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新娘失踪案(九)
江柏摇了摇茶壶,还有茶水,给两人各到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后道:“杨小姐应该已经遇害了吧?”他虽然说的是问句,但言语间却十分笃定,随手拿起块糕点,几口吃掉又接着道:“你找出的那首诗有什么奇怪之处?”
“诗用的瘦金体,但是……”
江柏也不管嘴里的糕点还没咽下去,立马接话道:“但是那封信却是漂亮的小楷,可杨裘富又说:杨小姐从不愿意写小楷。”话还没说完,他就被糕点呛得直咳。
云晔端起茶盏,微抿一口,遮掩住面上的笑意,说道:“再者,那封信里,杨小姐明明说自己已经跟心上人远走。可是沈知秋却还在四平城。”
“要么,是杨裘富在说谎,沈知秋根本不是杨小姐的心爱之人,要么,杨小姐已经遇害了。”
江柏连着喝下几盏茶水才顺下了气说道:“本来以为是个简单的案子,没想到现在越来越复杂了。而且从头到尾,我们都没有找到那位祈祷者是谁。在城里待了这么多日,可以与许愿之人产生波动的信玉一点反应也没有。”
往日,二人下凡做任务时,最常用的手段就是托梦给许愿之人,梦中嘱咐他去相信自己在现实中的化身,这样一来不透露身份的同时也可顺利完成任务,再者会让凡人更加坚信向上天祈祷是有用的,上仙界由信奉产生的灵力也会更多。
“会不会许愿之人在我们来前就已经……”
云晔摇摇头道:“不太可能,如果许愿之人已经死亡,信玉会产生裂痕。”他从怀里拿出信玉,玉石光滑莹润,身上没有一丝其余痕迹。
“还昏着?”江柏喝完一壶茶,又吃掉几个糕点,见被邦成麻花样的人还是没有动静,随口问道,“是不是药的剂量下重了?”
坐在他旁边的云晔手里拿着一块绿豆糕,细嚼慢咽着,听到江柏的话,满是不以为然的说道:“怎么会?”说着,他起身走向“麻花”,探向鼻尖,面上轻松的表情消失,眉毛皱成川字,又将手摸向颈脉,神色却更加凝重。
“他死了。”
“什么?”
云晔没有起身,将沈知秋翻身,前后仔细查看,沈知秋身上并没有大的创口,面色也不像中毒而亡的样子,就连捆绑方式也没有改变。他从沈知秋背后拿出一张符,也是完好无损的。
这张符是云晔和江柏离开前,担心鬼修前来灭口,特意放到沈知秋身旁。沈知秋的身份实在是蹊跷,杨裘福口中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穷书生,江柏和云晔眼中他是和鬼修牵扯不清的凡人,杨小姐口中他却是可托付终生的心上人。
江柏快步走到尸体前,不相信的伸手探了下鼻息,确实是死人无疑,“是鬼修的手段吗?”
“我并没有探查到鬼气。”云晔摇摇头,接着说道:“除非,这个鬼修的能力远在我们之上,将气息掩盖的很好。”
“先把尸体处理了吧。”
“不,先留着,既然对方想要尽快掐灭这条线索,并加害于我们,那我们为何不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云晔点头,重新将尸体摆好,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今早沈知秋说的话?”
早晨。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要给人下毒?”江柏将人踹翻倒地,又拽着头发把人提起来,语气凶横。
“唔!唔!”沈知秋忍着头皮被牵扯的痛,连连摇头,拼命的想说什么,嘴巴里却塞了张对折的鞋垫,只能发出呜鸣声,他狠狠地蹬视着眼前的四眼,突然一双芊芊素手伸了过来,将鞋垫扯出来,清丽的面容,配上关心的眼神,叫人浑身一软。
“小兄弟,你实话实说就行,我们也是受人之托。”
沈知秋一咬牙,心一横道:“我。。。我没有下毒。”
“你这混账,还不承认?”江柏将人摔在地上,连踹几脚道:“不是你下的毒,怎么我进去的时候,你在人的身上翻来找去的呢?你要是再敢说一句假话,我就剪烂你的嘴!”
沈知秋蜷缩着身子,突出几口血沫,不肯再开口说话。
云晔埋怨地瞪一眼江柏,扭头嗲着嗓子,轻声细语道:“我相公脾气急躁,兄弟莫见怪,请问兄弟姓甚名谁?”
沈知秋抬眼瞅着云晔,嘶哑着嗓子回道:“在下姓沈,名珏。字知秋。”
“珏者,玉中之王也;一叶知秋者,多高瞻远瞩之人,兄弟有个好名字啊,父母殷切厚望全在此名中,想必是家中独子吧。”
“有兄长。”沈知秋没有想到这个话题转变的如此之快,还是呐呐回道。
云晔温柔笑道:“兄弟想必被绑的难受极了。”说着,也不等人回话,偏头看向江柏:“相公,还不帮人解开绳子?”
“嗯。”
沈知秋打量着二人,一个是脾气急躁但耳根软的穷酸书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心肠软弱善良的女子,眼珠子滴溜一转,立刻说道:“你们又不是官府之人,无论我有没有下毒,也轮不到你们来管,可你们把我打晕带走,又捆绑在此地……”他话音未落,就看见面前的美妇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脸上满是委屈和不甘。
“兄弟想说是我们冤枉了你吗?”云晔双手掩面,故意发出抽泣声,哽咽道:“就算下毒之事是我们冤枉了你,可你那日还在屋顶上偷窥我洗澡。小女子裘我相公为自己找回一份清白还不可以吗?”
