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目录

第5章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

“……你够了。”余枚把他的手按下去。

——

有时候白鑫要去和老师探讨问题,余枚就直接把东西塞他课桌。有一次两个其他班的女同学在课间来他们教室,很礼貌地问了其他同学白鑫的座位在哪就径直走过来。

余枚看了他们一眼就低下头继续刷题。为什么还要看他们一眼呢,因为他们走进来时全班都安静了。余枚看到这两个人中走在前面的那个比较自信,后面跟着的人脸红到了耳朵根,很腼腆,但是长得挺水灵。

“同学你好,这是白鑫的位置吗?”那个社牛过来指着余枚同桌的位置问。“嗯哼。”余枚肯定。

然后那个社恐就把一份粉色的信封蹲下伸手放进课桌,然后就看见了课桌里有精致的小甜点。社恐愣了下,声音细弱闻丝地问道:“你好,再打扰问一下,白鑫——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啊?”

余枚转头看着她,社恐眼神开始躲闪。

余枚也很小声地说了句话。

“啊?”社恐以为自己听错了,声音都带颤。

余枚又一本正经地重复了一遍。

社恐默默地把塞到白鑫课桌里的粉色信封拿走了。两个女孩出教室的时候正巧碰到了满面春风回来的白鑫,女孩用怪异的眼神看了一眼他,白鑫还和她对视了。

“那俩女的,来干嘛的?”白鑫被那一眼看得莫名其妙,回来边吃甜点边问余枚。余枚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检查卫生。”

“这个时候检查什么卫生?”

“突击检查。”

“看着面生,也不像学生会的啊。”

“校团委的。”

“那真是闲着没事干。”

“我也觉得。”

——

“我觉得你这同桌不太行啊。”同班同学张墨海和白鑫一起在食堂进餐时说。

“怎么说?”

“他挡你桃花运。”张墨海也是坐在最后一排,就在白鑫所在的组的隔壁。今天发生的他都靠装睡的伪装来偷听到了。

“你是说今天来那俩女的……”

“对啊,他们里面那个长得比较娇小水灵的是来和你表白的,人家情书都放你课桌,结果余枚告诉她说你……你猜他说你什么了?”

“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不是!再猜。”

“我喜欢男的?”

“也不是!再猜。”

“我性功能不行?”

“……我发现你俩都挺语出惊人的,但是想法又不在一个频道上。”

“你能不能直接说!到底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把你震惊成这样?”

“他说你喜欢荡妇。”

白鑫夹着面的手狠狠一抖,面条悉数落入碗中,那个碗里的又油又辣又酸又烫的面汤溅到了他衣服上,脸上,甚至眼睛里。没错,他吃的是酸辣粉。

“有没有纸……”白鑫闭着眼睛掏口袋。现在这个眼睛只要稍微一打开就火辣辣地疼,而且两只眼睛都中招了。

“你是没看到他那副伪君子的样,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拿着一本书看,坐得老端正了,见不得你好。呕——”

“我没有纸了,你有没有纸?”

“道貌岸然。”

“能不能先别讨论他了。”

“衣冠禽兽。”

“我又不怪他,我爸妈知道我这时候谈恋爱指定打断我的腿。”

“斯文败类。”

“你能不能消停会,我要瞎了。”

“纸没用,这是眼药水洗洗眼睛。”一个人走到他身边。

“快快快,帮我滴。”跟本没注意听这个人的声音,只希望能快点重见光明,于是配和得仰起头。

那人一手拉开他的眼皮,另一只手迅速的滴上眼药水,中间没有停留的时间,没有痛苦。另一只眼睛也一样。滴完后那人又给了他一张纸,一张心心念念了好久的纸。

白鑫擦完眼泪,终于能重见光明了,抬头看了看周围,看到了旁边低头干饭的张墨海,真的脸都快埋到饭里面去了。又看到了站在对面的余枚。

食堂的桌子都又长又宽,同学可以面对面坐,但是考虑到这样坐一些不认识的同学不愿意,会尴尬,就在中间安了块隔板。所以这一餐饭下来余枚一直坐他们对面,只是他们不知道。

余枚收拾好东西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就走了。看着余枚走远后白鑫拍着张墨海的肩膀笑得不能自己,拍一下,就重复一句:“伪君子。”、“道貌岸然。”、“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你别笑了,他这人性格怎样啊?不会记仇吧?搞背后报复。毕竟他连老师都敢当着全班的面怼。”张墨海满面愁容。

“不知道,干嘛和老师类比,你都不知道老师到底对他干了什么他才这样。”白鑫冷静下来,耸了耸肩。

“那你知道老师对他干什么了吗?”

