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天上掉下来个便宜哥哥？

“儿子！快下来吃早饭啦！”

赵虹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摘下围裙，饭香味从厨房里飘出来，“再不下来吃饭，赶不上校车啦！”

沈明聿眼睛都还没睁开，听着赵虹的呼喊，没回应，只是把被子往上拽了拽，改在头上，露出了脚，这才几点，他感觉公鸡都还没打鸣，怎么他就得起来吃早饭上学了？

“儿子，”赵虹过来敲响了沈明聿的房门，“快起床吧，都六点半了。”

六点半？才六点半？沈明聿想骂娘，他之前的工作就是熬夜熬到恨不得看见日出，然后睡觉，睡到中午或者下午，都多少年没有早上六点多起床了，这是什么新型人类酷刑吗？

赵虹还在孜孜不倦的敲门，不过语气是一贯的好，“再不开门妈妈就得进门叫你了，饭一会儿都要凉了。”

沈明聿满脸烦躁的拉开被子，太早了，早到他的嗓子都喊不出声音，手在脸上胡乱的抓了一把，头发被睡成了鸡窝，他抓住床沿，坐了起来，用嘶哑的声音冲着门外的赵虹说，“听到了，起来了。”

赵虹还是不放心，“起来精神精神，别再睡过去啊。”

“知道了。”

沈明聿人是站起来了，魂儿还留在床上，整个人都是凌乱的，洗漱之后坐在桌子上，一口饭都吃不进去。

餐桌上的早餐看起来很好吃，可沈明聿只喝了一杯豆浆。

“哎呦，校车来了，”赵虹往楼下看去，手忙脚乱的把沈明聿没吃完的早饭装进饭盒里，塞到他手上，“去吧，快下楼吧，路上饿了就拿出来吃，吃完饭盒别忘了带回来！上课好好听讲......”

沈明聿对这些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赵虹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他压根没往心里去，他困得要死，一想到一会儿上学，得规规矩矩的坐在那，还得听老师讲课，课余时间还得把推沈明聿下楼的人找出来。

光是把这一天要干的事情罗列出来，他就够累的了，哪还有精力去管赵虹叮嘱了什么。

沈明聿摇摇晃晃的下了楼，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上了校车。

校车上绝大部分的学生都睡着，东倒西歪的栽成一片，沈明聿在心里把应试教育这个系统骂了个遍，究竟是谁这么变态，规定学生要七点多就要坐在教室里，一坐就是十多个小时，还得写作业，应付考试。

“诶！沈明聿！这儿！”

一个留着寸头的男生，不同于其他人的萎靡不振，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大力拍着身旁的座椅，“沈明聿！我给你留座位了！这儿呢！”

沈明聿一个人都不认识，对于这种突然的示好本能拒绝，他本想忽略的，可是男生大有沈明聿不过去他就一直喊的架势，有几个睡眠浅的学生已经睁开了眼睛，不满的看着站在过道中央的沈明聿以及大力挥动双臂生怕沈明聿看不见他的男生。

沈明聿只好硬着头皮过去坐了下来。

“诶，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寸头男生皱着眉头问他，“那我呢？我你总记得吧，咱俩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你不会连我也忘了把？”

沈明聿的眉毛拧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任何事都想不起来了。”

“我靠，真的假的，你这跟拍电视剧一样，我，冯自强啊！你最好的朋友，你不记得？”

沈明聿看着冯自强，嘴角向下撇，残忍地说出真相，“不记得，没印象。”

冯自强摸着自己的头发，满脸纠结，倒吸了几口凉气，“你真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明聿抢了过去，“真的，你说话小声点，别人在睡觉。”

冯自强立刻噤声，捂住了嘴，然后小声说到，“我的错我的错，见到你太激动了，我都怕再见到你是在太平间，还怕再晚点就剩一张照片了，你可是我最好的兄弟！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啊！”

沈明聿：“......”

