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妹妹

回到卫生所的张亮并没有看见陈医生在，他看到妹妹静静匍匐在爷爷的身边。

他悄声走过去，“月月，月月，哥哥回来了。”

听见哥哥的声音，月月迷蒙地张开双眼，用大眼睛一瞬不瞬看着面前的人。

哥，哥。

她张开却没有发出声，只好朝哥哥伸出手寻求亲近。

此刻的张亮有些不可置信，他看见妹妹张开嘴却没有声音，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抱着妹妹让她叫一声自己。

在确认妹妹确实张嘴无声，他惊恐地在屋里寻找陈医生。

“陈医生，陈医生！我妹我妹不会说话了！”

正在熬药的陈医生听见这话立刻抛下药炉子从厨房着急忙慌的冲出去。

看见陈医生，张亮好像有了主心骨，抱着妹妹上前，“陈医生，我妹突然不会说话了，您给看看吧。”

“别急别急啊，让我看看。”

陈医生从看诊台拿出一把小手电，让月月张开嘴。

一番检查后他得出结论，“你妹是因为受了刺激哑了，但这只是暂时的，过阵子应该就好了。”

张亮紧紧抱住怀里的妹妹，难以接受妹妹哑了的事实。

懂事的月月用小手摸了摸哥哥的脸，她感受到哥哥很伤心。

说起来月月也是可怜，从小就没了母亲，是哥哥既当爹又当妈的养大，因为小时候生了场大病，说话比同龄人晚太多，所以村里年纪小的孩子也不愿和她玩，懵懂的月月只能陪在瘫痪在床的爷爷身边，也不哭也不闹。

这种情况直至持续到月月上小学，张亮发现她的异常，在不知不觉中月月换上了精神类疾病，无法正常与人交流。

张亮也因为妹妹的缘故大学选择了成为医生，这也是后话了。

时间不早了，张亮交了钱就带着妹妹回家。

爷爷情况很不好需要放在陈医生，以免有突发的情况陈医生可以照看得到。

一天折腾下来错过了学校的学习，张亮估摸着时间应该已经放学了。

他不放心妹妹一个人在家，就抱着她去找曾岚。

一路上张亮都会和月月讲述身边的场景，和她描述田间劳作的人，指给她看路过的小狗，会拉着她的手和村里的人打招呼，尽管他自己也很害羞。

靠在哥哥怀里的月月目光随着哥哥手指的方向移动。

颇远的路程在张亮为月月描述身边场景种结束。

他来到曾家院子大门口，往里面张望。

“张亮？你是来找我们家山山的吗？”

后面突然传来声音吓得张亮一个激灵。

曾母从他身后走到前头。

“进来啊，山山刚放学在家呢。”

她热情的招呼道，同时视线也随之落在月月身上。

看见曾母探究的目光，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家里有事，我只能把我妹带在身边。”

曾母见月月可爱，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她，心里顿时母爱泛滥。

“快进来快进来！抱这么久手也酸了，来，姨姨抱下。”

没等曾母碰到月月，她就别开脸埋在张良的怀里。

知道小姑娘怕生曾母也不勉强，招呼着张亮进屋给他搬了张凳子，去厨房倒水时路过曾岚的房间敲门。

“山山啊，张亮来找你了，快些出来吧。”

说完就去小厨房找碗给张亮倒水喝。

听见妈妈的唤她的声音，曾岚放下手里的书，走出房间。

见到张亮抱着他的妹妹缩着手脚局促地坐在凳子上，曾岚有些奇怪，但想到今天在学校一整天都没有见到对方，可能是因为学习上的原因。

她喊了一声，又回到房间找出今天的作业和笔记。

“我看你今天没来学校，怎么了？”

她一边递给张亮边关切地问。

拿到作业和笔记的张亮并没有着急打开，微微低头，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

他不习惯和别人对视。

“因，因为家里出了些事，所以我今天才请假。”

曾岚事了解过张亮的家庭环境，所以猜测他所说的事情是因为家庭成员的缘故。

她小心的开口，“可以和我讲讲吗？说不定我可以帮上忙。”

张亮明白曾岚的好意，他沉默良久最终抬头视线和曾岚对上。

“谢谢你，但现在我还能应付。”

他一手抱着月月，一手拿着书站起身。

“曾岚，如果我遇到不会的问题可以来问你吗？”

“当然可以，我们可是约好了要互相帮助的。”

实际上张亮心里明白，他们全班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到曾岚学习上的问题。

他颠了颠有些滑落的妹妹，再次抬头眼里多了份坚定。

“真的很谢谢你，曾岚。”

被少年诚恳炙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曾岚轻咳一声，嘴角噙着笑，拍拍他的肩。

“谢什么，我们是同学呢。”

等到曾母做完一碗糖水出来，早就不见张亮的影子。

“妈，等你出来人家都走了三里地了。”

曾母嗔怪道：“你这孩子还打趣起你妈来了，去去去，糖水喝了写功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