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机械做的心会梦到电子蝴蝶吗
您好,欢迎关注新闻第一时间,今天是年历三五年八月十五日。
希城一少年坠楼,目前事情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三五年八月二十五日,希城坠楼少年调查结果如下:
系案犯薛某怕被报复,于八月十五日凌晨以人质要挟为由,哄骗周某至三十五楼,在争执过程中周某不慎失足,薛某现已被拘捕。
三五年九月四日,案件经依法侦察,起述,审判,并报请最高人民法院审核.
周某为失足坠楼,薛某在另一起民事纠纷中存故意伤害罪,致人精神失常。
两案并处,判处三十年有期徒刑,剥夺权利终身,案件当堂生效,希城公安调查组。
“叮铃铃”春鸣摸索着睁开眼将闹钟关闭,她又梦见这则报道。
五年前,希城九中,她亲眼目睹周子困在她眼前一跃而下。
她时至今日都记得他的眼睛,悲鸣而决绝,像是一滩幽暗的沼泽。
他站在哪里,周遭刮着凛冽的寒风,像树叶一般飘零而下。
春鸣打开窗户,玉兰树的最后一片叶子飘飘摇摇从窗外掉落。
她叹了口气,抱起窝在床边的猫,“喵~”,小猫懒洋洋的抬起眼,春鸣摸了摸小猫毛茸茸的脑袋,轻声说:“平安,我先去上班了哦,拜拜”。
路上的叶子慢慢的落下来,她望了望天气,阴的让人发怵。
春鸣看着这一天气,无奈的吸了吸空气,怅然若失的继续走在公司的路上。
“滴,公关营销部春鸣”,机械女生响亮的昭告着这一天的死沉空气。
她回到工位前,将前一天的日历撕下。
八月十五日,鲜红的日期明晃晃的刺着她的眼眶,顿了顿将八月十五日撕下扔进垃圾桶里.
“春鸣,昨天的市场调查报告有作总结吗,主管今天要”,辛赴在一旁提醒着她。
她看着电脑上多出来的半个脑袋轻微的点了点头,在邮件里发了过去,她犹豫着要不要将年假休完。
“春鸣,主管叫你”,辛赴反手敲了敲她的桌面。
她点点头声线慵懒的说道:“这次反馈还挺快,保佑这次调查报告没有纰漏”。
辛赴笑了笑说说:“不会的,沈主管挺好说话的”。
“但愿如此吧”,她起身,隔着玻璃窗敲了敲门。
“进”,一声清朗的声音从里面响起,春鸣开门进去,淡漠的说道:“沈主管,请问报告有什么问题吗?”
沈渊白手指轻轻敲着桌子,沉声说道:“你这篇关于白衬衫的调查报告我没有看到半点的品牌文化”
“有的只是你的无病呻吟,比如最初你的品牌印象应该从哪里入手呢,怎么样才能建立品牌的忠诚度,你都没有,谈何营销,谈何品牌?”