沈明聿：“你盼我点好行吗，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嘿嘿，对，吉人自有天相，你还活着就最好了！失忆了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你跟我待两天说不定就什么都想起来了，”冯自强笑得憨厚，“放心，哥们儿是不会扔下你一走了之的，”

沈明聿看着他满脸明媚的笑容，啧了一声，“咱俩都是这么好的兄弟了，我住院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来看我呢？”

冯自强面露难堪，“咱俩还计较这个？你还不知道咱们英语老师多变态吗？他给我留了200遍罚写，我给你送到医院之后，听说你没事，就回家写罚写了，到现在还剩37遍没写完呢，不然我肯定去看你啊，再说了，又要分班了，我这成绩杵处在边缘，一个不留神都要被踢出班级了，这几天天天熬夜复习，人都快傻了。”

“分班？”沈明聿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分班？”

“诶，你把这事儿也给忘了，”冯自强一拍脑门，“咱们学校，每学期一次的分班考试，按排名分班级，咱俩在B班，你成绩还行，离A班就几步之遥，我就惨了，我一个不小心就要掉到C班了，我都不敢想掉到C班老头子要怎么收拾我，唉。”

“咱们学校，一共几个班？”

冯自强想了一下，“好像是到M班吧。”

沈明聿叹了口气，一脸绝望，“你下次再见到我，可能就是在M班了。”

“开什么玩笑！”冯自强拍了拍沈明聿的脸，“早上没睡醒？说什么梦话呢？你可是B班的尖子生啊！”

沈明聿现在心烦的厉害，他都多少年没看高中课本了，最近的记忆就要追溯到他高中毕业给人当家教，当年大学是考上了，但是他没去读啊，所以家教只当了一阵，都过去多少年了，早就把那点知识忘光了看，还尖子生，不吊车尾就不错了。

冯自强看沈明聿郑重的神情，不像是看玩笑，问道，“你失忆，不会把脑子里的知识也忘记了吧？”

沈明聿的嘴角抽了抽，“......你可以这么理解。”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冯自强看着沈明聿直摇头，“这可怎么办，班主任不得把你吃了，虽然说考完了就放暑假了，但是你这要一下子掉到M班，班主任不得把你叫到办公室面谈啊，靠，难搞难搞。”

沈明聿何尝不知道难搞，他怎么解释啊？总不能真用失忆当借口吧，都多少年没被班主任找过谈话了，他可是都二十八岁了啊，还被一个中年男人提着耳朵训斥？这画面光是想一下，沈明聿都觉得头疼的要命了。

校车到了下一个站点，车子慢慢停下，刚才还一脸愁容的冯自强先是正襟危坐，硬是给自己凹了个造型。

车门开启，是林伊冉上来了，她一个高马尾，清纯可人，不施粉黛的脸上尽是稚嫩，沈明聿看了眼冯自强，这小子恨不得笑出八颗牙齿，以最好的精神面貌迎接校花。

林伊冉看见沈明聿，主动的走了过来，“沈同学，你好点了吗？”

沈明聿微微颔首，“嗯，身体好得差不多了，谢谢关心。”

林伊冉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甜得很，“那就好，你注意身体。”

等林伊冉坐下，冯自强用胳膊肘杵了杵沈明聿，低声说道，“我天，她真的太好看了是不是，长得美就算了，还这么善良，当时就是她先发现你晕倒在地上的，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女孩子啊！这不喜欢都难啊！”

沈明聿点头，在心里说道，女主角嘛，这不都是标配吗，不然怎么当主角。

陆陆续续又上来了几个学生，冯自强的视线看向门口，刚才还是满面春光，现在变成了苦大仇深，好像是和谁不共戴天。

沈明聿已经学会看冯自强的表情了，顺着冯自强的视线看过去，一个单肩背包的男人正走上了车，他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呈栗棕色，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尤其是他的眼睛，那双眼睛深邃的很，和别人对视的话，任何人都会被这一双眼睛吸引，睫毛长长的垂下来，在眼底垂下一片阴影。

身姿挺拔，目测有一米八以上了，双腿修长，肩膀宽厚，看来是有健身的习惯，倒三角的身材，即使是有校服挡着，也不难猜测到这人脱了衣服是什么样的好身材。

沈明聿不是没见过明星，甚至没少见到，工作的原因，男艺人们个个都光鲜亮丽，可是那种帅有一种刻意的感觉，像是很多东西堆砌在一起，反而没有了重点，而这个男人，他的俊朗是纯粹的，看着他，会不自觉的张大嘴巴，感叹造物者的鬼斧神工。

沈明聿还在欣赏他的帅，男人却大胆和他对视，眼神冰冷，像是带着冰霜一样。

“你那便宜哥哥还是那么招人烦，”冯自强擦了下鼻子，“拽的二五八万的，跟谁欠他钱一样。”

“哥哥？”沈明聿脑子转了一下，赵虹提到过的老顾，难道这个人是......

“是啊，阿姨再婚对象的小孩，臭脸大王，顾修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