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选亲（接）

清晨，房内昨日遗留的暖味已荡然无存。

周瓷接过厚衣，转身走出房外。

地白风色寒，檐高冰霜洁

“公子，”长安将一裘皮盖在他身上，道:“当心得了风寒。”

周瓷望着门前的皑皑白雪，俯下身子捏了一把攥在手中，任由它们冻红秀气的手。

“去停书阁打发时间吧。”周瓷道。

他收手将白雪化后的冰水擦拭在衣袖上:“好不容易能来一次皇宫，不玩得尽兴而归怎行？等选亲结束就不知何时才能有机会了。”

长安跟在周瓷身后，二人脚踩在雪地上发出“沙沙”声。

“啧，”周瓷摩擦着下巴道:“按理说宫中管理森严，为何我们一路上一个人都没见到？”

“因为这是三皇子的地盘，别人不得随意踏入。”

周瓷一怔，顺着声音猛的抬头:“何人？”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高挑俊美的青年。

青丝如云，眉目锋利，五官如同精雕细琢而出，但气质阴沉，给人不好接近之感。

青年身穿青衣，身子轻盈，从停书阁的房顶上跳下。

“你胆子挺大的，这什么地啊你都敢来。”

长安吓得猛吸一口寒气，呛得大口咳嗽起来。

“停书阁，来借阅书籍，增长见识。”周瓷不慌不忙的应答道。

那青年几步上前，与周瓷只有一人间隔:“停书阁不是随便个人就能进的，难道没人跟你说过停书阁是元帝赐予三皇子的吗？”

周瓷微皱眉头，“不曾”，后退一步道:“多谢公子提醒。”

长安一直藏在周瓷身后不敢吭声，这会儿被自家公子拽着要走。

那青年上前挡住去路，周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长安缩了缩脖子，低声道:“这公子不会告我们的密吧?”

“不知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那青年忽然抬起手在周瓷头上轻轻拍了拍，周瓷连忙错开身子，没忍住露出厌恶的表情望向前者。

“抱歉，我只是看你头上有雪打湿了头发。”

周瓷微愣，收了收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表情。

“无事。”

他绕开身前人准备离开，却被拉住手腕:“你是来参加选亲的?”

周瓷微微一笑，望向他:“是，若是公子恐怕在下绊了您的路那您大可放心，我没有被那左贤王选上的打算，再者，以公子的相貌不被选上都难。”

青年被他突然的奉承逗得笑出两颗尖牙，本是兽类才该有的东西，在他身上却显得意外的柔和，将方才阴郁的气息一冲而散，道:“我没如此想，你若是想被选上我可以帮你。”

青年看着他装模作样地低头深思片刻，又笑出声。

“不必了，这大恩大德恕在下无以为报，我没钱没权，总不能以身相许吧?”

青年被他问的一愣，用小却足以让两人都听见的声音道:“也不是不可以……”

周瓷张大眼睛，连忙道:“总之，公子不必帮在下……在下还没嫁给男人的打算。”

“你没打算嫁给男人?那莫非是看上了哪家小姐?”那青年稍稍急促地问道。

“没有，公子说笑了。”

“也好，见公子相貌堂堂，找个心上人也不难，”那青年笑到，“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在下姓周，名瓷，字羡青。”周瓷拱手作揖。

青年打量他的动作许久，回礼道谢:“在下姓柳，名奕，字凌霄。”

——

“长安，你可听过柳家那位公子名奕?”

长安跟在周瓷一旁，思考许久，回答:“没，柳家有这绝色公子肯定早就张扬谋亲了。”

前者点点头，不再寻问。

“但……那位公子……呃……并不叫这名奴还是知道的。”

周瓷一顿，问道:“怎么说?”

长安微微颔首，难得严肃到:“五年前天子出游时，奴有幸看到三皇子的真容。”

周瓷撇眉，道:“圣上出游为何还带了三皇子?你看到了我怎么没看到?”

“公子，”长安抬起头，“皇子可不是您想见就见的，更何况还是三皇子。三皇子未来可是要继承圣上的位置成为一国之君的！”

“那你是怎么有幸看到的?”

“公子，您当时的玉佩掉了还是我帮忙捡的，你忘了吗?”

周瓷点点头，示意自己记得:“你当时摔了一跤，我记得很清楚。”

“当时奴弯下身子去捡，不知是谁踹了奴一脚，奴坐在了地上便从帘子下看到了。”

“所以，方才您与那公子讲话时奴才倒吸一口凉气。那可不是旁人公子，那可是圣上最宠爱的三皇子啊！”

周瓷站在原地深思片刻。

“那他装作一名公子，莫不是不想被认出来。”

“理应是了。”长安道。

“这样啊……”

长安点点头，伸手紧了紧公子的外衣。

二人绕开清凉亭，走远路逛逛后宫。

二人刚逛不远，便从身后听到一娇滴滴、软绵绵的女声。

“这是哪家的公子啊？”

周瓷转过头，瞧见一位样貌端丽的女子玩味一笑。

她穿着华丽，打扮的好生彩绣辉煌，若不是她仰着个鼻子瞪人，倒也恍若神妃仙子。

稍微从上往下一打量就知道这李家的势力太大，过的日子自然也无比奢侈。

“长得娘们兮兮的，尽勾引男人。”

这李小姐一开口，便知道家里人疼爱她的很，自然由着他性子来，才养出这样的尖嘴出来。

长安气的磨了磨牙，悄声说道:“公子，这人说话实在是难听！”

