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卫宵——怎么玩忽职守了，不是在贴身保护朕吗？

等刘公公将池里的温水换了一次又一次，殿内的动静才渐渐停下。

刘公公听着里头的动静消停好一会儿了，便走到里间的帷帐外停下，低着头含着腰不敢看龙床上的两人一眼，轻声细语地询问，“皇上，池子已经备好水了，可要沐浴？”

当初建造宫殿时专门在寝殿的一角制作了一个隔间供皇帝沐浴，里面挖有一个大池子，可以引活水。隔间离睡觉的里间不远，转出去走几步就到了。

“嗯，东西准备好就让宫人在池外候着，听候吩咐。”闻弦的嗓子略微沙哑，透着一股餍足的味道，让人听得有些脸红心跳，“你也先退下吧。”

“是。”刘公公明白皇上这是不需要人伺候了，便自觉得退下。

“卫宵，抱朕过去，不穿衣服了。”闻弦的头发有些潮湿，鬓边的几缕发丝甚至直接胡乱地粘在脸上，整个人神色慵懒。

卫宵将自己的里衣穿好，看着锦缎下赤条条的闻弦，他像是一只刚被喂饱的猫，明明只是偶尔抬起爪子舔舐，偶尔神色懒懒地抬头瞥你一眼，却透着十足十的高贵。

“是。”

卫宵想了想，还是翻找着凌乱的床铺，艰难地找到一件散乱在床边沿的外袍。他将包裹着闻弦的被子掀开，立马又用外袍覆上，遮盖住那莹白的肌肤和星星点点的痕迹。

“皇上，卑职起身了。”卫宵作出横抱的姿势，看着神色倦怠仿佛要睡着的闻弦，轻声提醒。

“嗯……”闻弦从鼻腔哼出一声气音，双手缠绕上卫宵的脖颈，将脑袋一歪磕在他胸前。

卫宵双手托起他缓缓地起身，迈开脚步不疾不徐地往池子走去。

“你也一起下来，泡泡水解解乏。”闻弦被卫宵安置在池里的坐凳上，温热的水淹没两人的腋下，让闻弦舒服地眯了眯眼，心情极好地邀请卫宵一起泡澡。

卫宵本想起身的动作一顿，又紧挨着闻弦的手臂坐直，“谢皇上。”

“嗯……”闻弦已经习惯了这些人动不动就谢皇上这个谢皇上那个了，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然后就跟没长骨头似的将整个人靠在卫宵身上。

卫宵虽然已经与闻弦有过肌肤之亲，与他做过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但对于闻弦突如其来的触碰，他还是会有点紧张地绷紧全身的肌肉。

“呵……”闻弦感觉到他的紧张，轻轻地笑了一声，但实在是累极了，没有精力再去调笑他。

卫宵感觉闻弦实在困得极了，便没有再回应，静静地让他靠着休息。

两人没有再说话，隔间就完全安静了下来。卫宵听着耳边轻轻浅浅的呼吸声，让他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眼神中盛满了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嘴角也在不知不觉中微微上扬。

不知过了多久，闻弦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长长地深呼吸了一口气，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抬起头来。

“唔，天黑了？”闻弦的开口还带着刚睡醒的气音，“都掌起灯了啊……”

“是，刘总管已经让人换了两次热水了。”卫宵有些窘迫地眨眨眼。

之前刘总管带人忙前忙后的时候，卫宵一直面无表情强装镇定，被外人看见自己和皇帝这样亲密无间的样子实在让他有些羞涩。

“哦……泡久了不好，你帮我擦擦背吧，我们待会儿起来。”闻弦让他从旁边的托盘上取了块帕子便将背朝着他，自己双手搭在池子边上，好整以暇地枕着手臂。

“是，皇上。”卫宵拿起帕子沾湿了水，便轻柔地沿着背部的肌理缓缓擦拭了起来，仿佛面前是瓷白脆弱的花瓶。

“使点劲儿吧……”闻弦见他这副小心翼翼生怕把自己弄坏了的模样有些好笑，“床上的力气哪儿去了？”

“卑职……”卫宵被他如此直接的话闹了个大红脸，“皇上莫要打趣卑职了。”他加大了点力气，用帕子一丝不苟地将闻弦背部的每一个角落擦拭得干干净净。

谁让你长了一副这么好逗的模样。闻弦心里一笑。

卫宵看着面前因为被擦拭过后微微变红的肌肤，他的脑子情不自禁地闪过之前在床上欢好的画面，那时候也是这样，只要一用力皇上就会激动地浑身变得粉红，漂亮极了，声音也很动听……

“啪嗒——”

帕子掉落水中的声音让卫宵回过神来，连忙低头掩饰自己的神色，故作镇定地说：“皇上，擦好了。”

“嗯。”闻弦懒洋洋地应了声，“你也快点儿洗洗，洗完我们就起了。”

自己刚刚那一觉差不多睡了半个小时，再在池子里泡下去人都要泡发了。

“是。”

“今夜你当值？”闻弦在两人洗身体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你们怎么轮值的？”

“是。”卫宵先答了他第一个问题，接着又回道，“皇上的寝宫共有两班侍卫值守，一班分两翼，一翼六个侍卫，设班领一人。每十二日为一周期，剩下六日则是休沐，每月两班人马轮流值夜。今日为月初一，这月轮到卑职所在一班值夜。”

卫宵对闻弦的问话丝毫没有起疑，理所当然地认为皇帝日理万机，自然不会对侍卫轮值一事了解。

“意思是这个月你们班值夜，你所在这一翼从初一值夜到十二？”闻弦听完自己捋了一遍。

“是。”卫宵洗完了依然泡在水里，他的衣物不在隔间里，刚刚被刘公公一起整理出去了。

“那岂不是接下来的十多天都可以召卫卿侍寝了？”闻弦促狭地看着面前坐姿笔挺的男人，故意用不紧不慢的声音说着，还刻意在“十多天”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皇上……”卫宵听完瞬间瞪圆了眼睛，磕绊道，“卑职的职责是保护皇上安全，不能……玩忽职守。”

“呵呵，怎么玩忽职守了？卫卿不是在贴身保护朕吗？”闻弦轻轻眨了眨眼，透出几分调皮。

“……”

看着男人实在不知怎么辩解而沉默下来，闻弦大声笑了起来。

“哈哈，逗你玩儿的！”闻弦用手撩了一掬水泼向卫宵的胸膛，随后朗声道，“来人，更衣！”

“是！”隔间外传来刘公公的声音。

刘公公带着一众宫人进到隔间，几人负责帮闻弦和卫宵擦身，几人托着衣物候着一旁。

“皇上，卫大人的衣物咱家叫人拿去浣衣局了，临时寻了几身身量相似的。”刘公公先是跟闻弦说明，看见闻弦点头，又转头面向卫宵，轻轻颔首，“还望卫大人莫要嫌弃。”

“公公哪里话，劳烦公公了。”卫宵抬手向刘公公行了一礼，以示感谢。

“今晚你就宿在这儿吧，不用值夜了。”闻弦抬手让宫人将里衣穿上，又补充了句，“不许反驳。”

卫宵喉咙滚了滚，将还未说出口的话咽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