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十四

徐安坐在自己凳子上靠着墙，转头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徐司给他打的电话：

“你爸爸虽然坐牢了又怎么样，我现在出来了，我还是你爸爸。”

“我不知道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之前好像跟你说过，没什么事不要来烦我。”

“我养你养这么大，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你养过我吗？我妈之前找你要生活费的时候，你巴不得让我妈来求你吧？还说什么要钱就要有要钱的态度。他找你要钱是为了养我，你说你这种人生了孩子又不管，这么会恶心人活着干嘛？”

“你妈的徐安，你跟你妈一个德性。”

“还好不是跟你一个德行，你没资格说我吗。你坐牢那是你该，自己的错自己担着。”

徐司：“你怎么就不了解爸爸呢？你爸爸没错，错的是你们。你妈妈不是又找了个男的吗？”

“怎么了？”

徐司：“她这么做就是想引起我注意呗，就是跟我对着干呗。”

徐安：“你真是狗脸都不要，你跟她永远没可能。不要在这自以为是自我感动。你要把我恶心死了”

徐安：“我妈再怎么样也比你强，你跟我妈都结婚了，你还在外面养女人。那个三儿都比你聪明，怀里的孩子知道你这种人靠不行就把那孩子打了。你自己心里有多贱你都不知道吗？”

“你爸的钱多的花不完，只要她跟我说老公我错了，我立马把我所有的钱都给她。你妈妈她欠我一个诚恳的道歉。”

“道你妈，少在这自我感动。我妈不欠你的，也不要认为我妈开启新的生活是跟你对着干，引起你的注意，他恶心你早就恶心透了。”

徐安不想理他，直接挂了电话拉黑。黑名单里躺着4个电话号码全都是徐司的。这种男人真的是够恶心的了。

这种答非所问，只是想把自己的感受和想说的话说出来。讨自己欢心。

想到这里，徐安一股恶心的劲儿涌上来。呕吐物直接升上口腔，徐安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下午两节英语课，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两节课，突然说什么上级领导下来检查，用一半吃饭的时间来大扫除。苏晟宇，徐安和林则元去打扫清洁区，夏子钦表示一个人完全可以拖整个教室。

谢盼儿今天生理期，肚子越来越疼。家里根本不给他钱买卫生巾，平时交费她也是最后一个交的，因为家里的人总是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谢盼儿死死的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因为生理期的血已经透过他的裤子，在凳子上流了一摊。羞耻心和害怕，让他根本不敢动弹。好在夏子钦察觉了他的不对。

“盼儿？”

夏子钦轻声道。

由于夏子钦是从前面走来的，看不见谢盼儿后面的血。

夏子钦发现谢盼儿的脸色不对，走到他面前蹲下来轻声的问道：

“是有哪李不舒服吗？”

强烈的羞耻心让谢盼儿都不敢嗯一声，只能点了点头。

夏子钦闻到了一股铁锈味，又看了看谢盼儿的脸色，女生与女生之间瞬间就明白了。急忙娶自己做微商，拿了包纸巾和卫生间，然后将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围在谢盼儿的腰上。

“我陪你去厕所，我给你用衣服挡着了，没事的。”

从来没有人对谢盼儿这么好，一瞬间竟然忘了该怎么站起来，好在有夏子钦扶着。谢盼儿站起来，凳子上一滩红色。班上不懂女生生理期的男生，看见后瞬间来了兴致。

“哟哟哟，看她后面居然有血。”

“卧槽，好可怕。”

一句句惊奇加贬低击得谢盼儿蹲在地上不敢起身。

“滚，都给我滚！”夏子钦吼道。

“你们妈妈年轻的时候也会经历这个，这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不是你们拿来完闹的玩笑！”

高敏生气道：“不理解就别说话，别当什么稀奇来开玩笑，真的挺不尊重人的。”

夏子钦吼完便牵着谢盼儿的手准备离开，谁知道谢盼儿走的比他还快。

谢盼儿“快走。”

高敏拿出湿巾和纸巾道：“你们先走，我来擦凳子”

夏子钦：“好。”

被吼的一脸懵的男生们待在原地。

谢盼儿内外两层裤子全都被染湿，根本没办法换上卫生巾。

“你是没有卫生巾了吗？我带了。”

“不是。”

“有就行，你先换，我在门外等你。”

“我，我。。”

“我根本没有这东西。”

“啊？”夏子钦非常震惊。

“我之前来的时候都是用纸垫着的，没纸了。”

夏子钦更震惊了，张着嘴没说话。高敏从后面匆匆赶来。

谢盼儿看见人来了，有点不自在。往夏子钦身后躲。

“没事，别怕。”

