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阴鸷

从别苑回来的路上，莘越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耿升问他席云和他说了什么，他也只是说：“阿姨也没说什么，就是问问我咱们两个是什么时候领的证，我告诉她咱们几天前刚领，她说她没有微博，也不知道这些事，然后和我聊了一些家常就没别的了。”

莘越好歹是舞台爱豆，表情管理的极好，别说一点，就连半分不愉快都没有展示出来，他在心里默默地盘算好了和耿升离婚的日子

微风轻轻吹动，拂过莘越额上的发丝，莘越面向窗外，紧紧地抿着嘴唇，他感觉自己和耿升喜欢的人还挺像的，都喜欢把委屈往肚子里咽。

窗外的景物飞速移动，莘越盯着窗外来往的车辆，思绪万千。

“火哥，咱们的协议是什么时候结束......”

听到此话，耿升神色一滞，他扭头去看莘越，似是不解他为什么好端端地问这个，“怎么突然问这个？”他握住莘越的手，莘越为了不让他觉察到异常便没有甩开他的手。。

莘越没说话，淡淡地说了声“没事”，随后靠在椅背上再没说话。

耿升心中疑惑，坐到了莘越身边，他扳过莘越的身体，让他和自己对视，莘越的神色瞬间变化如常，笑着问他：“怎么了火哥？”

他嘴是笑着的，眼中却满是苦涩，这种情绪被他藏的很好，若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你怎么了？不太开心的样子，是不是我妈和你说了些什么？”耿升一脸担忧地看着面前的人。

意识到自己暴露了情绪的莘越立刻伸出手按揉太阳穴，装作不适的样子说到：“没，可能是我有点晕车。”

耿升对这种说辞持怀疑的态度，他抱住莘越，将他圈进自己怀里，“如果你有什么委屈或者事情，大可和我说，你说过，你对我持百分百的信任，我会替你分担。”

换作从前，莘越肯定会不加隐瞒地告诉耿升一切，可如今他只是摇了摇头，推开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没有什么事，你还不信我吗？”莘越硬生生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耿升察觉到莘越在有意避开这个话题，也没有继续问，只是默默的坐在他身边，牵着他的手，希望借此安抚莘越不愉快的情绪。

别苑的位置离市区很远，当初耿升给席云买房子的时候席云就选择了这一套，说是安静。

他们回到别墅的时候才两点，他们四点赶往机场就好。

一进家门莘越就直奔楼上，耿升抓住了他的手腕，莘越回过头，“怎么了？”

“你不想知道家里的密码吗？”耿升问。

莘越转过身，说：“有你不就好了嘛，我还需要知道密码吗？”

“如果哪天我不和你一起回来你怎么进家门？”耿升蹙眉，“如果我在外地拍戏你怎么回家？”

“我有自己的房子呀！我可以回自己家睡。”

耿升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摇了摇头，沉声到：“莘越，我们结婚了，这就是你的家了。”

“可我们迟早要。”

“0715，家里的密码。”

莘越“分开”二字还没说出来就被耿升打断，他思考着这个密码的含义。

耿升的生日是8月份的，自己的是11月的，这个密码可能是......耿升喜欢的人的生日。

莘越忽略掉脑子里的想法，他点头，“好的，我记住啦！”说完就要跑，又被耿升一把抓住。

耿升无奈地笑了笑，“越越，你跑什么？我会吃了你吗？”他轻声道，“你不好奇密码的含义吗？它并不是谁的生日。”

“不是谁的生日？那是什么？”莘越是真的很感兴趣，他想知道是什么东西可以让耿升把它当为家里的房门密码。

“你真的不记得七月十五是什么日子吗？”耿升看向莘越，那眼神中带有探究的渴望。

莘越想了好一会儿，随后摇了摇头，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见状，耿升在心中叹了口气，他松开了莘越，莘越像小鹿一样奔向楼上，随后传来了一声清楚的关门声。

耿升站在楼梯口，望向楼上，嘴里喃喃道：“是我们认识的日期。”

......

莘越跑上楼，走进卧室，关好房门就一头扎进床铺上，他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喂？莘莘，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是一个很明朗厚重的声音。

“柚子，”莘越顿了一下，“你现在方便吗，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柚子是他的大学同学，全名陈又，“柚子”是因为他特别喜欢吃柚子，又因为名字的谐音而起。

“说呗，啥事。”

“就是，我有一个朋友，他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了，不过是因为某些事情协议结婚，假结婚，随时可能离婚的那种。”莘越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手机开着免提。

“嗯，然后呢？”

“他喜欢的人带他去见了妈妈，但是他妈妈说他知道他们是假结婚，还说他结婚对象喜欢的人另有其人，说要让我朋友离开他，”莘越翻过身，把手机关掉免提放在耳边，“我朋友为此特别难过，但是他想尊重他喜欢的人的想法，而且他妈妈说他和他结婚对象喜欢的人性格很像。”

“那你朋友现在就是很纠结，他不知道自己是该自私点还是无私点，对吗？”

“对啊！他现在就是特别犹豫，他告诉他妈妈等处理完最近的事情一定会和他离婚。”

陈又“啧”了一声，“那你朋友都和他妈说完了这不就必须离了嘛，那你还问我啥，而且如果性格什么的很像那还有可能被当成替身呢！”

当成替身吗？那我是替身吗......

