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成为爽文女主的第五步

“早上好啊！我的苒苒，今天你又可以见到可爱的南一了！开心吗！”南一刚坐下就悄悄地和方苒咬耳根。早读的声音连绵不绝，方苒嘴角勉强提起一个笑，回应着南一。

南一开始认真的背起书，方苒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进入学习状态。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

......

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

道之所存，诗之所存也。”

......

早读结束，董建国看着死气沉沉的学生，用刻有《诗说》的戒尺敲了敲桌子，他清了清嗓子，捋了捋自以为干净利落的头发。

“今天，是一些同学调换班级的日子。我知道大家都想继续呆在重点班，但重点班只能留下学习最好的一批学生，你们如果稍微有一些懈怠，那对不起，只能去别的班。这就是现实。但在我看来，大家的智商都是差不多的，但为什么分数上有高有低，那肯定是有些同学不够努力......”

董建国在讲台上高谈阔论，方苒偷偷装作托腮的样子用小拇指堵住了右耳，用只有自己自己能听到的声音继续背着书。

嘴巴微微的震动，董建国也没发现什么端倪。

“好，这是新的座位表，下课以后班长把他用投影仪投一下，大家用课间的时间把座位调整好。”结束了冠冕堂皇的华丽演讲，他甩甩手示意班长上前去拿，随后拿着戒尺离开了。

可刚刚走到门口，他突然停了下来。

其实也不算突然，是他的拿手好戏了。

“我叫几个同学下课来我办公室，邓想、王念念、张思康...还有方苒。”

方苒用余光偷瞄着，明明是照着名单读的，最好却抬起头，稍微停顿了一下喊出了她的名字。

看吧，她早就说过的。

董建国虽然不稀罕解决学生的问题，也很草率的把所有“问题学生”归结于“不爱学习且欠揍”的一类里，但他还是不愿意让别人抓住他的话柄。

场面事他做的永远是最周全的。

南一在一旁投来担忧的眼神。

方苒示意了她一下，让她不要担心。

“报告！”方苒一行人来到了董建国的办公室。

不出方苒所料，以后每一次踏进这间办公室都免不了一顿打了。

为什么他选择在办公室呢，因为办公室没有监控。

它是老师们私人的空间。

“你们几个，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们来吗？”董建国喝了一口水，转过椅子，手里拿着戒尺。

“知道，因为这次考得不好。”张思康开口接话。

顺利的，他第一个挨了打。

“行，知道就好，伸出手来吧。”董建国背后的窗户透过明媚的阳光。

今天本来应该是晴空万里的好日子。

“啪！啪！啪！”戒尺无情的落在每一个人的手心。

当要轮到方苒的时候，一道声音急匆匆的传来，声音有些熟悉。

“董老师！”

董建国放下戒尺，依旧稳稳当当的坐着，脖子都没扭动一下，只是转了转眼珠。“怎么了？”

“宋伟力的桌子塌了，现在找不到新的桌子，老师就要开始上课了，让我过来问一下您有没有备用的桌子。”林渊神色镇定，语气中却有些着急，好像真的在为那个同学担心。

“这么点事还解决不了？让他先站一节课听！怎么别人的桌子不坏，就他的坏了！”董建国面上不显，但周围人都明显感觉到空气降了两度。

“哦，因为英语老师说这节课主要是要写作，所以让我来搬张桌子，需要您去签字我才能搬一张新的。”林渊面不改色的应答。

“你在外面等我一下。”董建国挥了挥戒尺，不耐的赶人。

“老师，英语老师已经在催我了，然后她还说让那些没回教室的赶紧回去收拾。”林渊装作看不见董建国铁青的脸和皱成“川”字的眉头。

“行，都回去吧。回去好好学！别再给我找麻烦了！”董建国一边口头威胁着，一边用戒尺一棍棍敲着站在他面前的方苒的一侧腿。

还是很疼，方苒的眼泪在眼眶打转，走到林渊面前时，她抬眼回应林渊担忧的目光，眼泪不听话的掉落，把方苒想掩藏的委屈袒露的一干二净。

回到教室，南一担心的看着一言不发的方苒，但碍于上课，也只能低头继续默默做题。

方苒坐下时，大腿一侧隐隐发麻，她暗暗叹了口气，不知何时这种日子能结束。

下课铃响，后方伸来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方苒的肩。

方苒看着拍打她的手，指骨明晰，指甲修剪整齐，手指纤长有力。

她微微转过身体，扭过头，看到一张熟悉又俊朗的面孔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近在咫尺，连睫毛都清晰可见。

“心情不太好？”充满磁性的少年音萦绕在耳边。

方苒经常会在想，

为什么有些人可以轻易拥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又为什么他们要出现在她的面前。

“被骂了谁都会心情不太好。”方苒不着痕迹的躲开，转过头继续学习。

“林渊，她心情不太好，你别介意。”一旁的南一为方苒解释到。

林渊笑了笑，摇了摇头。

“没事。”

他拿起书，装作在学习的样子，眼光却总时不时落到前面人的身上。

“方苒，你没事吧，董建国他是不是又打你了？痛不痛啊！真是的！只不过没考好而已，每次都打打打，都21世纪了，怎么还有人拿着教育之职胡乱打人呢！”南一轻轻揉着方苒的左手——董建国最常打的地方。