春鸣冷然的清了清嗓子说道:“那就辞退”
沈渊白缓缓抬头,淡然的笑着说:“好,你现在就走,马上去人力部拿工资。”
春鸣转身离开办公室,沈渊白目送着春鸣走出办公室,他看不透,从她淡漠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好似不把任何东西放在心上。
他站在哪里半响,扯了扯领带,打电话给人力部无奈的说:“人力部吗?春鸣的离职我没同意,休五天假。”
春鸣回到工位,她的东西并不多,最大的东西也不过是水杯罢了,她走到人力室淡漠的朝里面说:“营销部春鸣被辞退,我想薛主管应该已经通知你了,N+2不能少。”
一女人歪了歪头,愣了愣指着电脑说:“是这样的,春小姐,刚刚核实了,并没有这回事呢,不过有五天的假期。”
她皱了皱眉,看了看电脑,她懒得争辩,这样也好,她抬眼说道:“行吧,谢谢”,心想:“得,就是不想支付我工资呗,那我不得耗死你。”
春鸣走到路边,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希城,”
师傅向后转头笑盈盈地说:“希城吗?这得开两个小时呢。”
春鸣系好安全带,淡淡地说:“你开,费用会给你的,”
师傅转过身笑呵呵的说:“好嘞,这次目的地希城,坐好咯,小姑娘,”
她觉得困意四起,缓慢的闭上眼睛。
“喂,春鸣,你在干嘛呢?”,春鸣的肩突然被一拍。
她转过身,柏桃在身后歪了歪头笑脸盈盈地说:“你呆站在这儿干嘛呢?快上课了,走啊。”
她摇摇头想看清在远方的人,突然手被一拉,”春鸣,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得呆傻了,高三可是重要时期”潮汐敲了敲她的头,春鸣愣了愣没有说话。
突然视角一转,无尽的黑夜,雨狠狠的拍打在脸上,拍的人生疼生疼的。
”所以,你早就全部知道了,对不对?”周子困湿漉漉的眼睛混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冷漠的看着她。
她拼命的摇头喃喃地说:”我没有,我…我“,周子困向后退两步,大笑起来。
向前准备捞,手突然被拉住,“小春鸣,又长大一岁啦,快来许愿”,商世沉端着蛋糕笑盈盈的看着她,“哥…”春鸣呆愣的望着蛋糕。
“这位同学,你连这道题都不会做未免也太不尊重你们老师了吧”,春鸣闻声转头,周子困穿着白衬衫在阳光下面笑脸盈盈的说道。
她的脚不受控制的向前走去,轻声说道:“周子困,我…对不起…”,周子检只是微笑着望向她,太阳光将他笼罩,越来越透明,透明,直至消失。
“小姑娘,希城到了!小姑娘该醒醒了!”
她缓慢的睁开眼睛,引入眼帘的便是大叔关切的声音,她摸了摸脸颊的眼泪,付了钱慌忙的下了车。
正值中午,太阳直射进她的眼中,就像刚刚关于周子困的梦,看着熟悉的希城,一瞬间的恍然。
她缓慢踱步的向希城公墓走去,路过花店拿了一束栀子花,一束菊花。
结账的时候她突然瞥见角落有几支玉兰花,疑惑的问:“这个季节怎么会有玉兰花?”
老板娘恍然大笑地说:“是花树基地培养的,不过失败了,我正准备扔了呢。”
她朝老板娘眨了眨眼睛说道:“那可以卖给我吗。”
老板娘哈哈大笑地说:“你要是喜欢送给你好了。”
春鸣道了谢,抱着花向墓地走去,墓地精心打扫过。
她又遇见了那个老人,老人站在门前说:“小丫头,好久不见”,她轻轻点点头。
绕到角落将玉兰花放在一个穿白衬衫笑得温柔的少年墓前,将栀子花放在穿着校服笑的肆意张扬的少年面前。
春鸣站在墓前,缓慢的抚上那座校服照片的脸,眼眶再次红了,满是伤心。
她从口袋里拿出年代久远的录音机,里面有整整99段录音。
时间从远到近,按下播放器。
“你说机械做的心会梦到电子蝴蝶吗?桃花仙似幻影系铃铛悬在你屋檐下,是风动是情动真真假假难得分辨哪,一念起一念灭参不破的过眼云烟啊~”一阵颇为美妙的少年音环绕在周围。
音乐在空荡荡的墓地响起,她只觉得眼前一亮,无数的时空炸开在她的脑海。
眼前的周子困变得越来越模糊,却又越来越真实,窒息的感觉缓慢涌上来,到底怎么了?春鸣难受的闭了闭眼,或许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她这样想着。
“鸣鸣,鸣鸣,怎么样了啊?”床边一对夫妻缓慢挪步。
医生输好液转身对夫妻说:“春总,夫人,没事,等会儿估计就醒了。”
“好,好”夫妻满脸担心的看着女孩。
“夫人,你先休息一会儿吧,等会儿鸣鸣醒了我叫你”,一个儒雅的男人望着坐在床边的夫人,声音低沉的说。
“青梧,没事,我还不困。”
春青梧沉思着望着天花板,眼尾有几条若隐若现的鱼尾纹像是岁月赠送给他的礼物。
“夫人,我想让春鸣转学去九中,我都跟校长商量好了。”
商捺抬起头,长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肌肤白皙,岁月仿佛不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声音温柔的说:“可是最后一学期了,不过也好,世沉也是九中毕业的。”
听见耳边细细碎碎的声音,春鸣皱了皱眉,她缓慢的睁开眼睛。
眼前的一切使她惊呆了,眼前熟悉的面庞,熟悉的房间,她猛地坐起来。
“哎呀,鸣鸣,你醒了,有不舒服的地方吗?”春青梧连忙扶住她。
“对啊,你可吓死妈妈了,身体还不舒服吗?”