莘越沉默了，半晌，他说到，“你说得对，都说完了，这是必须离的，万一他被当成替身怎么办。”

“先挂了柚子，谢谢你，我这就转告他。”说完，莘越挂断了电话。

他走向窗边，阳光透过落地窗直射进来，温暖且耀眼，但是这阳光不会只属于他自己，也会属于别人，再怎么温暖耀眼的阳光也不会独属于自己。

他走出卧室打算去书房找几本书看，结果刚打开卧室门就和门外的耿升来了个四目相对......

耿升不知道站在这里多久了，有那么一刹，莘越感觉有些心虚。

“你......”他试探性地开口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耿升轻咳一声，“刚来，正想问问你下午要不要吃点什么。”

“那你刚刚......”莘越本来想问他有没有听到什么，但是感觉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就改了句子，“你刚刚怎么不进来呀？”

“我刚要敲门你就出来了，”耿升说，“你要吃一些什么吗？”

莘越看着耿升，总感觉他和刚刚不太一样，但又说不出哪不一样，他一时愣住没有听到身前人说的话。

“越越？”耿升伸出手在莘越面前晃了晃。

莘越回过神来，“怎么啦？”

“要吃些东西吗？”耿升摸了摸他额头，莘越吓得一激灵，“怎么愣神了？不舒服吗？”

“不用吃东西，有飞机餐的吧，而且我也不太饿，我没不舒服，”莘越说着从耿升身旁绕过，“现在三点了，我一会儿回一趟我家，然后拿点东西就直接去机场了，时间也差不多的。”

“我送你吧。”耿升拉住莘越的手腕，却被莘越甩开，这是第一次，莘越主动甩开了他的手。

耿升看着被甩开的手，一时有些怔愣。

“不用送，我找安姐就好啦！”莘越笑了一下，“你就乖乖的在机场等我就好，我最晚四点半，一定到！”说完就跑了下去。

“诶，越越！”耿升伸出手想要挽回莘越，但他已经跑到楼下给安银打电话了，耿升悬在半空中的手落了下去。耿升不解。

莘越他怎么了？怎么才一个下午，就变成这样了......

他上了个洗手间，然后重新回到客厅，莘越已经被安银接走了。

耿升坐在沙发上，一直在想自己是做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莘越会对自己态度360度大转弯，在把自己做的事情一件一件排除后，他将目标锁定在他的妈妈——席云身上。他敢肯定，一定是席云和莘越说了什么。

这个想法得到证实时，他立刻给席云拨通了电话......

“喂，小耳呀，怎么了吗？”席云温柔慈爱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妈，你今天有和越越说什么吗？”

闻言，电话那头的席云怔了一下，随后冷冷地说，“他和你说了什么，是吗？”

“没有，我自己猜的。”

说完这句话以后耿升感觉到席云松了口气，随后又恢复了原本慈爱的声线，“妈妈怎么可能和小越说什么啊？这儿孩子是好孩子，妈妈喜欢还来不及呢。”

“嗯，好的妈。”

就当耿升想挂断电话的时候席云的声音再度传来，“小耳啊，妈妈没多久了，医生说治不好了，最好的医疗方法都用上了，他们说，妈妈最多还剩下两个月的时间......”

这个话题无比沉重，耿升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答，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我会在闲暇时间多多给您打电话的，您要注意身体。”

“好，”席云答应了，随后岔开了话题，“小越如果不愿意和你在一起就放过这个孩子吧。”

闻言，耿升蹙起眉头，“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越他......”席云故意停顿了一下，“他大抵是有喜欢的人吧......瞧我说的这是什么话，先不说了，你霞姨做好饭了，妈妈下去吃饭了。”

“嗯，好。”耿升沉声应到。

席云挂断了电话，经过她刚刚的那段话，耿升的脸上浮现了一些阴鸷。

他随即给莘越拨过去了电话。

“喂，火哥怎么了？”莘越声音还是很甜，一定是在笑着的，一想到这个笑容以后会归属于别人，耿升脸上的阴鸷又加重了几分。

“我接你去机场，我们一起去。”耿升一字一顿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