这就安心下来准备睡觉了。

但一闭上眼，还是睡不着，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一看手机才九点十八分。

啧，他躺下那会儿都九点十五了，这么久了，才他妈才过去三分钟呢？

左右都睡不着，纪晌干脆坐起来，点开了性取向同为男性的小寻的微信……

删删打打半天，终于，他鼓起勇气把话问出了口。

纪晌：[小寻，你知道叶轩和你的性取向是一样的么？]

小寻：[当然知道，哥，你不知道咱们雷达鉴定很准的么？呃……当然，不是百分百准确。反正那个谁他喜欢你老久了，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小寻：[虽然我讨厌他，但不得不说他的喜欢挺纯粹的，眼里没什么杂七杂八的情绪，还挺直白]

纪晌眯了眯眼睛，他已经忘记了很多当年和叶轩相处的细节，但记忆告诉他，叶轩对他确实挺好的，回忆最近相处的情节……那时候他已经察觉到了。

纪晌又问：[那你觉得……迟亓澜你呢？]

小寻：[他？他看你的眼神很复杂，他的爱并不纯粹，包含了很多东西，但都是好东西，比如欣赏、赞赏、支持、崇拜，和憧憬]

他又道：[他每一次看你的眼神都变幻莫测的。这种人，他对你的情感来源出发如果不是从单纯的喜欢开始，那么你就很难分辨他的喜欢到底是粉丝的喜欢，还是爱情的喜欢]

纪晌没回复，那边又说：[不过呢，只是你难以分辨，他对你的感情到底是如何的，只有他自己知道。更偏向于粉丝的滤镜，还是更偏向于爱情的憧憬，所以哥，你不用担心什么，顺其自然就好了]

纪晌：[如果他真喜欢我怎么办？]

小寻：[都说了顺其自然，接受呗，他又高又帅，游戏打的也好，你哪里不满足啦？]

纪晌：[那我不就睡粉了么！]

小寻：[……哥你搞清楚，不是你睡粉，是粉想睡你]

纪晌：[……]

心情更复杂了。

纪晌虽然是个直男，但离火越近，就越能感受到火舌灼烧带来的刺痛，和让他热到手足无措的沉默。

这甚至像是交互效应，火焰越是灼烧人体，就燃得越快，人越是靠近火焰，就被吞得越深。

但这个效应并非绝对，有人会葬身火海，有人拖着残体烂肉，也会从火焰里爬出来，就像纪晌，他知道叶轩人其实还不错，那件事情里也没有绝对犯错，人活这么多年哪里不会犯错呢？

但他还是膈应，没办法接受，并且他也并不喜欢叶轩。

相反，迟亓澜带来的热度，跟叶轩其实是差不多的热度，但他没有主动缠绕过来了而是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保持一个不会让纪晌冷到的距离，远远看着他。

他能完完全全地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崇拜和尊敬，以及各种有分寸的选择，没有任何越界的举动，没有明确的表达自己的目的，连仅有的暧昧，用粉丝对偶像的滤镜和敬仰来解释也说得通。

所以纪晌更愿意和迟亓澜相处。

纪晌想了想，还是决定跟小寻讨论一下关于迟亓澜的态度问题。

小寻：[纪哥我告诉你，迟亓澜现在的态度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对你没兴趣，就是单纯的粉丝对偶像的情感，毕竟你俩都是打野位，他崇拜你的技术很正常吧？]

小寻：[第二，他喜欢你，且非常非常喜欢你，但并不急于一时，想给你温水煮青蛙，让你毫无防备的对他产生感情，并自愿和他在一起，哥你懂了么？]

纪晌看着这个温水煮青蛙的字眼，啧道：[我还是觉得，这很玄乎，怎么没女生喜欢我，全是男的？]

小寻发了个猫猫呵呵的表情包，道：[那是因为你是基圈天菜啊，gay都喜欢直男，呵呵，这是男同逃不掉的宿命。]

小寻：[而且前段时间和你表白的女网红呢，长得那么漂亮，人品听说也不错啊！她也是你粉丝，你怎么不考虑一下，直接给人家拒绝了？那时候你都退役了，少拿没时间谈恋爱打发我！]

是这样。

纪晌回想起来，他都不记得自己为什么拒绝那个女生了，反正就是，下意识的拒绝，毕竟以前在役期间经常拒绝告白这码事儿，都他妈拒绝出习惯了。

但要说后不后悔……不后悔，真不后悔。

小寻那边还有消息：[余哥他们可是看过你和迟亓澜的游戏直播的，今天晚上和我提了一嘴，我一听就他妈乐了。哎哟喂你知道迟亓澜那样子和什么一样么？]

纪晌：[和什么一样？]

小寻：[和那些狗情侣一样，总要给自己老婆或者老公让资源，完全不在意对方打的多菜:）]

“…………”

好吧。纪晌跟他说自己要睡了，就关手机不回复了。

他以为和小寻聊聊，会好受很多，问完就能睡着了。

结果问了也是白瞎，他妈的更睡不着了。

温水煮青蛙……要是迟亓澜真打的这个算盘怎么办？

他干脆又拿起手机，点开了怪物TV，快十点了，迟亓澜应该快开始直播了。

点开直播间，等了几分钟，迟亓澜在十点准时开播。

迟亓澜没开摄像头，直播画面是电脑屏幕，屏幕上，某人点开了桌宠APP，然后一连放出四个桌宠，在纪晌惊讶不解的表情下，分别把四个桌宠放到了显示屏的四个角。

左上方的桌宠在呼呼大睡，其他三个各玩各的，迟亓澜给他们买了零食买了汽水，三只活蹦乱跳的小桌宠还给迟亓澜比个心。

迟亓澜和直播间里的弹幕顿时沉默。

两秒后，弹幕活了，纷纷感慨这三只桌宠假的不能再假，说声谢谢还差不多比个心什么鬼啊，ooc了啊大哥！

迟亓澜也活了，他忍住把三小只扔回仓库的冲动开始了游戏。

第一局，三小只在喝饮料，第二局，三小只在吃薯片，第三局，三小只在玩玩具，期间一句话不说。

迟亓澜本来话就少，只有那只睡醒了的桌宠说话时才会渐渐话多，而这三小只毛用没有，不可爱也不和迟亓澜说话，大家听不了桌宠的声音，也很少听到迟亓澜的声音，顿时不满，在弹幕哭诉为什么睡觉那个还不醒。

迟亓澜测试完毕，发现他们并不会像睡觉那只一样指导游戏他的游戏，点评他的技术，甚至看他打游戏，只会无脑乐呵，于是干脆把三小只扔回了仓库。

直播间内传来深沉的一声“哎”。

弹幕：

[他真的，我哭死]

[Freshman你别太爱]

[为什么最可爱的哪一只还在睡觉，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众所周知，那只桌宠三天一醒，昨天凌晨醒了，起码得等到周四凌晨]

纪晌看见一排排想念，心里不知道该开心还是不开心。

没想到电竞舞台没了他，桌宠的舞台还能用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