压力给到夏子钦，他不知道该如何向高敏陈述。

“站着去干嘛？快进去换呀。”

“你们身上没带卫生巾吗？没事，我带了。”

“不是。”

谢盼儿不说话。

高敏将口袋里的卫生巾塞到谢盼儿手里道：“没事你去换，我们在这里等你。”

谢盼儿：“换不了。”

“啊？”

“我拿纸垫的。”

“啊？”

夏子钦耐心的问：“意思就是拿纸垫的，然后内外两个裤子都试了，换不上去对吗？”

“嗯。”

我去跟老师说，让你批假条回去。

“不能回去。”

高敏：“没事，回去换个裤子。”

“家里的人会打我的。”谢盼儿小声道，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女孩子之间惺惺相惜，听她这么一说，大概试了解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没事你别哭，我们一起想办法。”

高敏：“我书包里有安睡裤，我拿了你换上。就是跟内裤一样，不会漏的。下午已经过了两节课，剩下的时间安睡裤完全受得住。放心很安全，你先进去。”

“你把我的裤子换上，我把我上社团的时候穿的短裤换上，你不嫌弃的话就穿我现在的裤子吧，只不过有点长。”

“真的吗？”

两人：“真的。”

“谢谢。”谢盼儿哽咽的回答着。

高敏把脏了的裤子用了一个袋子装起来，递给谢盼儿。

“谢谢。”

两人：“不用谢。”

夏子钦本来长得就高，穿上短裤显得腿更长。

谢盼儿的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高敏连忙安慰，夏子钦更是见不得女孩子哭，一把搂过来和高敏一起安慰着。

准备走时，夏子钦蹲下来将谢盼儿多余的裤脚卷了起来。

谢盼儿的家住在三里港，陈旧的小屋类似于毛坯，昏暗的电灯泡，用一根电线挂着。

“妈，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帮你弟辅导作业。”

谢福正吃着沙糖桔，喝着可乐。桌上的一年级数学题一字没动。

谢军：“真不知道老子把你送到这个职高有什么用，早就应该让你嫁人的。老子好拿彩礼钱。”

“爸，我才16。”

“16又怎么样了？你妈16岁就跟我了，17岁生了你这么个赔钱货。怪她福气差，第1胎生了个女儿。你们都应该感谢我，我福气好，让她25岁生了个儿子，生了你弟。”

别提反驳了，每当这个时候谢盼儿气都不敢喘的大声，不然又是拳头嘴巴往脸上扇。

李金芳：“你这裤子不是你的吧？长这么多。”

谢盼儿瞬间紧张了起来。

“我今天来月经，然后纸不够用了，同学把他们的裤子借我了。”

“那你里面的裤子还穿着别人的？”

“不是不是，我同学给了我一个安睡裤。里面的裤子我放袋子里了。”说着指了指自己书包旁的袋子。

“你没把别人的裤子搞脏吧？”

“没有弄脏，我准备洗干净了，跟别人还回去。”

“嗯，如果别人嫌你把别人裤子弄脏了，来找我们要钱，老子打死你。”

李金芳：“你等会儿把那个安睡裤脱下来，洗干净应该还能用。”

谢盼儿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谢军嚼着花生米喝着酒。

“你过来。”

谢军：“你同学们有没有夸你的名字好听。”

“有，说盼儿盼儿的叫着很好听，我也很喜欢。”

“肯定得好听啊，你这名字是老子取的。盼儿盼儿盼儿子啊。”

谢盼儿瞬间晴天霹雳，自己一直因为名字觉得好听，认为爸爸妈妈还是爱自己的。没想到名字也是为了弟弟。他不敢反抗，还是笑笑道：“好听好听。”

“那个妈，学校要交卷子费。50块钱。”

“什么？”谢军猛拍桌子吼道。

“上个月刚交钱，怎么这个月又交钱？老子一天天哪来那么多钱给你交？”

说完便将酒杯砸向李金芳。

“啪！”

“老子就说让她赶紧嫁人，拿点彩礼钱有什么不好。将来谢福彩礼钱就有着落了，你个贱人偏让她读书。你有钱你来交。”

“我这不是想吊着几个想娶她的，到时候多拿点钱。”李金芳连忙解释道。

谢军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理。便从裤兜里摸出50块钱砸向谢盼儿的脸。

李金芳：“你看你爸多好，说给就给。”

谢盼儿笑了笑，没说话。

谢福：“妈妈，我书包破了。”

李金芳：“明天妈妈给你买一个新的。”

今天是个好日子，把今天熬过了，就放国庆假期。

课间操做完广播操后，本该解散的人群却被留下来。

一个地中海拿着话筒，对着人群喊道：“最近学校里面打架斗殴的事有点多，我们从各个专业部抓了个典范。本来是希望你们好自为之，但是总有几个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既然你们都不顾自己的颜面，那我们也只好得罪得罪你们了。”

