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刑场
没了药就相当于要了他的命。
朱念晨听到大脑“嗡”的一声,顿觉天旋地转。什么思考,什么理性,通通都是浮云。他万不顾及一个冲刺撞开对面的房门。
今天是假日,朱志成正坐在学习桌前玩手机,对于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他还没来及做出反应,便被对方一脚踹翻在地。
朱念晨双手紧握,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睛也因充血而变得通红:“你他妈把药藏哪了?快还给我!”
朱志成捡起手机,单手撑地从容爬起:“如果我不说呢?”
“那我就杀了你。”
“呵。”他轻笑一声,抬头与朱念晨对视“你敢吗?”
这个似曾相识的场景,触痛了朱念晨藏在心底的伤痕。
“把药给我!”除了这句话,他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你先给我。”朱志成一语看似奉还,实则意味深长。
朱念晨懂这句话的意思,他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段,可他不敢。没了药物的克制,毒瘾随时可能发作,痛不欲生的滋味,他不敢再尝试一次。为了药,他可以拼命,同样他也可以放下尊严选择屈服。
刚才的气势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的朱念晨成了被拔光刺的刺猬,可以任人欺凌。
他咬了咬牙,低声道:“那你快点弄完。”
此言一出,朱志成立刻兴奋起来,他飞速扔下手机,跑去拉上窗帘、关上房门,又跑到衣帽架前拽下挂在上面的制服领带。
一想到那个浑身是刺儿的堂兄被自己压在胯下哭唧唧的模样,他就激动不已。
朱志成一个飞扑过去,将朱念晨摁倒在床上,边胡乱亲吻,边摸索着用领带捆住他的手腕。
“你难道就不怕被你爸妈发现?”
“我怕什么,即使被发现了,他们也只会以为是你在勾引我。”
话语间,朱念晨身上的睡衣被粗暴的扯开,随着细线的崩裂声,扣子散落满床,袒露出身前雪白的肌肤。朱志成见了如饿狼见到肥肉般埋头舔咬,与此同时,两手也没闲的褪去他身上衣料。
两人在床上相互缠绕着翻来滚去,一同坠入无间地狱。
这间曾让他羡慕不已的房间,这张柔软舒适的双人床,如今成了他的刑场。
那一身的尖刺——用来保护他不受伤害的铠甲,早就被药液泡软了。柔嫩的肉体失去了掩护,毫无遮拦的承受着外界的撞击。
朱志成有意无意的揉捏着他身上原有的淤伤,在肉体与精神的双重疼痛下,他无助的流下两行清泪。
朱志成托起他的下巴,咬上他的嘴唇,软软的,像是在吃果冻。
“哥哥,你是在哭吗?”朱志成假惺惺的关切
见他不作声,朱志成伸舌舔去他脸上的泪水,而后又吻上了他的唇,侵占了他口腔的每一部分。这次的吻是何其霸道,仿佛要将他吞入腹中。
他夺走了他所有的氧气,待他呼吸困难时才大发慈悲的与他分离,并捧起他涨红的脸,道:“哥哥,你这副样子真的好美。”
朱念晨转头,不愿让他再看。
朱志成强扳回他的脸,用指腹在他湿滑的嘴唇上摩梭。他无意识的张开嘴,一根手指见机探入其中搅动,出来时顺便拉出他的小舌。
“舌头也好软,能帮我舔舔吗?”
闻言,那个湿热、胀大的物体戳上了他的脸,滑动到他的嘴角。
朱念晨用力抿住嘴,生怕那东西进去。
朱志成见他这般抗拒,不满的皱起眉头,用手捏住他的脸颊,强逼他张嘴。可他始终紧咬牙关,怎么也不肯张嘴。
朱志成失去了耐心,对着他侧腰上的嫩肉就是狠狠一拧。剧痛之下,他被迫张嘴。得逞的朱志成找准时机塞了进去。
异物入口的瞬间,朱念晨瞳孔骤缩,他本能的对着口中之物就是狠狠一咬。
“啊!”朱志成发出一声痛叫,紧随着的是“啪”的一声脆响,一个巴掌呼在了朱念晨的左脸上。
“不识好歹的东西,简直和你奶奶一模一样!”
一声咒骂像片尖锐的玻璃扎进了他内心最柔软的角落,钻心的痛唤醒了他麻木的灵魂。
“你说什么?”
