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回家

后来顾清棠醒来，身子一直疼痛难忍。

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去，人肉眼可见的消瘦。

陆九朝整日眉头不展。

这治疗进行了十天，人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陆九朝日日把脉日日心慌，他的命，或许撑不到虫子出来的那一天。可不这样做，顾清棠迟早会全身溃烂而死。

忽然想起某一年看过的一本书，写了个什么“阴气阳补，阴阳调和”。修仙之人最重四时节气，有没有可能，是这阴山与自己都阴气太重了。所以不益于顾清棠恢复被魔造成的伤口。

他让木头人去山下弄了些应季的绿豆与山药，制成绿豆糕与山药糯米糕，顾清棠总归还是吃了些许。

陆九朝吩咐木头人收拾收拾东西。

顾清棠身子虚，看着陆九朝奇奇怪怪的举动。“你要将我送走吗？”

“嗯。”陆九朝在做新一批山药糯米糕。

这次加了些枣泥混进去，多了些鲜红的颜色。瞧着精致又可口。

心里想着，或许他是高兴的吧，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大逆不道的徒弟了。但是没告诉他自己和他同去，大抵他短暂的开心开心也是好的。

顾清棠低低应了一声，他能感觉到自己身子越来越弱，大抵命数已尽也说不定。

想必是陆九朝有些厌倦了，这样病恹恹的自己，确实不值得别人喜欢，或许不能用喜欢，大抵是为了报复他，只是还不知道原因。短短两个月，自己怎么命不久矣了。世事难料。

只是莫名其妙的，不想下山去了。

不想一个人孤独的死了，孤坟无处话凄凉。

又想到或许若干年以后，陆九朝也就这样死去了。他们的坟，也是埋在一南一北，这一走，大概死生不复相见。

或许自己死的早一点，还能在阴山上住下，陪着陆九朝，让他不再孤零零的。

人在可以清楚感受到生命流逝的时候，大抵也是自私的。什么天下苍生，好像也并不重要。只是心里挂念着想挂念的人。

蒸笼冒出阵阵白烟，久久凉薄的阴山上，也有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香甜的味道遍布常朝殿。六月天里，微风拂山间，也多了几分香甜气息。

枣泥山药糯米糕软糯香甜，是从前顾清棠最喜欢的糕点。那时在棠山上，采购之类的活都是陆九朝去做，山下有趣，也学了许多奇妙东西。

其中就包括做饭，那时顾清棠唯一比不过他的只有做饭。常常被夸，望见顾清棠桃花眸弯弯，赞他手艺精良他就开心的要飞起来，慢慢也喜欢上做饭。

做了那么多年，渐渐成了习惯。

顾清棠到阴山这么久，也是第一次吃他做的东西。

香甜可口的味道令他有些食欲大开，吃了三四块。

病恹恹的面容上桃花眸也有些黯淡无光。

“顾清棠，我们回棠山去吧，对你的病有好处。”

顾清棠心里是又惊又喜的，面色却半分不改，因为实在太累太虚，没什么力气。

“好。”

“那我们，今日便趁着天色尚早动身吧。你身子不适合御剑，我让木头架了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