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成为爽文女主的第八步

“快回去吧。”

林渊把东西递给她，方苒接过来，可林渊的手并没有放下。

他轻轻地、慢慢地抬起手，直到逐渐靠近方苒的头。

林渊见她没有后退，便把手放在方苒的头上，轻轻揉了揉。

林渊的手很大、很温暖。

片刻，他便松开了手，细心的帮方苒整理了一下碎发。

“走吧。”方苒点了点头。

林渊站在路灯下，看着方苒的背影就这样一点点的被黑暗吞噬。

他能够一次次挽救她的生命，但他不知道能否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系统，知心卡还有效吗？”

“有效。”

“那为什么，我什么也听不到呢？”

林渊没有经历过方苒经历的事情，他无法感同身受。

他只能从系统给的回忆碎片里浅显的旁观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

当他开始有意识的感受到、理解了方苒的痛苦。

他对她的感情就已经开始发生了改变。

从同情她的遭遇，对她心怀怜悯；到感叹她的坚韧、心疼她的理智。

那双莹润如水的眸子，如果笑起来，该是多么美啊......

“爸妈，我回来了。”

“酱油和料酒都买回来了？”方廷飞从厨房探出头来。

“嗯，买了，给。”方苒把东西递给了方廷飞。

“我妈呢？”

“你妈睡了。哎，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后你妈妈一直在摔东西，我都不知道她是不是更年期了。”方廷飞压低了声音，怕吵醒里间睡觉的周画。

上一世方苒见过好几次这样场面，一次是她想通过艺考上学时，一次是高考成绩下来时。

“方苒，你这几天别惹你妈生气了，你是个女孩，好好学习考个好成绩，以后当个老师找个稳定的工作然后安稳嫁人了，我跟你妈才能放心啊。”

方廷飞开始了他为方苒的未来规划。

这也是大部分父母给女儿的规划吧。

回到卧室，方苒继续学习，心无旁骛。

她知道，如果只有一条路能救她，那就只有学习了。

躺在床上的林渊直直的望着天花板。

“系统，知心卡还有效吗？”

“有效。”

“那为什么我什么也听不到了？”

“......”

这是林渊第五次问这两个问题了。

林渊翻来覆去的思索着，最终也没有想明白原因。

算了，睡觉吧。

“晚安，方苒。”林渊突然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他用胳膊挡住刺眼的灯光，良久，他轻浅笑开。

“晚安，方苒。”低沉的嗓音像是回应，又只是呢喃。

期中考试很快就来到了，教室里每个人都在奋笔疾书，就连课间都是如火如荼的氛围。

“苒苒，你快帮我看看这道题怎么做！”南一拿着数学题焦急的问她。

“哪道？你别急，我看看。”

方苒拿过题目，仔细读了一遍题，紧接着就明白了解法。

“哦，这道题就是典型的数列题，你需要先根据跟你条件判断它是等比数列还是等差数列......”南一仔细的听着，恍然大悟。

“是这样啊，怪不得我一直做不出来呢...我感觉你随随便便就能构造出这些奇奇怪怪的数列，我看破试卷都不明白它想让我干什么...”

南一瘫在椅子上，“它可能想要我的命吧.......”

方苒戳了戳南一肉嘟嘟的脸，“别气馁啊，再试一试，万一就学会了呢？”

“不，方苒，你还是不明白，我跟数学，就像我磕的每一对cp一样，注定要be。”南一双目无神，对着数学题直摇头。

“哪有那么夸张，你肯定可以的。”方苒对南一肉嘟嘟的脸爱不释手。

她偷偷瞥向后方，缩回手，轻轻敲了敲后面的人的桌子。

“你怎么样？不会期中考试就淘汰了吧？”方苒眼中带着一丝嬉笑。

可林渊却看到了她眼底的那一抹在意，只是没戳破她。

“还好，对我来说，淘汰并不容易。不必担心。”

林渊直勾勾的眼神方苒抵挡不住，耳朵略微红了红。

她躲开眼神，装作玩弄着桌上黑色碳素笔，“没有担心，只是怕你有不会的数学题，哭唧唧而已。”

“真的吗？那我如果真的又不会的问你，你会帮我解答吗？”林渊炽热的眼神没有离开分毫。

为掩盖心虚，方苒再次对上他的视线。

“当然......”

下意识的，方苒就答应了他。

可方苒又总觉得不太对劲，好像她答应的不只是这些。

林渊生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笑起来眼尾微微上扬，眸子含着笑，一个不注意还会把人吸进去一般。

“方苒？方苒？”一旁的南一喊她。

“啊？怎么了？”喊了几遍方苒才回过神。

她连忙转过头，不再去看他的眼睛。

好险，差一点。

林渊突然听到她如此想。

他看着少女的侧脸，精致的鼻子，长而密的睫毛，薄薄的嘴巴像是点缀上的樱桃，精致可爱。

以及红透的耳廓。

林渊垂下眸，敛去眼里深不见底的笑意，手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几乎要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叮——”尖锐刺耳的铃声预告着考试的开始。

考场上的每一个人都在奋笔疾书，他们写下的每一笔每一画都代表着未来的道路。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方苒靠在椅子上休息。