朱志成正在气头上,对即将来临的风暴浑然不知:“我说你和那死老太婆一样,浑身带刺儿,不识好歹!”
“他妈有种再说一遍!”
堆积如山的火药在顷刻间爆炸,朱念晨狂吼一声,翻身将毫无防备的朱志成压在身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
双方态势转变之突然让他猝不及防,被扼住喉咙的朱志成拼命拍打着朱念晨的手臂,艰难的呼吸着。
“谁允许你侮辱我奶奶!”在滔天怒火的驱使下,朱念晨掐着他脖子的手又加大了力道。
力气之大,仿佛要将朱志成脖颈的骨头捏碎,可无论他如何哀求,朱念晨都毫无松手之意。
难道真的要被他杀了吗?朱志成心中生出一丝绝望的同时还伴有深深的悔意。
“啊!”女人刺耳的尖叫声在耳边爆响,同时响起的还有瓷器碎裂的声音。黄丽娟不知何时推开了门,站在门口,脚下是摔碎的盘子和滚落的水果。
突如其来的高分贝噪声惊得朱念晨一愣,掐着朱志成的手随之放松。
当待他发愣之际,忽觉一阵狂风呼啸着刮来,一个强劲的力道准准的落在了他的左耳上。发力之猛,直接打的他眼冒金星,从朱志成身上跌下。
跌倒在床的朱念成侧卧着身子,捂着被打的耳朵,他只觉耳朵里先是发出一声爆鸣,像是爆竹在里面炸响,把什么东西炸破了,接着传来阵阵剧痛,有温热的液体从里面流出,最后什么也听不见了。不只是耳朵,就连附近被打中的皮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
“这个畜牲,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
情绪失控的黄丽娟拎起枕头,对着朱念晨疯狂殴打。倒在床上的朱念晨来不及躲闪,只得在床上不停打滚,来减少被击中的频率,却因稍有不慎,身下一空便从床上摔了下去。
黄丽娟一心只有自己儿子,哪里管的朱念成怎样。她乱叫着跑过去搂住气喘吁吁的朱志成,在他身上来回摸索着检查他是否受伤。
“成成,没事,有妈妈在。”黄丽娟再次将朱志成揽入怀中,双手放在他脊背上轻抚,好像慈母在抚慰受惊的婴儿。凶狠与温柔之间的切换快过川剧变。
“这又是怎么了?”沈月娥听到黄丽娟的叫声,匆忙赶来,看到的一幕却令她心碎。
朱念晨躺在地上,左耳里淌着血,一旁的黄丽娟却对此视若无睹,只顾照看自己的儿子。
“晨晨!”沈月娥哀叫一声,跑上前去扶起朱念晨抱进怀里,心痛的哭了起来。
朱建成姗姗来迟,一进门撞见这副鬼哭狼嚎的乱象,一时搞不清状况,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月娥颤动着手指摸向朱念晨受伤的左耳,流出的鲜血霎时染红了她的手掌。她抽噎着问:“怎么把耳朵弄成这样了?”
朱念晨将头用力往他怀里钻了钻,没有回答。
“良心被狗吃了才去关心畜牲。”黄丽娟满眼嫉恨的斜向祖孙俩,突然冒了这么一句。
每个字都是带刺的鞭子,狠狠抽下来,抽在沈月娥心头,打的她鲜血淋淋。
沈月娥气的全身打颤,字字都在咬牙切齿中吐出:“是·不·是·你·打·的!”
“是又怎样?你知道他对成成做了什么吗?你知道他对成成做了什么吗!”黄丽娟尖着嗓子大喊,表情无比夸张,好像整副五官都要从脸上飞出来。
她薅起沾着不明液体的床单,往沈月娥脸上盖去:“来,你看看这是什么?看看这是什么呀!”
“我哪知道这是什么?”沈月娥架住黄丽娟抓着床单的手和她推扯。
形势迅速恶化,还在一旁观战的朱建成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儿里。他就算再怕媳妇儿,也是半个孝子,总看不得媳妇儿和婆婆胡闹。他一个快步冲上前扯住与沈月娥招架的黄丽娟,厉声训斥:“娟娟,怎么能跟妈动手?”
黄丽娟甩开他,聋了耳朵似的自顾自演绎着闹剧,魔怔的指着朱念晨喊道:“那东西他身上也有!”