“不知道。”

“……”

回去之后,白鑫等着余枚给自己一个关于荡妇事件的解释,结果他该写作业就写作业,该睡觉睡觉,该送甜点送甜点,一点被拆穿的慌乱无措都没有。

直到白鑫自己憋不住了,去问他:“所以你为什么和那个女孩说我喜欢荡妇啊?”

“就逗她玩呗。”余枚一脸泰然自若。

“……”

可是啊荡妇事件还未止息,不论什么地方都总有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白鑫的“喜好”差点被整个高二的都知道了,好歹也是个有着学霸人设加那个打篮球很厉害帅哥人设加学生会主席身份加写得一手好毛笔字的国风少年人设的人,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反差“喜好”。

这件事甚至被别人发到学校八卦墙上,一个QQ号上。

“真的很抱歉随口一句玩笑给你带来那么大麻烦。”余枚也是万万没想到闹到这个地步:“我也发个表白墙帮你澄清一下吧。”

“不必,他们只愿意相信他们想相信的。你发的,估计会被别人说成在蹭热度。”白鑫一针见血道:“你也不用想这件事了,一群傻逼自娱自乐罢了。乐完这件事又乐下一件事,只要他们想,狗吃屎的事都会被他们写出一篇报道一样严肃的论文。”

余枚低头笑了笑。后来他给那条八卦墙发了个评论:一群自娱自乐的傻逼。

结果无疑是被网暴,于是他删了QQ。

——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场月考临近,还剩最后一个星期的时候学校要求全体高二的同学一起留下来上第九节课。也就是平时上午四节,下午四节,但是这个星期下午上完第四节课后还得继续留下来自习,六点钟放学吃饭,六点半接着晚自习。

“我就不信这多出来的六节自习能让我提高多少成绩。”不止一个同学觉得惨绝人寰。

“嘿,出逃计划还没安排好?”白鑫问余枚。

余枚把食指放在唇前:“不要在教室讨论这种机密。”

“……”

放学回家路上——

白鑫:“说说机密。”

余枚:“想不明白,按这值班安排搞不起。”

“没其他办法了吗?”

“等。”

“我发现……和你说话像挤牙膏。”

“隔一段时间这个值班安排会重组,只能等重组之后捡漏了。”

“好吧~”

“好好复习,快考试了毕竟。”

“嗯。”

考试安排在九月底,考完就国庆放假了。

又是一个很闷热的下午,窗外耀眼的太阳高高挂起,还有聒噪的蝉鸣,昏昏欲睡的同学,精神抖擞的学霸。

“这么好的天气还不努力学习?又不冻,唉啧,还空调吹起,又不是冻到写个字都写不起……”嗯,还有聒噪的老班。

余枚课间小憩了一会,莫名其妙又做了那些梦,梦里有针头一次次扎进手背,黑红的血瞬间顺着管子流上去,有亮得刺眼的灯,有一片绿色的布,有锋利的刀,有被搬走的煤气罐,肮脏的厨房散落一地食物,有海鲜和啤酒,还有水果……

画面一转,他感觉自己躺在海里,海水是黑色的,水黑则渊,很冷,水很晃荡,摇摆着他。猛的,一个海浪像一记巴掌似的摔在背上,他终于醒了。

“上课了,摇了你好久……你怎么……哭了?”白鑫说着说着,压低声音道。

“你下手太重了,搞得我都做噩梦了。”余枚转身把对着自己吹的空调扇摆上去了些。

“怎么可能,我下重手那一瞬间你就醒了啊,哪有空隙给你做噩梦?”白鑫还是盯着他:“大夏天的怎么还悲春伤秋了呢?”