春鸣呆呆的望着父母,转头向时钟看去,疑惑的说:“今年是三零年?”
商捺轻轻的拍了拍她脑门,皱着眉说:“对啊”
春青梧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担心的说:“好了,好了,没事了,小心你手背上的针管。”
她忽然很想哭,商捺满眼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说:“你受欺负了怎么不跟我们说呢。”
回想起在高三那年她们团建的时候,不知被谁推进了河里,后来周子困也莫名其妙回到了自己的学校,还有很多很多事。
“春鸣,我跟你爸爸都商量好了,你上学期不是闹着要去九中吗”,果不其然,这一切的发生都跟五年前一模一样。
她只觉得脑袋一片混乱,商捺一只手疑惑的在眼前晃了晃,带着担心的语气说:“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看着妈妈关心的眼神摇摇头,当务之急是要明白这到底是不是梦,还是真的跟小说剧情一样魂穿,这也太荒谬了吧。
她仰起脸对着担心的父母微笑着说:“不用了,爸爸妈妈,突然之间不想去了。”
她闭上眼,或许她不曾踏入过那片地方,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春青梧皱着眉沉声说:“你是不是被人威胁了,不要怕,爸爸给你撑腰,我的乖女儿。”
春鸣望着常青梧,柔和锋利的脸庞,背还是挺的笔直,他还是记忆中那个慈祥温柔,做事游刃有余的老爹,虽出身贫寒却也成了一家公司的老总。
“是啊,我的鸣鸣,不要怕”,春鸣又看向商捺,她妈妈是典型的名门贵女,颇有一种清冷挂东方相。
但谁能想到在五年后,爸爸因为被薛家设计陷害入狱,妈妈一时之间病倒,被送往国外治疗,她望向他们二人,心里想:“如果这一切都是现实的话,我这次一定会奋不顾身的救你们在我的身边。”
她摇摇头说:“不想转学,我就想呆在七中,我累了,想自己一个人好好休息一会儿”,转身将头蒙在被子里面。
商捺轻轻点点头温柔地说:“好,我先跟爸爸出去了。”
说罢推搡着春青梧朝门外走去,春鸣拔掉手上的输液器,她吸了一口冷气,果然还是疼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她循着目光走到书桌旁,拿出一张纸,清理着自己的思路。
这些年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首要任务就是避免自己去九中,她不想见到周子困。
她的眼前还浮现出那晚他的受伤般的眼睛,她不能,绝对不能接受。
薛匿是表哥商世沉的合作伙伴,他身上到底埋藏着怎样的秘密,那天晚上他们到底说了什么?还有我的朋友潮汐,最后为什么不知所踪,这些年,她到底去哪儿了,然后就是爸爸妈妈,公司里到底是谁对老爸进行了长达很多年的密谋。
春鸣想不通,纸上无数个疑点都在质问着春鸣。
她扶额,将纸涂了又涂,一切都是一团迷雾解不开,绕不掉,她想当务之急是先搞清楚薛匿的,虽然还不认识,但总会认识的,对吧。
春鸣看着纸张中的薛匿用红笔圈画出来,她扭了扭脖子,将纸张收了起来。
阳光洒在玻璃窗上,看起来是那么温暖,明亮
回到家,望向镜子中的自己,不得不说她确实继承了妈妈良好的基因,有一张可爱的鹅蛋脸和还没被社会殴打的清澈愚蠢的眼睛。
十六七岁的皮肤状态果然是最好的,谁会想到昨晚我还在用抗老精华呢。
她拿起梳妆台前面的剪刀,将长发利落的剪成短发,收拾收拾看着面前的自己。
这一次重来,我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属于我的我要全部拿回来,她朝镜子中的自己狠狠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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