可当她看过去时才发现,朱念晨早就穿好衣服了。
“谁让你穿上的!”黄丽娟不死不休的向朱念晨扑去,撕扯着他的衣服,硬要把衣服从他身上扒下来。
“你干嘛!”沈月娥急了眼,用力将她推到一边,自己则挡在朱念晨身前护住他。
推开的黄丽娟猛然爆发一声骇人尖叫,接着又干呕起来。刚消停没几秒,她又爬向朱志成,抓住他的肩膀拼命摇晃:“快告诉她朱念晨对你做了什么,快告诉她啊!”
朱志成被她发疯般的架势吓得吭不出半个字。
看到儿子呆若木鸡,黄丽娟火势猛涨,转身又指向朱念晨大吼:“让他来说!”
说着,她又向这边飞来,谁知还没碰到朱念晨一根汗毛,就先吃了沈月娥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是替晨晨还你的!”沈月娥这么说
黄丽娟捂着痛的火辣辣的半张脸,哭的歇斯底里。
朱建成见媳妇挨了打,急忙跑到黄丽娟身边抱住她,转脸对沈月娥说:“妈,有话好好说,不能动手打人啊!”
沈月娥斜瞟一眼哭成泪人的黄丽娟,气愤道:“她不先动手打我孙子,我能打她啊!”
黄丽娟哭歪歪,酸涩道:“成成难道就不是你孙子吗?你怎么不关心他?整天就只会抱着朱念晨乱宠!”
“我不关心成成,只是成成还有你们当爸妈的护着,可晨晨要是没了我,谁还肯护着他!”
黄丽娟被沈月娥一句话怼到语塞,气不过的她又放声大哭起来。
她几近破音的喊叫着:“让朱念晨滚蛋!让他从这个家滚蛋!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这撒泼赖皮的本事还真是把泼妇本色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告诉你们,要是把晨晨赶走了,我也就不在这个家呆了!”沈月娥事先摆明立场
“行啊,你爱去哪去哪!”黄丽娟也摆明态度
朱建成眼见媳妇儿要将老母赶出家门,不得不上去劝说:“娟儿啊,就是再怎么也不能把妈赶走啊!”
黄丽娟理直气壮:“那又怎样,是她自己愿意的,又不怪我!”
“走,收拾好行李,咱们走!”另一边,沈月娥拉起朱念晨的手,转身就要走。
朱建成见这方劝不动就去劝那方,他上去拦住祖孙俩的去路,言辞恳切:“妈,你这是闹哪出呢?你就这么走了,有地方住吗?”
“回我以前的住处,不用你们操心!”
沈月娥口中所说的“以前的住处”,无非就是朱念晨父母的住宅。这所公寓自上一位租客离开后,便足足空了两年,也确实是个能凑合着住的处所。
这次闹出这么大的乱子,以黄丽娟的性格绝无可能留下朱念晨。沈月娥也是块硬骨头,爱孙如命的她不可能扔下朱念晨不管,既然她亲口说了要和朱念晨一起走,就没什么能阻止她。
朱建成软弱,既怕得罪媳妇,又怕惹火母亲,夹在中间也是两难,还不如后退一步成全双方。
“妈,今天天也不早了,要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再收拾吧。”
黄丽娟哭闹半天,气也宣泄的差不多。她有意学着沈月娥的样子,扯起朱志成,提高嗓门响亮的说了句:“成成,咱们走。”
朱志成起身披上衣服跟在黄丽娟身后,走过朱念晨时微微转头在他右耳边低声道:“你的药还在你柜里,我根本没拿走。”
朱念晨眼睛倏地瞪大,他挣开沈月娥的手,疾步奔回卧室,手忙脚乱的打开柜门,上下摸索。直到在柜顶上摸到一个冰凉的铁制品时,他才惊觉药一直都在这里。朱志成从来都没有把药带走,他只是用强力胶把铁盒粘在了柜顶。由于柜顶上的抽屉隔板被卸了下来,因此柜子顶部就多了一个除底部以外四周都完全封闭的空间。先前,朱念晨过于心急,寻找时忽略了这个位置,这才被朱志成给耍了。
想到这儿,他顿然怒火攻心,继而又转化为极大的屈怨。他想要报复,可后果他担负不起。没有任何报复余地的他,只能跌坐在地上哑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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