“上你的课,我自己调整。”余枚用手搓了一下脸。

就是这个空调搞的鬼。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果冷到了,心情就会伤感起来,让他烙下病根的记忆一遍遍重蹈上演,眼泪像拧开的水龙头。最近夏天还好,情绪都很稳定,等到冬天就容易犯病了。

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没好。

他有些奄奄一息地靠在墙上,完了,这种情绪一旦激发就会有很多连锁不良反应。呼吸不畅,想吐,头痛,尤其眼睛后面的那块大脑区域,酸痛酸痛的。

他开始做深呼吸调整自己,不断变化着姿势。感觉还是没什么用。他有一种被自己所厌恶的东西第无数次打败的愤怒感。他拿出蝴蝶刀,手放在课桌里面,用蝴蝶刀没有开刃的危险柄用力地划自己的手掌心,一遍又一遍,烙下一条条红色印记……

“你要不要去医务室看一下?”白鑫发现他一节课过去了还是这副奄奄一息的样子,眼尾红红的。“我自己调整。”余枚想都没想,直接拒绝。白鑫看了看课表:“可是现在才下午第二节课刚结束,你要是调整不过来可有你受的了。”

余枚看向课表,确实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于是收起蝴蝶刀揣口袋里就朝门口走去。“你是打算请假出去诊所吗?要我陪你吗?”白鑫看着他的背影问。余枚没说话,也没转头,连脚步都没停下,只是摆了摆手。

“真的有被拽到诶。”张墨海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笑到。余枚不是拽,是怕一回头眼泪又控制不住地往下掉。他去班主任的办公室找她请了假,遭了一顿冷嘲热讽和白眼。余枚没闲功夫跟她对着干,只想快点回家躺着。他恨不得戴个墨镜。

用尊严换来了一张请假条,捏着请假条戴上鸭舌帽回家。帽沿压得很低,怕被别人看到他虚弱的眼神。把请假条丢到到在钓鱼的保安的桌子上,拖着灌了铅的腿往前走。外面的太阳晒得像是要把水泥地板都烤熟,差点热出另一个纬度了都。

然后是上楼梯,上斜坡。他是扶着旁边的墙上的,他感觉地面似乎像浪一样在翻涌,怕一走不好就要像白鑫一样滚滚乐了。

到家了,他着急地掏出钥匙戳了半天才戳进去。进去后喝了杯水就直接躺在一楼的木椅上了。很硬,但是他难受到连上楼的力气都没了。

教室里——

白鑫翻了翻余枚的课桌,他的书放的都比较随意,课桌下面还有个铁板,基本上所有书都放那里了,课桌里有一边也放了书,还有一边空着,放文具,他的文具很简单,就一只黑笔和一只红笔,他要是在的话还会放钥匙,蝴蝶刀和帽子早餐以及吃的。

课桌上还有一本练习册和一本草稿纸以及一个水杯,没有笔记本,笔记全记书上,也不会买额外的练习。不过有时候会看他戴一边蓝牙耳机,手机放那半边空着的课桌里上网课,手时不时在课桌面上的草稿纸涂涂画画。

没有写了秘密的小本本,只能翻翻他的草稿纸喽,草稿纸也许也会写下反应心情的随笔。上次无意间听到几个女生在讨论别人草稿纸上的东西,竟然拿“屎,尿,屁”练字。结果才往前翻了一页,就连续好几板都是一些学校地图逃跑路线,一瞬间心里又被狠狠触动了。看似不上心,实则背地里又一声不吭地计划着。

如果可以,白鑫现在恨不得立刻请假去余枚家照顾他。只是他请假还要通知父母,那算了吧,他父母要知道他为了去照顾一个同学还专门请假课都不上非打断他狗腿。

于是白鑫只能在余枚打逃跑路线的那页草稿纸的角落空白处写下一行小字:我感觉我要爱上你的。写完他自己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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