“是啊,按本朝法律,损害女子清白者,可是要被阉割并刺面的。沈兄是要准备考取官名的吧。”江柏也在一旁接腔道。
“什么洗澡?”沈知秋慌忙起身,脸急得通红,声音都变了调:“明明你没有……”
“这么说,你承认那日你在屋顶上了?私闯民宅,又应该以何罪论处?”江柏立刻逼问道,不管沈知秋的面色,接着说道:“好你个沈珏,抢了那几个富家子弟的财富也罢,原来你还贪图过我这个穷困书生的钱财!”
江柏站到门前,警惕的瞪视着沈知秋,一副你肯定要逃跑,我要断你去路的模样。
“娘子,你快去找找,我们可有丢失什么东西?”
云晔闻言立刻在屋中四处翻找,一旁的沈知秋不知为何,突然心跳如鼓点,砰砰作响,怎么也停不下来。
“啊!相公,我的嫁妆不见了,那里面可有好几个金簪子呢,还有一袋金瓜子。”云晔指着空空如也的衣柜哭诉着。
“什么?”江柏向来是个扮红脸的好手,他立刻瞪大眼,一把扯住沈知秋的胳膊,恶声恶气道:“你个下流玩意,还真盗窃了我们家!快把我娘子的东西交出来,不然就等着我去官府吧,在你面上刻一偷字,从此以后什么功名利禄都和你无关了。”
“我。。。我。。我”沈知秋支支吾吾着说不出话来,心中跟火烧火燎般的焦急。这世间最五可解释的事情,就是让一个人去自证清白与无辜,因为只需要他人动一动嘴皮子,白就可以变成黑,鹿也成了马。
何况,沈知秋本就做贼心虚呢?
云晔又在一旁唱起了白脸:“不过,我看沈公子长得就不像那等盗窃金钱的鼠辈,肯定是有什么人为难你。我这才和相公商量,将您请过来,而不是去上报官府……”
云晔安抚性的递给沈知秋一杯茶,放柔了语气道:“沈公子,坐下来,喝盏茶,与我们慢慢说来。”
“欸,好,好。”
沈知秋一只手颤颤巍巍着接过茶盏,却始终不敢坐下,一双好似铁钳一般的手还抓着他不放,那力气极大,手臂彷佛要被捏碎一般,他的额间不断冒着冷汗,这才意识到:自己踢到了铁板。
“相公,你暂且放开他,别弄伤了沈公子。”
江柏冷哼一声道:“听娘子的。”松开了手,沈知秋立刻抱着自己的手臂,揉搓着,不肖看,都能猜到手臂的皮肉上肯定会落下什么惨不忍睹的痕迹。
他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在茶桌旁坐下,不敢坐全,只挨了三分之一的椅子,大口喝下茶,才开口道:“那日……”
“你是说,你去庙里许愿后,就有人给你托梦叫你跟着一个胖子?然后是那个胖子指使你做的这些事?并且保证事成后,你肯定能考中功名?”云晔听完沈知秋的言论,言简意骇地总结道。
“是。”
江柏问道:“可是那日跟着你上屋顶的人?”
“你们怎么知道?”沈知秋满脸惊诧,不可思议地看向江柏。
江柏冷嘲道:“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的脚步声我还是听得出来。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傻?还有因为自己接连落榜就去求神仙,功名利禄,婚姻生子之事,神仙才不会管呢。”
沈知秋梗着脖子反驳道:“你,你,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当过神仙?”
“功名、财富、婚姻、子孙都是个人命运,神仙只会保你平安,可不会干扰你的命运。要是人人不满命运安排,皆去求神拜佛,那这世间可不就乱套了?”
沈知秋突然觉得这个四眼像是变了一个人,说出来的话竟然还有几分道理,他也不知道怎么反驳,但还是说道:“我。。我。。总之,那座庙的的确确是很灵的,刘如兰就去求得了。”
云晔面上划过一丝诧色:“刘如兰?她不是失踪了的吗?”
沈知秋脸色变得神秘莫测起来,不自主的压低声音道:“她才不是无缘无故的失踪了呢,她向神灵许愿,能二嫁一个好夫家。”
“巧了不是,她才从庙里出来的第二天,王县令就给她下了婚书。”
两人异口同声问道:“王县令?”
沈知秋道:“是啊,二位也很惊讶吧,王县令虽然已经是一个糟老头子,但一个寡妇还能嫁给官员,已经是好大的福气喽。”
“不过,向神明许愿总归是要付出些代价的。现在她也是生死难料,至少,她也算是求到自己想要的了,不是吗?”
云晔和江柏都没有作声,沈知秋见二人不搭理自己,以为是他们不相信,连忙说道:“你们不信,就去那庙试试便知,那庙就在断魂坡西南方向三百米的样子。”
“是吗?”
“当……”沈知秋话还未说完,便扑到在桌子上晕了过去,云晔和站在他身后的江柏对了个眼神,片刻,一坨麻花样的东西就被扔到了柴堆旁。
***作者的话:
云:解绑
江:好的
云:松绑
江:好的
云:松手
江:好的
云:打晕绑起来。
江:好的
云:好狗!
江:。。。。。
雀雀碎碎念念:怎么写的江树树像我们云光光的打手一样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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