“那你帮我骂回去。”周瓷平静地说道。

“……”长安止了声。

“怎么?见了人不会叫啊?”那女子稍稍抬起下巴，任谁看了都是一股娇气劲儿。

“哟，”周瓷上前一步，“你刚刚问我是谁，我当我们二人没见过呢。”

那女子似是没想到他会怼回来一句，气的撇了撇嘴:“周羡青！你别在这里给老娘装！他妈的外面那些屎怎么就看上你啦？！真是好不要脸！作为男人没一点儿男人样子！为了荣华富贵不惜将自己出来往外送！”

那小姐身旁跟着的几个女子也用嫌弃的眼神打量着周瓷。

“又不是我们公子愿意的！”长安激动地上前一步，“明明是圣上下达命令所有家的公子小姐都得参加，与我公子何干！李小姐，你好不讲理！”

李小姐在周瓷那里吃了瘪，揪准长安往死里骂:“你是老几?你他妈又算老几！老娘的事情你也敢管?真是脏狗都寻一个窝，一人放不出两个屁！”

“你……你！”周瓷拉了拉长安的手，让他退到自己身后。

“李清明小姐，你对我的恶意也太大了点?我与你无冤无仇，就因我来了这参加选亲?还是说因那外边的人夸的是我而非你?那你也太小心眼儿了吧?”

“你他娘的说谁小心眼儿呢?！”

周瓷理理袖子，抬眼看向他道:“我没说你，你若是没那么想就不是在说你，你既然承认了，那也不能怪我。要我说不是别人不愿意夸你，还是根本没办法夸你，就你方才说的那几句话里包含了多少个你娘啊？再者道你说男人嫁男人不要脸?呦，那你可是把这次来的各家公子都得罪了遍……”

“还有，你该改改你这性子了，我也不过就说了两句，你瞧瞧你这冲劲。”

“你说我性子不好?周羡青，谁给你的权利啊？你们周家能走到现在还不是靠的我们李家?你可别忘了你妈都是谁养的！”

周瓷眯了眯眼睛，轻笑一声。

随抓起地上的雪，看作漫不经心地揉作一团。

“怎么?说不过我就打算装聋子啊？你乖乖地给老娘服个……”

话音未落，一大团雪扑面而来。

“……”

“我看你脑子不太清醒，帮你冰精神点儿。”周姿拍了拍手上化了的冰水。

“周羡青！”李清明抓过丫鬟身上的衣服对着脸一顿猛擦，额头因暴力变得通红。

她气愤的喊道:“青竹，绿叶！你们过去把他给我埋到那边的雪堆里去！我要你们把他埋进去！”

周瓷脸色不变，依然静静地站在原地。

青竹和绿叶两名丫鬟从自家小姐身边上前，作势要抓住周辞的手臂，却被长安一手挡下。

“李小姐，还望您不要太过分。我们一度的忍耐不是让你为所欲为！这里是皇宫，而非李家，还请您不要再耍您的性子了。”

李清明嘲讽似地笑道:“呵，莫非你还能告到元帝那儿去?就算你告过去，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阿爷可是开国功臣，看到时候他是帮你还是帮我！”

“青竹绿叶！还不快过去！”

长安伸出手还要将她们伸出的手挡下，谁知却被自家主子按住了手。

“公子！”长安一脸不解的转头望向身后人。

谁知自家公子却跟没事人一样一脸冷静地望着青竹绿叶两位丫鬟拉住的手臂，任由拽着自己前行。

青竹绿叶虽为两名丫鬟，但手劲却比旁人大许多，一人伸出左手一人伸出右手放在周瓷的头上就是用力一摁，再将旁边的雪往他的脖子里狠狠灌进去。

周瓷感到冰凉贯穿全身，忍不住颤抖。

“哟，现在不嘴硬啦?我告诉你，你只要不跪下来求我我就不让你抬起头。”

周瓷听到李清明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无理的要求令周瓷发笑。

但透心凉却让自己忍不住答应他的要求。

“我……”

答应二字还未出口，就听到上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

“你们在干什么?”

三皇子。

“哟，又是个找下家的公子呵！”李清明的声音也传来上空。

周瓷没有听到第三人的回答。

紧接着就听到青竹绿叶和她们主子哎哎呀呀的声音。

巨大的拉拽力传来，身体没适应这么大的力气，一不稳，忍不住往后倒去。

却倒进一个宽厚温暖的怀中。

“周公子，又见面了?”

周瓷甩了甩脸上的冰水，抬起那双勾人的丹凤眼望去。

让谁看了都含情脉脉的凤眼，却生了一张薄情的唇，稍看看就能看出别一番韵味。

狭长的睫毛上挂着几片雪花，着实勾人心弦。

刘奕不自然的滚了滚喉结。

巨大的拉拽力传来，身体没适应这么大的力气，一不稳，忍不住往后倒去。

却倒进一个宽厚温暖的怀中。

“周公子，又见面了?”

周瓷甩了甩脸上的冰水，抬起那双勾人的丹凤眼望去。

让谁看了都含情脉脉的凤眼，却生了一张薄情的唇，稍看看就能看出别一番韵味。

狭长的睫毛上挂着几片雪花，着实勾人心弦。

刘奕不自然的滚了滚喉结。

巨大的拉拽力传来，身体没适应这么大的力气，一不稳，忍不住往后倒去。

却倒进一个宽厚温暖的怀中。

“周公子，又见面了?”

周瓷甩了甩脸上的冰水，抬起那双勾人的丹凤眼望去。

让谁看了都含情脉脉的凤眼，却生了一张薄情的唇，稍看看就能看出别一番韵味。

狭长的睫毛上挂着几片雪花，着实勾人心弦。

刘奕不自然的滚了滚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