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有疑、杀之、我有办法！

一时间寂静了。

“满满啊。”兰庭满脸的慈爱。

则灵慢慢垂下头，越垂越低，越垂越低。

“为师的满满是准备将脑袋种到地里，秋天结出一整颗树的满满吗？”兰庭温柔逗弄。

几乎跌破了齐翟、宋舒等熟知他性格员工的眼。

宋舒还有计较。

则灵是他们须弥山的五代弟子，能在他面前自称“为师”的也就只有那位了吧……

四代老祖，赵庭岚。

可是四代距今多少年了？他又是怎么成了非管局的局长？

“师父，您就允了我吧！”则灵索性撒起娇来。

兰庭坚决反对，但他是个民主的好师父，自然是要听从大家的建议。

“这样，师父问问大家的意见。若是大家都没问题，师父便允你，怎么样？”

则灵看了看宋舒与苗桑，思考一番，点头。

“好！一言为定！”

兰庭把“温柔”的目光放到了他亲爱的员工身上。

“你们觉得如何？”

“……”

宋舒正经脸：“我觉得不妥。”

苗桑刚想说则灵老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被兰庭笑吟吟斜了一眼，心脏猛一跳，话在嘴里拐了个弯：“当然……当然不行了！则灵老祖这么虚弱！还受了伤！”

则灵目露迷茫，视线扫过叛变的宋舒和苗桑，满是不解。

“我也觉得不妥。”殷舒黎缓缓开口。

兰庭没有立刻答话，而是看了他一会儿。

“唯独不想听你这么说。”

然后转头看向则灵就又换了一副面孔

“你看满满，不是师父不允你，是众望所归。大家都心疼你呢。”

兰庭摸了摸则灵的脑袋，则灵闷闷的蹭了蹭。

“好啦，别闷闷不乐了好不好？”

则灵老大不高兴，满脸写着不好。

兰庭立即改变策略。

“满满，师父如今记性不大好了，这秽妖师父已经忘记怎么处理了，若是有人糊弄师父……”兰庭做出一副伤心模样，“师父不会说话，定要遭人冤枉。”

则灵挑起一边眼睛。

兰庭再接再厉。

“唉，届时大家都不服师父，师父的名声就毁于一旦了。”兰庭更伤心，“往后有人提起师父，也只会说师父是个沽钓名誉的伪”

兰庭蓦然没了声。

因为他的好满满大逆不道的捂住了他的嘴。

“不去了。”则灵闷闷不乐。

“我随师父回去便是，师父不必……”诋毁自己。

兰庭目光一软，摸了摸则灵的头。

则灵还是蹭蹭。

殷舒黎在一旁，眉尾微不可见的一挑。

是不喜欢拍头吗？方才局长拍了拍，被他躲开了，但是两次摸头他都下意识的回蹭了……

“满满是随师父坐飞机回去？还是师父陪满满坐大车回去？”兰庭温声细语的问。

这不一样吗？则灵郁闷。

则灵刚要开口，齐翟猛嘶一声，瘸着脚往前摔出一步。

“局，局长！”齐翟龇牙咧嘴，硬撑着笑脸。

“咱们局里派的车正正好，再添您一个”

齐翟说不下去。

前有大老板虎视眈眈，后有直属上司猛踩脚后跟。

齐翟恨不得原地去世。

“再添我一个怎么？”偏偏大老板还慈眉善目的追问。

那老板的慈眉善目是真的慈眉善目吗？

“再添您一个……那也是够够的！”

脚后跟猛地一疼。

齐翟强忍住没有叫出声，心里都快哭出来了。

老大啊，您倒是自己说啊！别为难小的！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兰庭低头温柔看向则灵。

“那师父陪满满坐车？”

则灵点头。

他有心问一问师父这个赵昇的事情。

·

谁也没有想到，在顶头上司死不能看自己的情况下，殷舒黎会坚持与则灵和兰庭局长同乘一辆车。

这大抵是这次行动返程最宽敞的车了。

“师父，您对您局里的赵昇主人了解多少？”则灵直接问。

“怎么了？他有什么不对吗？”兰庭温声问。

则灵迟疑着。

“没关系，”兰庭轻轻握住则灵的手，“满满尽管说。”

则灵看着师父，师父的眼睛里是全然信任与鼓励的光，半晌都没有变化，才鼓起勇气。

“我被挖出来的时候，听宋舒……就是咱们须弥山第一千零五代弟子，他说他师父曾在赵昇身上见过与我，”则灵反手握住师父的手，指尖灵力涌动，下一秒就被从血管里窜出的红线凶狠绞断。

“这般天谴一样的线，他却称自己只是魂魄上出现了问题。”

则灵直言：“我觉得他有疑。”

则灵面容肃然：“天谴本就不为世人所知，若他心有异，恐以此害人。”

兰庭点头，神色看不出他的心意：“那满满想怎么做？”

殷舒黎闻言垂下目光，他所知的则灵一直是柔软心肠，连古书中都说他慈悲仁爱，是到人间历劫活佛。

这样的人，怕是……

“查之。”则灵仍然是柔软语调。

“杀之。”

殷舒黎遽然抬头。

……对上兰庭满意笑容，和给他的、满目挑衅的眼。

不期然的，脑子里浮现出一段对话。

“我了解阿灵！他做不了这样的事！”是他自己的声音。

“不，你从不了解。”是语气森然，尽是不满与杀意的兰庭……不，赵庭岚。

他自己语气激烈的争辩：“阿灵慈悲心肠！如何做得这般……这般杀人灭口之事！”

赵庭岚已经没了耐心，茶杯一扔，瓷碎声一时盖过全部。

“后生，你本没有资格上到这座山来，坐到我面前耀武扬威。”赵庭岚语气轻蔑刻薄，“满满是我养大的，谁给你的胆子与我比。”

·

难怪方才那一眼尽是挑衅。

“不错，那便交由满满吧。”兰庭温柔揉了揉则灵的头毛。

则灵佯装不满：“师父！我的头发都乱了！”

则灵大抵是不爱梳头，从他出棺起，那一头长发就散着，有时会用发带束起来，也能显出几分别样的意气。

这一千年的时光有时在他身上存在感并不强，可能对他来说只是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比较长的梦。

但有的时候，又能清清楚楚叫人意识到，他真的、是一千年前的人物。

“秽妖在现在的记载中并不常见，一旦沾染上几乎必死。”殷舒黎斟酌开口，“阿灵，你……可有解决办法？”

则灵没有正眼看他，但点了头。

“有。不过是一些小妖，处理及时并不棘手。”

“我回去就替他们瞧一瞧。”

兰庭满眼欣慰。

他的满满啊……

“满满很棒，”兰庭不吝夸赞，“但是你刚才动用灵力，我见那天谴颇为严厉。”

“没关系的师父！”则灵笑的狡黠又骄傲，像一只讨要奖励的小狐狸。

“我会古咒语！还有天语！”