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陆九朝将伤口好容易愈合的烂肉剜去，顾清棠疼的身子都在颤抖，身子冒着一轮又一轮虚汗。

陆九朝手上动作细腻，眉间皱的紧。

轻轻用药酒消毒，渡入灵气。疗伤的灵气是淡淡的紫色，像是紫藤初生花。

顾清棠疼的险些晕过去。一张面容尽无血色。

灵气渡入有抚伤止痛的效果，温和的疗愈细小伤口，伤口周身紫黑色狰狞的痕迹淡去了不少。

上好药，陆九朝用白色纱布轻轻裹了一层，一层一颤。

手不禁抚摸白皙脊背。

“我给你拿些止痛的药。”

顾清棠被抱起来时痛的意识不清晰，眸子恍惚。

手抓着陆九朝黑色衣襟，嗓音沙哑。

“你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做。”他说不出口害人二字，太过伤人。他打心里，也是疼陆九朝的。

陆九朝垂了垂眸子。“你不是最该清楚吗？好好睡吧。”

顾清棠喝下药，在常朝殿听雨入眠。

陆九朝立于山间，感受雨落人间。

顾清棠睡了三个时辰才醒，自己身子真是差到极点，竟是连疼痛也耐不住了。

坐起身子，陆九朝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来。

顾清棠眉蹙着，虚弱面容更甚几分，这药，闻着真苦。

待他走近，伸手接过碗。

望见万分不愿的神情，陆九朝笑意敛不住。

“乖乖喝了，等等给你糖吃。”

！

这不是儿时哄小渊喝药的话又是什么！

顾清棠不自然的抿了抿唇。

接过汤药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陆九朝拿出珍宝般护着的白瓷瓶子，捻出一颗糖。

顾清棠伸手要接，陆九朝不给，直直送去红唇边，是药的缘故，才让顾清棠苍白的唇多了些红色。

红唇下意识微张，不小心就含住陆九朝指尖。

两人皆是一惊，陆九朝还沉溺在儿时的温存里，却被现实的欲望拉扯回笼。

甜味顺着唾液分泌，蔓延整个口腔，丝丝缕缕的苦涩被甜蜜所替代。顾清棠眉眼间的愁也淡了不少。

良久，雨滴自屋檐落下，碰触一片碎冰破壁的清脆。

“谢谢。”

顾清棠闷闷说到，总归带了些温柔。

身子实在还是虚弱的紧，也吹不得什么雨。没医治的时候身子倒与毒相融，真的开始治疗，反倒是要抽筋剥骨，褪去一层皮了。

这人面容生的温柔，一双桃花眸，看万物皆有情。

陆九朝身子明显滞了一瞬，已经有多久，他们再没有以温柔情绪对待彼此了。

五年与君不相间，

数日相见心不逢。

此间苦痛共缠绵，

又似初逢故人颜。

喉间滚动。

顾清棠面色也多了些绯红。

低眉顺眼却望见陆九朝微湿的发尾，他淋雨了？

“你淋雨了？”抬眸的一瞬间，什么都忘了几许。

这温存时光太容易让人忘却现实，究竟是这时光太温存，还是画中人太沉沦。

顾清棠只记得，他身子不好，淋了雨总要生场大病。

陆九朝并未看他，眉眼垂着，敛去所有神情，让人探不清神色何许。唇微启。“顾清棠…”

终不语。

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