“没事，南一。他也就只能装装样子打两下，也不是很疼。”方苒轻柔的笑安抚着南一。

林渊在她身后默默听着，眼前的琵琶行一个字没读进去，脑海中被女孩一双委屈的眸子和那一瞬间掉落的眼泪占据。

真的不疼吗？

晚自习结束后，林渊看方苒独自在饮水机打水，拿着装满水的水杯走过去。

“本来想着，把他支开你就不会挨打。”

“该挨的打一顿都不会少的，这不是谁的错。”方苒拧紧瓶盖，抬起头，看着他有些歉意的眼神。

“这本来就是我自己活该，不管你的事。”方苒还是没忍住，又安慰他一句。

“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吗？”

“就是没考好，挨了打。所以心情不好。”方苒躲开他直勾勾的眼神，撑起一个假笑，下意识的挑了挑一边的眉。

说完她便回教室，没有在作停留。

“方苒，今天林渊来到教室后问我你去哪了，我说你去董建国办公室了，结果他扭头就走。之后他不小心把宋伟力的桌子撞翻了，好像掉了个螺丝，怎么按都按不好。”

方苒有些吃惊。

“宋伟力差点就被董建国骂了，还好林渊及时把责任揽了过来，董建国看他刚来，让他下不为例。”南一一如往常跟她说着一些班级里发生的事，方苒也静静的听着。

“系统！系统！”林渊心里暗暗喊着。

“在。请问有什么疑问？”

“今天上午的时候方苒的情绪怎么样？”

“监测到方苒在今天上午时有情绪波动，情绪持续跌落。”

“那为什么没有警告？”林渊有些不悦。

“因为对象的情绪并未达到轻生的极端情绪，所以并无警告。”

“那怎么友情提示也没有？”林渊开始质疑系统的工作能力。

“本系统监测的能力有限，在对象情绪波动的阈值内且未达到极端情绪时，系统无法判断对象的情绪，需您自己判断。”

林渊无语了，“你们系统有没有学历啊，你能不能再去进修进修？”

“系统只能为您提供适当的帮助，如果攻略对象情绪不断低落，很有可能再次出现轻生的想法。”系统说不过林渊，但可以为他提供一些“友情提示”。

林渊叹了口气，他现在一直被方苒拒之千里之外，可能连基本的朋友都算不上。

“系统，有没有什么办法知道方苒具体在想什么？”

“可以做到，但需完成任务。且只能使用一次。”

“什么任务？”

“提升反攻略对象的好感度到百分之十。”

“好感度？啥时候还有好感度了？那现在我有多少？”

“百分之五。”

林渊突然想起来，在他为她录像时，系统好像说过“好感度提升”之类的话。

“上课了，林渊。”林渊的新同桌提醒他。

“哦，好。”林渊中断了思绪，看了看前面的背影，继续低头看书。

放学后。

“方苒，可以聊一聊吗？”

林渊鼓起勇气，再次向她递出了友好的藤蔓。

“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知道你不是你！”刚刚转过去的背影僵在了原地。

“警告，请勿告诉攻略对象系统的存在，否则，一切将重新开始。”脑海里的系统又蹦了出来。

事儿可真多。林渊磨了磨后槽牙。

“你说什么？”方苒震惊，掩盖不住的疑惑。

“走吧，请你......喝可乐？”

方苒沉默的看着林渊付完钱，递给她一瓶可乐。

“什么时候知道的？”

方苒没有接，林渊苦笑着掂了掂可乐。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会害你的，我是来帮你的，所以，喝可乐吗？”林渊打断了方苒的刨根问题，第二次递出了可乐。

方苒看着细而长的手指轻松的包裹着整个可乐的瓶身，就像被轻而易举掌控住的她一样。

见她迟迟不肯接，林渊舔了舔嘴唇，一字一句的解释道。

“其实一开始我只是出于好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你。

可到了后来，我更想和你一起反抗这个世界。

其实我的生活一直都顺风顺水的，和你几乎截然相反。

但你让我帮你录像的那天，我突然觉得，明明是我救了你，但似乎是你在点醒我。

逼良为娼又高高在上的劝妓从良，这种从古到今都存在的思想那天突然从我嘴里说了出来。

从我开始劝你‘你为什么不考虑你的父母’开始，我就变成这样的人。

当有人开始打破我的平静生活时，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厌恶而不是惊喜。我明明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人，自己却成为了这样的人。

但那天，当戒尺一棍棍敲在你身上的那天，我才突然醒悟。我原来变成了那样的人。

所以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方苒有些错愕，她抬起头来，一下撞进了林渊清澈的真诚里。

其实林渊的话里掺着假，他从来没有怨过系统强行搅乱他的生活这件事，也没有真的恨过为什么没有人在乎他的感受就擅自让一个陌生人进入自己的生活。

林渊就是这样纯粹、洒脱又温柔的人。

只是他从不承认。

“给我。”方苒撇过头，不自在的伸出手。

“嗯？”林渊没有反应过来。

“可乐，买都买了，别浪费了。”方苒口是心非道。

“好。”林渊递给她。

这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可爱，他也能感受到她在努力的把自己拼起来。

回到家，瘫在床上的方苒楞楞地盯着天花板。现在的她没有上一世病痛的折磨，困意很容易席卷而来，或许，这一世，她不会再有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