“我昨天说让你们写检讨的那几个人到主席台上来。”

各个部的刺头，纷纷往主席台那儿走。护理部的就俩，长得极其帅气的刺头。

“来来来，站成一排。”

如果就只有一两个人那还紧张尴尬，但如果是一坨人，这该死的安全感，直接爆棚。十几个人站成一排望着人群和老师，一脸“你能咋的”的样子。

有的人刚上主席台就开始笑，后槽牙都要咬碎了都没憋住。忍了半天，只好低头遮住。

李光军：“笑什么笑，严肃点！把头给我抬起来！”

“这些就是各个专业部抽烟的，打架斗殴的，翻围墙的。你们各自拿好各自的检讨，从左往右，一个一个上来念。左边计算机部，中间护理部，右边机汽部。”

第一位勇士上阵冲锋。

“各位同学好，老师好我是二一级计算机三班的李皓晨。本人在昨天第2节课下后在男厕所抽烟。”

“抽烟危害健康，我对不起自己的父母，还有老师。作为学生，我不应该抽烟......”

计算机部的人就仨，护理部就俩，倒是机器部的有六个。

“我的检讨结束，谢谢。”

紧接着是第2位勇士冲锋。

“我是二二级计算机2班的王子宣......”

接着是第3位勇士。

“我是二一级计算机二班的李豪......”

紧接着是我们第4位大帅逼勇士

林则元从口袋里掏出检讨，任命的叹了口气，走到话筒旁。

长得帅的就他妈的是不一样，念检讨也能惹起一片惊呼，甚至还他妈的有鼓掌。

22级护理10班就在主席台旁边，本班同学看到两位帅哥后憋气憋的都快出舍利了。

苏晟宇：“林则元好帅！”

老刘眼疾脚快的往苏晟宇屁股上踹了一脚。

“让你这小子得瑟。”

不踹还好，一踹林则元从老师好开始就笑喷了，徐安安低头笑的快断气。

“老师好哈哈。”

“严肃点！笑什么呢？很光荣是吗？”

“老师好，同学好。我是22级护理10班的林则元。我不应该在公园打架，遇到问题，我应该向老师汇报。这种行为不仅严重影响到学校的声誉，也影响到自己，还有同学们......”

徐安内心os：“编的可以啊。”

“我的检讨到此结束，谢谢。”

鞠完一躬后台下便开始“啪啪啪”鼓掌。

下面到我们的小帅逼勇士。

徐安安双手插兜，表情自然。

“各位领导同学们早上好，我是22级护理师班的徐安。在2022年9月28日与别人打架后，我对自己进行了深刻的反思。我没有克制自己也没有约束自己。对于这自己这种不负责的行为，我反思了许久。感谢学校对我的教导......”

“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谢谢大家。”

林则元os：“谁家好人偷摸背检讨啊？”

和林泽源一样鞠了一躬，底下就开始啪啪鼓掌。

“鼓什么掌？很光荣吗？”

徐安回到站成一排的人之中。

林则元：“你背检讨了？”

“背个屁，我现编的。”

这下震惊的不止林则元一个了，因为前面计算机的三个也听见了。

“兄弟你可以呀，这都能现编？”

“承让。”

一个身材有点发福的男生走到话筒旁，从战队到检讨，他的嘴角比ak还难压。憋笑憋的肺都要炸。

他强装镇定的呼了口气，固定好话筒后开口。

“老师好，同学好哈哈，我叫付宇。我不应该将鞭炮打火机带进学校，更不应该趁着午休时间偷偷跑到护理部3楼男厕所抽烟。更不应该用冲天炮炸厕所。”

这下所有人都没绷住，台上的人纷纷低头狂笑，连付宇自己笑的都死去活来。

徐安，和林则元没想到厕所炸弹哥就在自己身边，连忙低头狂笑不止。

后面还有5个，挨个念检讨。校领导害怕耽误老师上课进度，无奈解散。

人群解散后纷纷上楼梯回教室，“勇士们则在楼底下继续挨批。”

解剖老师的办公室在对面楼，所以徐安他们到教室的时候老师还没到。

徐安刚坐下苏振宇就一股脑的给他发微信。

“安哥，国庆假期你准备去哪玩？”

“我呆家里玩。”

“李广那逼不会再整什么幺蛾子吧？”

“鬼知道。”

“你要不来我家呗，国庆假期我家没人。我爸妈今天中午就回老家了，给我转了点钱，让我别把家造烂就行”

“成啊，我今天放学跟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