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碎裂(2)

李子朠忍着疼，字颤抖的从他嘴里挤出来。

“怎么了子朠？！”许问洲是心细的，他松开李子朠，看见李子朠脸色苍白，有些焦急摸他的额头。

“不舒服？走，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医院离这不是很远，许问洲当即要拉着李子朠走。可李子朠猛的甩开了他。

许问洲愣在原地，以为李子朠又犯了怕打针的老毛病，于是声音温柔的安抚。

“没事的子朠，咱就看看，不打针……”

不行，不行的。不能去医院，不能让问洲知道他的异常的。

李子朠心里慌急了，他忍着疼痛拉着许问洲。李子朠低着头，他不想哭出来，让许问洲看出来他的脆弱。他害怕他看见他温柔体贴的眼神他会彻底崩溃。他已经坚持到了现在了。

“……我不去。我没事的。”

见李子朠固执，许问洲就没再逼他。

“……许问洲。”久违的听见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许问洲有些愣了。

自从他们恋爱后，李子朠总是亲昵的叫他问洲的，他心里莫名的发慌。

“怎么了？”许问洲平定了心绪。

“……你觉得两个男人真的会有未来吗？”

“……什么意思子朠？怎么会这么问？”许问洲默默攥起了拳，指节泛白，面上仍然带着只对李子朠的温柔。

李子朠低着头，没有看他。始终和许问洲保持着距离。其实许问洲早就察觉了，只是都把一切的失落疑惑藏在了心底，面对着李子朠，他面上始终完美温柔。

心里越来越酸涩，连笑容都有些酸涩的强颜欢笑了，许问洲抬手微微掩盖，又恢复如常。

“你是不是担心我没有能力保护你？子朠？我有的，我不是以前那个许问洲了。老板之前说要给我升职了，我这个月的工资马上就要下来了，到时候我带你去旅游好吗？你想去哪里都可以的，我都陪着你的，子朠……”

“……不是……。”李子朠压抑着哽咽，努力压抑，风也帮他说谎掩盖，他想让许问洲发现他哭了，想让他哄哄他，又不想让他发现他的眼泪。

“子朠？是不是因为阿姨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没事的子朠，子朠你别怕，我会和阿姨说的，我在呢，我们会在一起的好不好？阿姨我会说的，我求她，我跪下来求她，我把一切房产财产都摆在她面前，只要我缠的紧了她会答应的好不好？别怕子朠……等阿姨同意了我们就自己结婚好不好？子朠？这辈子我的新娘都只是你……”

一个好好的大男人，那个平时里温柔稳重的男人此刻为了他的子朠红了眼眶。他像个孩子一样紧紧抓住他的爱人，努力告诉李子朠他不再是几年前那个青涩无力的许问洲了。

“不是……”

李子朠望着眼前陪他从少年走到现在的大男人，他控制自己拥抱他，李子朠感到心痛到难以呼吸。

对不起……

“……你很好，但我后悔了……两个男人是没有未来的，许问洲……。我后悔和你，和一个男人纠缠不清了，你知道吗？……从现在开始，我，我们分手吧……别再来了……”

泪终于流下来。

李白朠甩开许问洲，踉跄着身子跑回了家，紧闭大门。

“砰……”的一声，如他们两个之间，李子朠好似永远关闭了对许问洲的心门。

……为什么？不会的，子朠是爱我的，我们明明可以永远在一起的……

许问洲跌坐在大门前，雨突然下下来，他一身狼狈不堪，却没有离开……

世间最悲伤事，是明明深爱着一个人，却此生不能相见，不能相伴到老。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对他难以忘怀，才会有后来的执念。来生，可否还能再见，就算是离别，此情还能再诉与他听。

如果时间能告诉我你的心，我愿意等你到老。

大雨滂沱，宋弛被他老娘扔出来，说是家里来了客人，叫他去附近的超市买点酒招待人家。

宋弛打着把破伞，一路上生无可恋的游荡。伞太烂，一路上遮遮挡挡的还是被淋成落汤鸡。

拎着酒，他淌拉着雨水往返走，然后眼尖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许问洲？”

宋弛凑近点，才认出来这人。

一身泥泞，狼狈不堪，失魂落魄的，哪里有之前那个儒雅随和的样子？

“不是？你在这干嘛啊？和小李闹别扭了？”

哎？不对啊？他两这么多年也没闹过别扭啊？

许问洲没搭理他，靠在墙上没动。脸上有些病态的坨红，整个人也有些虚弱。

宋弛摸了摸他额头。

“我草，烫死了。”

好歹是认识多年的半熟不熟的兄弟了，宋弛一手拎酒，一手把许问洲扛肩上，也顾不上打什么伞了，脱下自己的大衣给许问洲裹裹就把人带回去了。

“……歪歪，兄弟？不是，你住哪啊？”

许问洲烧的迷糊，没答。没办法，宋弛只能先把人带自己房里。

宋弛算是许问洲一比较好的哥们吧，高中时候就认识了。当时他知道这哥们喜欢同是他哥们的小李之后，好几天没缓过来神。基佬竟在我身边？也说不上讨厌，这么多年，他见惯了他两明面暗地里的腻腻歪歪，只能祝福了。后来都各自考上了各自的大学，离开了他们一起上高中的家乡，也就分开了，宋弛也是最近才放假回来的。

忙前忙后半天，见许问洲情况稳定下来，宋弛靠在床边打着瞌睡，迷迷糊糊的听见床那边有动静。

“……子朠……，别这样……”

宋弛瞬间清醒，连忙凑过去。

“老许？”

许问洲缓缓的睁开双眼，眼里却只有一片令人心慌的空洞无物，他嘴里只虚弱的喃喃自语：

“……他不要我了……，他怎么会不要我了……”

“哪里不要你了？……要你要你。”宋弛哪里见过他这个样子，只好哄着他兄弟。

许问洲与李子朠闹矛盾，在宋弛看来是特别不可思议的。毕竟他们两个那么喜欢对方，甚至不顾父母反对与世俗的眼光勇敢的在一起。两个人又都是温柔的人，互相爱对方，简直就是模范情侣。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两个人怎么突然就闹起矛盾来了。

怕他这兄弟想不开，他只好饿着肚子守着，等他老娘抽空送饭来拯救他。

“来来来，饭，先吃点东西吗是不是？”

宋弛拿到饭是一口没吃，先拿给他兄弟，简直想给自己发好人卡。

宋弛一片热心肠，结果贴了个冷屁股。

干了两口饭，看许问洲像个行尸走肉一样，也没心情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