林渊看出她的疲惫，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柠檬糖。

“给。”骨骼分明的手从后面伸到方苒面前。

“柠檬糖！”方苒眼前一亮，她拿过糖撕开包装，立马填进嘴里。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拿只手很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包装纸，揉成一团塞回了口袋。

“感觉自己活过来了。”方苒长舒了一口气，细细的品味嘴里的味道。

“就是一颗糖而已，至于这么夸张吗？”

林渊有些好笑又有些宠溺的看着方苒雀跃的小表情。

“漏、漏、漏。”方苒嘴里含着糖，说话有些大舌头。

“你不懂。”她伸出食指摇了摇，故作深沉。

“好好好，我不懂。”林渊笑出了声，方苒这么可爱的时候，真的不多见。

“怎么样，这次，有信心拿下班级前五吗？”林渊随口问了一句。

方苒脸上的笑容突然停滞了。

林渊收回笑容，瞬间慌乱了。

自从认识方苒后，他感觉到其实方苒有时候很快乐，和南一讨论着有趣的事，在食堂吃到好吃的东西，看到校园盛开的花，但这些都不是真正让她感受到快乐的东西，说是笑容，但其实更像是心跳反射一样，笑完就结束了。

笑的不管多么灿烂，只要提到或者想到某些事情、某些瞬间的时候，她都会以最快的速度黯淡下来。多少束光都照不亮。

林渊那在一刻读懂了方苒的内心。

就像上一次在河边他的那句话一样，遮住阳光的乌云一直会在方苒的头顶。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林渊微微皱着眉头，眼睛无措的看着方苒。

方苒如梦初醒般抬起头，“嗯？道什么歉，不是你的错，只是我自己太敏感了而已。不好意思。”

她转回身，只给林渊留下一个瘦削的背影。

林渊攥紧口袋里的糖纸，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上吃完饭回来，方苒刚想从桌洞里拿书，两颗糖从里面掉了出来，方苒看到包装纸，便知道是林渊送的。

她抿了抿唇，放进了口袋里。

笨蛋。

在楼下打球的林渊打了个喷嚏，又听到方苒的心声。

他揉了揉鼻子，开始积极的抢球。

“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刚才还死气沉沉的。”宋伟忍不住吐槽他。

从下楼打球开始，他整个人周围都笼罩着一股戾气，明明是刚吃完饭想运动运动，结果上来就给他上压力，好几次让宋伟力忍不住啐了几口。

“来啊，一会就要上课了，快点再来几次。”林渊催促着。

“别催了，跑的饭都要吐出来了。”宋伟力翻了个白眼，继续跟他打。

落日余晖下，少年肆意挥洒着汗水，少女坐在教室，一点点拼凑起粉碎的自己。

“本次考试成绩已经下发，大家下课后可以自行查看，另外，被淘汰的同学自行在这个课间搬离教室。”董建国扶了扶眼镜，方苒似乎感受到反射在她头顶上的光。

下课后，一张小小的A4纸前，围着几十个人。

上面写着每个人的命运。

要是阎王爷把他的生死簿和这张纸一同放着，估计也是无人问津的程度。

方苒暗暗腹诽。

听到她的话的林渊嘴角弯了弯。

“方苒。我要离开你了。”南一失魂落魄的从人群中飘了出来。

“咯噔”一声，方苒也没想到。

“相信下次，你就会回来的。”沉寂了一瞬，方苒抬起头，漏出明媚的笑容。

“嗯。”南一扯起嘴角，点了点头。

“我帮你吧。”林渊站起身，帮她搬起一大摞书。

“谢谢。”南一眼睛往方苒身上瞟了瞟。

“我也帮你收拾一下。”方苒帮她整理着书桌。

走到门口，南一示意林渊稍微靠近一点。

她偷偷看了看方苒，确定她没有在看她后，便低声说道：“帮我好好照顾方苒。”

林渊挑了挑眉，深深看她一眼。

南一仿佛直到他在想什么，摆了摆手，“学习虽然不如你们，但我还不瞎，看得出来你俩关系不错。”

“我也看得出来，苒苒开始接受你了。所以，方苒拜托你照顾照顾了。如果有问题，随时来问我。”南一单手抱着书，另一只手拍了拍林渊手上的书。“小苒她，不容易啊......”

南一故作老态的样子让林渊忍不住笑了笑，但他也知道，这句话不是在开玩笑。

“我会的。”林渊眼神温柔又坚定。

“行了，也没啥了，不用送了，我的苒！”突如其来的戏瘾让悲伤的氛围一扫而光。

“快走吧！又不是见不到了。”方苒知道她在安慰她，配合着她的演出。

新同桌林如惠十分安静，方苒和她几乎没有交流，两个人都沉默着学习。

上课也是，下课也是。

林渊看在眼里，知道她心里其实并不好受。

学铃响，方苒并未着急走。

“方苒！”门口探出一个小脑袋。

“来了。”方苒走向笑眯眯的南一，从未说过让她等，但她还是在等。

这是独属于两个人的默契。

“走吧。”

南一总能用自己去感染方苒，让黑夜的路，变得不是那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